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一听，觉得在理，立即点头：“那我们现在是往上还是往下？”

文锦指了指下方：“最大的秘密已经近在咫尺了，你打算就这么放弃吗？”

吴邪显然是不相信的，但是，他好像忘了件事情，文锦到现在都还没有回答第二个问题啊喂！

文锦看了看表道：“现在已经快天亮了，那些蛇大部分都在夜晚到地面上活动，天亮之后会全部下来，到时候我们行走更麻烦，在天亮前我们得找一个地方躲起来，到时候你有什么就问吧，我都会告诉你，现在还是专心走路。”

文锦说这话的时候几乎没有什么严厉的言辞，但是她的眼神和她分析问题的语气却让人感到自然而然地服贴，似乎天生就有一种领袖的气质。

不过我对于这些却是并不怎么感冒的，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同，大概是因为我也有这个气质？不，应该是沙雕的气质。

吴邪不再去烦文锦，五个人立即加快脚步，顺着坑道一路往下，很快就到了另一个坑道。

这里已经很深了，坑道显然没有上面那么错综复杂，岔路很少，加上我们身上有淤泥掩护，走得非常顺利。到早上的六七点钟，我们已经走了相当长的距离了，这里的井道连淤泥都没有了，只有天然的岩洞，很难看到人工开凿的迹象，显然这里几乎不会有人来。

我们能听到岩石中传来扑腾的水声，显然所有井道的水，都在四周汇集了，整个西王母城的蓄水系统的终点应该非常近了。

此时地面上的晨曦应该已经退去，虽然附近还没有任何蛇的声音，但是我们都知道这些蛇数量惊人，一旦归巢很可能会出现在任何地方，按照文锦的经验，此时还是躲起来的好。

怎么躲就是经验了，她让闷油瓶和长安脱掉衣服，用水壶的水抹上泥，将通道的两端用碎石头堆起来，然后将衣服撕碎了塞在缝隙里。

“这样，在蛇看起来，这里的通道就是被封闭的。”文锦道，我这些天都是这么过来的。

我坐了下来，喝了口吴邪递过来的水，此时点了很小的篝火，也只是稍微暖和一下身子，这里潮气逼人，而且阴冷的厉害，没有火没法休息。

缓了片刻，我才逐渐放松下来，感觉到了长安偷瞄我的目光，但是我没有去看他，就像他当时没有看我一眼，我还是决定等他自己解释，如果是文锦说出来的话，我就把他工资给扣了。

等等，他好像是副阁主来的，其他人的工资都是他发的。

emmm这么说来的话，啊，有了，我要告诉他爸爸，然后让那个顾长安打他屁股！

文锦递给我们东西吃，看吴邪的表情就知道他忍不住想问问题，让他想问什么就问什么。

吴邪立即振奋起来，但是显然又忽然问不出口，这种情况十分常见，许多东西堆积在脑子里面，平常想的好好的，要说出口的时候，却是一团乱麻。

“没关系，你可以一个一个问，我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形了。”文锦笑盈盈地看着吴邪。

吴邪又想了片刻，才道：“我们还是按照时间来问，如何？”

文锦点头：“没问题。”

吴邪就问他道：“第一个问题，我最想知道的，可能有点儿贪心，你能告诉我西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文锦看了吴邪一下，表情很惊讶：“你这个问题太大了，西沙发生了很多的事情，你到底指的是哪件？”

吴邪对文锦道：“就是你在古墓里失踪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文锦静了静，好像没有想到吴邪会一开始就问这个，想了想，忽然叹了口气，道：“你竟然想知道这件事情……看来你确实已经知道了不少，这件事情，很难说清楚，你三叔是怎么告诉你的？”

吴邪把三叔之前在医院里和他说的，大致和文锦说了一遍，再次期间，我一直直勾勾地盯着顾长安，分明他刚才还在看我来着，现在被我盯着却又转过来头不来看我了。

接着，吴邪对文锦道：“他说没有跟你们进入那机关内，所以之后的事情他不知道。你们在古墓里失踪之后，他一直在找你们，但是找了这么多年，什么都没有找到，他还说他一定要找到你们。”

