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老明显的不想讨论这一个问题，已经过去了千年的时间，知道那一件事的除了他们几个老不死，没有其余人存活着。

再说谈论谁对谁错似乎已经没有了意义，过于经过了两次大难之后，二长老已经明白了许多事情。

“难怪啊……”难怪当初大长老可以对两个外来者那么仁慈，原来是有了自己的前车之鉴，已经习惯了么？

没有再搭理二长老所说的话，在山顶的洞穴里面，看了一眼如同汪洋大海般的距地，听着耳边各种绝望的声音，大长老闭上了眼睛。

说不定，下一个牺牲的人就是他，从迁延到这里的时候，他就已经存在了。可是直到同一辈的族人都回归尘埃的时候，他还生龙活虎。

原本一直都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是现在，大长老却忽然之间明白了一些什么。或许这么多年的生存，只是为了这最后一刻。

二长老闭上了嘴巴，现在的他没脸说话。也没有任何资格说，不管他再多说一句什么，都只是浪费别人的表情，让他心中的罪恶感更深一层。

本以为他的所作所为能够刺激到这里的小世界所隐藏着的东西，可是最后只是他异想天开，亲手将这世界推入了万劫不复的地方。

传说不能信，传说害人生。当初就因为听说了那一个传说，所以他才会将心思动到半月弯盘的身上，而自己又由于身份限制，不好对族中至宝动手，最后只能怂恿一个还未成年的小姑娘。

可是现在想来，当初的自己到底有多么可笑。原来在他心中以为一切事情都尽在掌握，不可能逃脱他的控制只是他一个人的认为，不管是大长老或者是云天海，恐怕都知道当初他的所作所为吧。

只是最后，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一个人当做不知道，另外一个人将自己当成一个哑巴，在心里纠结了上千年，恐怕……

有时候，最能惩罚一个人的并不是其余人的责难，而是他心中的愧疚感，当愧疚感一旦产生，最后只能越来越浓重，直到能够将一个人的心灵压垮。

二长老就是处于现在这种状态，隐藏了上千年的事实在这一刻被突然揭开，就像是戴着面具多年的他，终于看清楚了面具下的自己到底长得多令人憎恶。

那一种感觉让他心里无比恶心，想要动手到那一股恶心的东西掏出来，但是却知道如何将那东西掏出来，他就会死亡，原来自己早就已经与它融为一体。

空气中忽然出现了变化，极为浓郁的灵气开始向这里聚集，让神游不知何方的二长老忽然回神，懵懂的看着这一切在自己面前发生，最后，顾不得其他的其他立刻站了起来，伸手想要打断大长老的一切。

就在二长老动手的时候，一层屏障出现在他面前，彻底的隔绝了他与大长老之间任何的接触。也许现在他们只能用最后的语言交流。

看着不顾死活做出这一举动的大长老，二长老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滋味，难道他不知道他们的身体已经被这些世界规划在了一块地方，强行冲破禁制，最后只能害人害己。

“大长老，你是疯了是吗？”二长老的声音中充满了悲戚，先是让半月弯盘以及云天海消失在这个世界。后面又是做出这不知死活的举动，就算是真到了绝望的地步，也不该这样。

这不可能，就算是整个半兽人族彻底的覆灭，大长老或者也能保住一条性命，这是许多次历练之后得出的结果。所以大长老才能成为他们半兽人族的守护神。

一拳又一拳，一掌又一掌，想要打破大长老留下的禁术。但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二长老连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只能无力的滑坐在地上。

“大长老，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不顾一切聚集着灵气，想要将自身状态调到最好，但是这又是因为什么？

终于，等到身边的灵气浓郁得快要滴出水的时候，那些原本从外界不断涌进来的临时通道突然被一样东西阻隔了。所有的灵气开始向着大长老的身体之中汇聚，直到让他整个人忍不住面部发红才停止下来。

看着眼前的情景，二长老不知道该说什么，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你不能合理的利用这些东西，最后只能被灵气撑爆。”

