前些日子，小花和瞎子来电话说他们盘口出事儿了，几个伙计和隔壁盘口的互相看不顺眼，就差打起来了，就又赶到了那边去。

傍晚的时候，我和吴邪正坐在客厅看电视，屋子里就我们俩，胖子和云彩在外面散步，闷油瓶不知道又跑哪儿去了，不过这种情况常见得很，没人觉得奇怪，这不，已经两天没回来了。

就在我俩看电视的时候，小花突然来了个电话，因为看的是恐怖片，刚巧里面也有电话铃，一时之间没注意，结果里面电话声停了，我们这边还在响。

当然，怕倒是不怎么怕的，毕竟粽子都见过，这种实在不足为惧。

吴邪就很淡定地找手机，然后接起来，电话那头好像说了什么，吴邪一下子激动起来，说道：“行，等着你们呢！”

我咬了一口苹果，问吴邪：“谁啊？那么激动？”

“猜不出来？”

我脑子转了一下，就道：“小花？还是瞎子？”

“是小花，他们盘口那边的事儿搞完了，来我们这儿度个假。”看得出吴邪挺兴奋的，“明天晚上的时候就能到了。”

其实我也挺激动的。

“那行，明天我和云彩去镇上，买点儿鸡啊鸭啊的回来？”

“行，正好，我把之前云彩酿的酒拿出来！”

之后就没心思看电视了，等胖子和云彩回来的时候，我们就把这事儿告诉了他们，然后一块儿准备起来，打算明天一早就起来把屋子收拾收拾，然后我和云彩去镇上买东西。

这么一合计就早点儿睡了呗，不过我一直是个夜猫子，没试过早睡的，还是决定躺床上玩手机。

也就是我这个举动，碰到了晚上回来的闷油瓶。

“起灵？”

我喊了他一声，接着他低低地应了我一声，我问他明天在不在，他说在，我就告诉他明天小花和瞎子要过来，他还是点点头，接着我和他说晚安，他回了自己房间。

没想到这么一下子的，我就感觉到困了，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梦里还有闷油瓶的影子。

第二天，我还真就起了个清早，把本来打算在我门口用大喇叭放民谣的吴邪都吓了一跳。

把屋子里里外外都收拾了一通，墙角的衣服袜子也都拿去洗干净了挂起来，就连门口的杂草都拔了一遍，整个屋子焕然一新。

“很好！”我伸了个懒腰，看了看时间，“走吧，云彩，咱去镇上。”

“啊？”云彩愣了一下，然后看了看小哥，“小张哥都回来了，当然是你和他去了。”

“就是，东西太多，云彩拎不了的。”胖子也搭腔，“云彩还是和我一块儿去钓鱼吧，她还能捉些虾回来呢。”

“可真行，那我干什么啊？”

“守家吧。”胖子挥了挥手，就拿起了鱼竿，招呼云彩拿几个面包就出去了。

“也行。”我一点头，拿上了钱包，“吴邪，你搁家里待着吧，顺便等隔壁那家回来了把我之前借他们的米还给他们昂。”

“一个两个的，真是……”吴邪摇了摇头，转身进了屋里。

我看了眼闷油瓶，假装很自然地拉起他的手就往外走，看他没有挣脱，我就逐渐心安理得起来，不过其实就算挣脱了，我还是会拉回去的。

搭了个车进镇上，我们先去了市场。

“你觉得我们买点儿什么？”我问闷油瓶，“鸡怎么样？”

他点了点头，我就买了。

“鸭要不要？”

还是点头。

“来点儿大白菜？”

仍然点头。

其实就是买些我想吃的东西，他们喜欢吃的东西，不过我还是喜欢问一下他，点个头也挺好的，只要点头我都买，反正不是我拎着。

“重不重？”

闷油瓶摇了摇头。

“好的，那我再买点儿水果。”

走到水果摊前，要了个袋子自己开始挑。

“家里来客人啊？”老板娘特别热情的样子。

“是啊。”我也抬头笑了笑。

“小夫妻吧？来买菜，挺好。”老板娘很豪爽地笑着，“你丈夫不太爱笑啊，看起来冷冰冰的，就是对你特别温柔。”

“对嘛。”我一下子来劲儿了，“他当时追求我可久了，我才答应的，肯定得对我温柔点儿。”

“小姑娘也漂亮，那个男娃娃也俊，真好。”老板娘开始称我的圣女果和橘子，“好了，给。”

我接过两个袋子，把钱付了就朝闷油瓶走过去。

“走吧，回家。”