文锦听完，怪怪地笑了笑，顿了顿，才道：“这个问题我本来想最后告诉你，因为这里面有个很关键的前提，你必须明白，但是这个前提我就这么说出来，你是不会相信的。我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做好知道事实真相的准备。”

吴邪道：“早死早超生，你就告诉我三叔其实是个女的，我是他生的，我也能信，你就说吧，这两年下来，我已经什么都能信了。”

所以这就是你一直被三叔给骗，然后还要来骗我的理由？

文锦看上去还是有点儿顾虑，想了想，又问道：“对这件事情，你自己有什么判断吗？”

吴邪摇头：“我什么判断都没有。”

文锦看了看闷油瓶，似乎在和他做一个交流，但是后者没有什么反应，接着她又看向了我，像是在询问我的意见，我便肯定地点了点头。

于是她定了定神，弄了弄头发，似乎是下了一个什么决心，就从背包里掏出一个笔记本。

这是一个新的笔记本，是现在的款式，应该是最近才买的，果然她还是保持着写笔记的习惯。她翻开笔记本，从里面掏出了一张发黄的老照片。我一看，这张照片再熟悉不过，就是三叔和他们一起出海前，拍的那张合影。

吴邪对这张照片已经很熟悉了，里面每个人的位置他都几乎能背出来，所以他只看了一眼就递了回去，道：“我已经看过这张照片了。”

文锦道：“其实，所有的秘密都在这张照片里面。但是这个秘密普通人很难发现，西沙所有的事情都起源里面，秘密其实不复杂，但如果我直接告诉你，你肯定无法接受，我先来告诉你，这张照片中隐藏了什么。”

文锦把照片又重新给吴邪，让他把照片上能念出来的人的名字和位置，都对应一下指给她看，我也凑了过去，看着吴邪指。

吴邪看了看，道：“我只认识和这件事情比较有关系的几个人，其他人我能知道名字，却不知道是哪一个。”

文锦说：“没关系，你念就可以了。”

吴邪指向了闷油瓶，道：“这就是小哥。”文锦点头，然后指了指一边的一个女孩子。“这就是你。”文锦又点头。“然后，这个是三叔。”吴邪指着三叔。但是这次文锦并没有点头，叫他继续说下去，她一动不动，只是直直地看着吴邪。

吴邪愣了一下，接着文锦把照片拿了过去：“你为什么会觉得这个人是你三叔？”

吴邪道：“这……这是三叔年轻时候的样子啊。我看过他以前的黑白照片，和这个很像啊。”

文锦就笑道：“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有照片才会相似，两个有血缘关系的人，也可能会相似。”

“啊？”吴邪愣了一下，忽然领悟到了什么，“等等，你这是什么意思？你难道想告诉我，这个人不是我三叔？那他是谁？”

吴邪说完，脸色就变了，好似是明白了过来，恍然大悟，接着遍喊道：“不可能，不可能！”他几乎是吼着的，闷油瓶立即把他按住，我想伸手捂住他的嘴巴，但是怕他的口水溅上来，所以还是算了。

吴邪已经没法控制他的声音了，破声道：“我的天，我的天，难道这个人是——解连环？”

文锦点头，吴邪立即不动了，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微张，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但是我知道，实际上他心里已经信了一半了，正在将所有的线缠绕在一起，织成一条围巾。

“照片的解析度不高，看错是正常的，特别是在你三叔那样说的情况下。”文锦道，“谁都会那样认为。”

“那我的三叔呢？”

文锦道：“你三叔当时确实也和我们在一起，但是，他并不在这张照片里，而在这张照片之外。”她立起了照片，指了指照片的前方。

那是照相机的位置，当时，是三叔在给他们拍照，那第十一个，不是别人，正是三叔自己。

“可是这不对啊，说不通。这样的出发合影，为什么会让三叔去拍，你们可以让其他比较不重要的人拍啊，比如说解连环就是混进来的，他反而站在这么重要的位置上，而三说只能拍照？”吴邪问道。

文锦长出了一口气：“你还是有悟性的，你应该感到这里的问题了。在你三叔跟你说的版本里，有一些东西出现了根本性的问题，而且是在最初的时候。”她顿了顿，“我告诉你，其实当时，来托关系找我加入考古队的，不是解连环，而是你的三叔，吴三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