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说起这憋气的时间，还真没一个准，胖子说他肺大，能憋五分钟。

吴邪说：“不可能，你体积那么大，潜到水下受到的压力比我们大得多，一般能憋到三分钟的人已经是神仙了。千万别逞能，这玩意儿不是开玩笑的。”

胖子道：“我倒不是很担心这个，咱们下去肯定会在浅的地方先试试水，问题是我们没脚蹼，往下潜水很慢，可能没到底就没气了。”

吴邪点头道：“其实自由深潜也不是完全徒手，也是有相关的装备和保护措施的，而其中最重要的，是人的心理素质。在水深的地方，四周一片漆黑，犹如身在一片虚无中，这时人会不由自觉地恐慌。在水下，一恐慌就没法定神了，很容易出事。有水肺的时候，耗氧量也会大幅增加，如果没有水肺，就可能直接心里窒息了。”

胖子拍拍胸脯道：“这个你放心，胖爷儿我心理素质可强大着呢！”

“这个绝对看的出来！”我道，“老牛吃嫩草不带害臊的！”

“你可闭嘴吧。”

接着，我们又回去商量起来，自由潜水对装备的要求并不苛刻，我们可以找到一些替代品，比如胖子提出的问题，我们只要用石头加速下降就可以了，这里的湖原先可能很深，但是这些年水位下降不可能还有一百多米，吴邪说五十米深已经是极限了，当然在潜水之前我们也得先探一下。

我们详细讨论了一些细节，当然我是不参与的，我又不能像他们一个样儿，光着个膀子就下去了。

三个人都很兴奋，第二天他们老早就起了，我就还睡着，也没来叫我，想叫我多睡一会儿，后来还是云彩来把我拉起来了，说是再不吃早饭就凉了。

早饭是粥，是那种很薄很薄的稀粥，我一个人能喝十碗，大概云彩也晓得我吃的多吧，她烧了很多，胖子他们没吃多少就去岸边进行最后一次搜索了，剩下的我就全给吃了，吃得还真就有那么点儿撑得慌了。

他们搜完了之后，没什么收获，就又回来了，开始准备起了装备，需要一根很长的绳子、一个小浮筏、几块重量合适的石头。

阿贵和云彩帮我们编草绳，不需要太结实，只要能用来测量深度就行了，但是要尽量长。胖子拿着镰刀割了不少草，然后铺开来晒，但并不是所有草都适合，一大半都不能用。

我、吴邪和闷油瓶用编好的绳子扎了两只八仙桌大小的浮筏，然后找等同大腿大小的石头，绑上草绳做压舱物。

草绳编了三截，只有二十米出头一点点，三个人一上午能有这样的成就，已经很了不起了。因为没有经过很好的加工处理，绳子很粗糙，但是也不管了，反正也没指望能用上几个月，能撑住几个时辰就行了。

另外把胖子的尼龙包裁掉，把里面的尼龙线扯出来，盘了个线圈，上面绑个小石头当成小锚，用来探测深度。

准备妥当之后，他们就把这些东西全部堆到小浮筏上，然后脱得只剩下裤衩，缓缓走入湖中。闷油瓶的内裤是胖子买的，上面有两只小鸡，云彩看到差点儿笑晕过去。

这个时候我就想起来在海底墓里面胖子说我和闷油瓶眉目传情的事情了，当时想着等到胖子给闷油瓶买小鸡内裤的时候，我就要说他们谈情说爱，只是这个时候我又忽然不想说了，毕竟现在和闷油瓶谈情说爱的是我啊，而且云彩还在这儿呢，这么说不大好。

这么想着，我也就不和胖子计较了，不过我也跟着上了浮筏，因为要照看一下，想来想去我还是最好的选择，毕竟我水性还算不错。

但是事实上，海底墓那次我还不怎么会游泳，顶多扑腾个几下，在那次差点儿淹死的经历之中，我强烈的求生欲，让我报了一个游泳班，那个暑假里就一直练习着，最终还是答到了这样的成果。

但是说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在水里睁眼睛我还是感觉特别难受，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忍耐下来的，西沙那次还行是因为水干净，而且盐水和眼泪的浓度好像相差不大，以至于眼睛没什么痛感。

但是后来我在泳池里面没带游泳眼镜睁眼，眼睛真是疼的要死了，这么想着，我对这湖就有了些恐惧，毕竟我睁不开眼睛啊，怎么着都觉得难受。

我是坐在浮筏上的，而吴邪他们三个是推着浮筏的，一直推到湖中心的位置，期间吴邪还说我重来着，要不是胖子说好话，我就得搁这浮筏上跳两下子了。

胖子用手抹了一把脸，问道：“天真无邪船长，先干什么？”