他们半兽人族原本是上天的宠儿，不管聚集多少竟然都不是个问题，都不会有任何的危险。但是，从几何时，在触怒上天之后，他们彻底的成为了上天的弃子！

轻轻的吐出了一口浊气，即使经脉中传来的感觉刺激着大长老的神经，却依旧没能让他脸上露出痛苦的样子。

“一个没有人信仰的守护神，存在又有何意义？”

当初在他被誉为半兽人族的守护神时，大长老就知道他终身的任务到底是什么，那就是不顾一切守护着这一群他又爱又恨的族人们。

“你想以一己之力改变现在的灾难吗？”二长老异想天开的说着，在传说中，确实会出现一位救世主，让他们所有半兽人脱离苦海，只是最后那个结局中没有大长老。

……也没有他。

漫不经心的笑了笑，并没有回答二长老的这一个问题。大长老明白，就算是他全盛状态，也绝对没有可能改变现状，但是也不好就此打断二长老的心思。

可是就像是没有意识到旁边还有一个大长老一样，在说完那一句话之后，二长老又自顾自的分析着现在的情况：“不对，这已经不是人力能够做到的事情。”

天空中忽然划过一道闪电，那闪电的形状倒像是一条栩栩如生的龙。

“你忘记了吗？龙族还在外面守护着我们。”

“那又怎么样！”一直平静着的二长老忽然激动了起来，额头上的青筋都暴露了出来，以宣泄着他心中的怒气。同样的，刚刚划过的那一道闪电也掠过了他的眼眶，让他清晰的捕捉到了其中的一丝轨迹。

伸出手指，一下又一下的指着刚刚那一道雷电闪过的地方，二长老的声音之中全是怨恨：“就算有一条龙在外面守着我们又怎么样？在千年之前，他们可曾伸出过援手？”

一切都是假的，什么都是假的！就算是当初的盟约也是假的，龙族已经覆灭，现在他们半兽人族也快要覆灭了。

果然不愧是难兄难弟，谁也逃不过上天的惩罚。

又是一道闪电出现，似乎劈在了离二长老不远的地方，在抗议着他刚刚所说的话。

“冷静下来！二长老，你该知道，如果那一切没有魔族的插手，将没有人能够伤害我们！”

大长老的脸上出现了一个自负般的笑容，想当初他们半兽人族与龙族联手的时代，就算是世上最凶狠的兽类，也只能避其三分。可是，谁能想到在一切看自己的非常顺利的时候，魔族会突然出现横插一手。

就是那么一个轻微的举动，却在当时的时代搅乱了一汪浑水。而他们半兽人族与龙族，就成为了时间的牺牲品，成为了驱赶魔族当初的代价。

记忆似乎随着一道闪电回到了许久之前，那是他们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一个故事。在许多年之前，龙族与半兽人族世代交好，每一年都会有各自的交流方式，甚至龙族的姑娘们还会嫁到半兽人族来，两家世世代代维持着和平。

当时的他们没有深陷于这一个小空间，当时的龙族也是异常的盛大，当时的他们被共同为上天的宠儿。

还记得，因为当初修炼功法匮乏，想要成仙飞升是一件遥远而不可及的事情，所以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一次武道大会，在这一场交流会议之中，所有人都会奉献出自己的经验。

就这样一直维持了上千年的时间，终于有人从各位前辈身上悟出了道理，不停有人从那一个世界中飞升上天，虽然此后再也听不见那些人的消息。

武道大会从来都是由龙族以及半兽人族轮流举办，而那一次灾难是由于他们半兽人都作为起源。

时隔百年，又是一轮新的武道盛会，所有年轻强者或是早就出了名的武功高手都聚集在这样的一个地方，出现在半兽人族统领的区域之中。

可是，就在所有人高兴的时候，却有一个又一个人类强者被驱逐被杀害。所有人类的目光都瞄向了当时盛极一时的他们族群以及龙族，甚至联合起来要声讨他们。

就算当时的他们实力如何强大，但是，多年以来并没有给自己留下底牌，甚至将所有的经验全部传交给了人类，最后，才会造成那惨烈的结果。

半兽人族在那一场动荡之中彻底隐世不出，除非必要时刻，直接都见不着他们。

为了保全当初什么也不知道的龙族，半兽人族大气的割袍断义，宣布彻底的退出龙族之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