两个袋子我自己拎着了，毕竟让闷油瓶拎这么多不太好，就算他有麒麟臂。

一路上，我都在为那个老板娘说的话感到兴奋，以至于闷油瓶突然开口我还有点儿没太反应过来。

“我们结婚了？”

“啊？”我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反应了过来，“你听到了啊！我靠……差点儿忘记了……”

接着，他就不说话，搞得我有点儿尴尬。

“不然你嫁给我呗？”我试探性地问了他一句。

“嗯。”

“又点头？呐，你说的啊？”

这个时候我们已经走在回家的那条小道上了。

“你之前也问过我，我也点头了。”

“靠……这不是有点儿内什么我就……咳……其实没事儿，我们俩结不结婚都一个样儿。”

毕竟都不能对他上下其手。

说话间已经走到了，小花和瞎子已经到了，正坐在院子里。

“哟？你俩要结婚？”小花笑了一下。

瞎子翘着二郎腿，特别欠揍的样子对我道：“你之前说的要把咱小张哥办了，这不还没实现呢吗，想那么深远了已经？”

“干你屁事儿了，他都同意了。”我一边招呼闷油瓶进去把菜给胖子，一边也搬把椅子坐下来了。

“那你拿出点儿张小佛爷的气势来啊。”

“生活已经磨平了我的棱角。”我淡淡道。

瞎子轻笑了一声：“得了吧，有贼心没贼胆。”

“怎么说话呢你？这是你和长辈说话的态度吗？”我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脑子。

突然发现瞎子的脸上有道淡淡的疤。

小花也在笑着，他依旧是黑西装粉衬衫，领带已经扯松，领口的口子解了两颗，显然是忙碌后的休闲。见面之后已经有些日子没见了，感觉小花又瘦了点儿。

他的眉角留了一道淡淡的疤痕，下巴旁边也有一道，曾经秀气的不像话的脸，现在看起来沧桑了许多，终于有点像干这一行的人了，但是依然干净。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突然感慨这些，我在吴邪和胖子的脸上也常常能够找到这些痕迹，在我自己的脸上亦然。

我们仨坐外面聊了一阵天，没过多久吴邪也出来了，小花想进去看看胖子要不要帮忙，不过吴邪说莫打扰他和云彩，我们就坐在院子里看夕阳了，颇有点儿四个傻子的感觉。

闷油瓶不晓得干什么去了，反正还在屋里我也不担心。

又坐了一阵子，云彩就喊我们要吃饭了。

小花就进屋换衣服，脱了西装衬衫，穿着白背心和大黑短裤，踢踏着人字拖出来了。瞎子也脱了外套，只剩黑背心，和小花站一起就像黑白无常一样。

院子里支起了桌子，云彩端菜出来，我也跟着帮忙，云彩酿的酒装在了大罐子里拿出来。

我们依次坐下来，闷油瓶和云彩坐在我两边。

过了一会儿胖子就出来了。

“胖子，这鸡肉味儿不错，就是淡了点儿。”瞎子一边吃着鸡肉，一边含糊不清地说话。

“丫怎么一来就找事儿，胖爷怎么做你就怎么吃，再废话你就出去喝西北风去！”胖子瞪了瞎子一眼，还是进屋倒了碗酱油出来。

我拿起筷子也夹了一块吃起来。

“来，咱吃好喝好，欢迎阿花和瞎子来度假！”胖子拿起杯子倒满了酒。

几个人都站起来，拿杯子一起碰了碰。

“待多久？”吴邪问了小花一句。

“不知道，看什么时候出事儿吧。”小花飞快地回答完，就夹了一片肉塞嘴里。”

瞎子和胖子兴致很高，喝酒划拳，还顺道把吴邪也拉上了，小花就兴致勃勃地看着他们慢慢喝醉，一边和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直到被他们发现不能够放过他，然后也被拉过去划拳喝酒。

这次为小花和瞎子到来而无比盛大的晚饭，一直持续到了凌晨两点钟才结束，喝掉了好几坛酒，四个人醉得不行，也就小花还有点儿理智，没有喝太多了，能扶着瞎子回房间。

胖子自然被云彩掺回去了。

吴邪还坐在那里，睁着眼睛，看起来好像很正常，但是只要碰一下他，里面就变得不正常了。

我实在看不下去他傻笑的样子了，和闷油瓶一起拖着他回去了他房间，把他扔床上了。

院子里的残局还是我和他一块儿收拾的，收拾完就差不多天都快亮起来了。

“晚安。”我站在房间门口，朝闷油瓶挥了挥手。

“嗯。”他也学着我的样子朝我挥了挥手。

电灯已经灭了，迎合着淡淡的月光和微弱的晨光，我似乎看到他笑了，只是有些不分明，但是我能肯定，他就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