“先测水深。”吴邪道。

我拿起系着小石头的尼龙线，往手里丢去。石头拉着丝线往下不停地沉，丝线圈在我手里不停地转动。很快，只剩下线能看到，石头沉入了黑暗之中。

等了一分多钟，线圈才停止转动，我把线头拉断，把线一点一点拉上来，一边数绕的圈数，最后确定水深有三十三米多。

我听见吴邪倒抽了一口凉气，我自己也是，一想到一不小心会掉下去，就感觉心惊肉跳的，早知道他娘的不跟着下来了，我凑什么热闹呢。

胖子道：“三十三米，大副，咱们得潜十多层楼这么深啊。”

“我靠，怎么一听到三十米，立马就给我降官阶了？”吴邪骂道，一边硬撑，“十层楼一般般，他娘的，怕个鬼。”

说着就和闷油瓶用泥塞住耳朵，先浅浅地潜了几下，适应了水温，让胖子和我暂时先在上面看着，他胖不那么好游，吴邪说争取一次搞定就不用他了。

说着把绑着大石头的草绳系在腰上，拿好镰刀、装在塑料袋里的手电。

我立即轻轻捏了捏闷油瓶的肩膀，说道：“别硬撑，受不了马上上来，知道吗？”

闷油瓶点了点头，吴邪就在一边道：“我呢？”

我瞥了他一眼：“你加油。”

吴邪无语了一下子，但是也没再说什么，毕竟我的品信他已经了解得十分透彻了，倒是胖子笑个不停。

我看着他们深深吸入一口气，在气到极限的时候，一下把石头从木伐上推入水中，石头缓缓沉下，带动他们直接往水里沉去。

我喃喃道：“不知道多久很上来。”

胖子道：“小哥肯定比天真久。”

我道：“对头，吴邪可能会慌的，指不定一分多钟就上来了。”

“一分钟不至于吧。”

“潜水和一般游泳馆憋气是不一样的啊，时间肯定更短一点儿。”我道，“而且吴邪肺活量本来就不怎么足，下面压强还那么大，我估计我下去也撑不了多久。”

“说的也……”

胖子话还没说完，就听见离筏子三十米处的地方，传来一声破水声，是吴邪浮了上来，正在大口大口地吸着空气，然后慢慢朝这边游过来。

胖子说我猜得真准，然后问吴邪看到了什么，吴邪还没来得及回答，我就看到他流起了鼻血，然后两眼一闭，差点儿从筏子上脱手掉下去，幸亏胖子及时拽住了他。

胖子对吴邪道：“我操，你上浮得太快了，血管爆掉了！”

吴邪晃了晃脑袋，缓了过来，我马上拿云彩给我的手绢给他擦鼻血，胖子把他给拉了上来。

在我发现血擦不完之后，就直接用手绢把他鼻孔给塞住了，然后暂时心疼了一下手绢。

接着，胖子就问他怎么回事，怎么上来的这么急。

吴邪仰起头让鼻血回流，同时把他看到的说出来，那个水下的瑶寨以及水底的东西，胖子听得目瞪口呆，不过他还不相信，这种事情，不是自己亲眼看到，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形。他说他也要下去看一下，吴邪把他拦住了，告诉他这下面绝对不止我们测得那么深，一个人下去太危险了。

这时候又是一声水声，闷油瓶也浮了上来，大大地吸了一口气，他出现的地方离筏子只有两米多，显然比吴邪镇定得多。

他吃力地游到房子边上，单手浮上来，我立即拉住了他，胖子刚想问情况如何，闷油瓶另一只手忽然从水里哗啦提上来一个东西，不过没有甩到筏子上，我立即接过来放到了筏子上。

胖子顿时惊叫起来：“我操，这是什么鬼东西？！”

吴邪立即下水游出去一米多，我想他该感谢一下我没有把水溅到他脸上，毕竟这东西看起来太恶心了，不过其实也并不就是看到的那样，以为是一具沉尸，不然我才不会用手去接，除非我想把早饭吐出来。

这边胖子已经在开骂了：“小哥，我操，你他娘的真是下得去手，什么恶心你捞什么。”

我说了句：“你们看仔细点儿啊。”接着就伸手把缠绕上去的水草扯下来丢进水里，闷油瓶也趴到筏子上，手直接压在那“腐尸”上。

胖子招呼吴邪又游了回来，我们就一块儿把水草从“沉尸”边上除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