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敢这样做，就代表着他已经准备承受所有的后果。况且只不过是一双眼睛而已，就算是一直盯着所有人的举动来判定他们的善良以及邪恶，但是这样又能怎样呢？

最重要的是，这一双万灵眼所表现出来的一切，正是白尘所期待的。他就是要用这一种愤恨，来突破这些所有人的限制。

万灵眼挺顿在半空中，骂骂咧咧，越骂越激动，越激动越骂，这是一个恶行循环。

终于，这一个怪异的场景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妖人们只觉得不好，正当他们准备再一次强行召唤万灵眼回来的时候，一切已不由他们控制。

白尘轻轻的向着半空中伸手，一股巨大无比的拉扯力就这样漂浮而去，紧紧的锁定了万灵眼。让它无处可逃，只能身不由己的被夺走。

不明所以的将手举了起来，白尘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嘴唇微微的张开：“你们要是再打的话，我就捏碎它。”

多么简单的话，对于白尘来说，只不过是一个动作的事情，但是对于守护万灵眼无数年的妖人们，却是炸裂心脏的一次动作！

瞬间，所有人的动作统一的停止了，意识到不能逃离这个人的掌控，万灵眼也恢复了平静，大大的眼睛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惧怕。

从外界看来，万灵眼并没有生气，只是越来越虚弱，一双微弱的似乎快要消失的眼睛静静的待在白尘的手掌心中，虽然没有反抗能力，但是它眼睛，能够表达一切的情绪。

“放开万灵眼，你们没有资格触碰它！”

妖人头向着白尘的方向走进了两步，予晴轻轻一笑，利落的转过身，挡住了这些人的动作，不赞同的摇了摇手指：“千万不要乱来，不然尘尘的手不小心抖了怎么办？”

看那个东西这么虚弱，若是尘尘的手真的抖了一下，根本不用思考，那一双眼睛绝对会死的很有节奏！到时候，就不是这些人能够插手的事情了。

别看妖人们脸上的表情很是憎恨，但是听见了予晴所说的这一句话之后，立刻停止了原本前进的脚步，双方对视，最终由于万灵眼成为了俘虏，一众妖人们还是失败了。

老妪走到了两个人的身前，意外的没有得到任何阻拦，教训教训这些已经心声邪念的族人她很乐意，但若是想要伤害万灵眼，她不会允许。

扭了扭手上的拐杖，发出了刺耳的声音，随意的伸出手，一股白色的光圈从手上慢慢飘起，没有任何阻碍的将万灵眼圈了起来。

借着白色光圈的力量，万灵眼惊喜的发现，这一个守护者的能力居然是能够解救它！

趁着这一股力量的存在，没有任何犹豫的，万灵眼再一次升腾到了半空，眼看着终于能够恢复自由时，却发现那一层包裹着它的禁制依旧没有消失。

得到了希望又忽然绝望，这一刻，万灵眼忽然明白人间百味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味道。

老妪的眼神一沉，手上的光圈消失：“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能够逃离她的光圈，就算老妪心肠再怎么好，也能知道这一种情况的由来。

这两个原本她以为的平凡的年轻人来历绝对不平凡。能够破解她所施展的法术，这并不是任何一个妖族人就能做到的事情。

更何况，她还是天生与万灵之眼有着无比密切关系的存在。凭借着这一股密切的联系。刚刚在她施展出那一个解救法术之时，万灵之眼就该回到她的手中才对，而不是依旧呆在那年轻男子的手上，连一丝挣扎也没有。

上上下下左左右友将这一双眼睛彻底打量了一个遍。白尘并没有从这其中看出什么不一样的地方，疑惑的挑了挑眉头，看着发生的这一切。

“只不过是一双眼睛而已，看你们着急成这个样子。”

蕴含着笑意的话，就像是给妖人们心中来了一次最重的石锤。闷疼的感觉，让所有妖人心中再也不能淡定。

原本想要保住这两个年轻人的性命，可是最后没想到却被这两个年轻人掌握了他们所有人的命脉。

“既然只是一双眼睛，那你为何不还给我们？”

予晴眨了眨眼睛，笑意盈盈的老者老妪，眼神一如既往的清亮，没有任何的恶意，只不过是摇了摇头：“掌柜的，我们之间说这个似乎没有什么意思。”

他们不傻，就算有能够完全碾压这些妖人的实力，但是并不代表着她愿意浪费这个功夫。

半响，妖人们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一直包裹着他们，让这两个陌生人无处可逃。

“万灵眼已经这么虚弱，你们留着它还有什么用？”仔细的看了一遍，这一双万灵眼，似乎是存在于曾经消失过地方。

“你放屁！万灵眼是世上最神圣的东西！”

无视了这样的一句话，白尘毫不犹豫的拆穿了他们的伪装：“你们，也很虚弱，用自己的灵魂喂养万灵眼，这个牺牲足够大，但不一定值得。”

恐怕用不了多久的时间，这样的一个城镇就会彻底的变成一座死城，唯一活着的掌柜，应该是想要带着万灵眼去该去的地方。

其余人，在被彻底吞噬灵魂时，自然是从这一个世界消失，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

天边微白，太阳一步又一步的挂上了天空，可是面前的这一些人却没有从原地消失，被白光滋润过的万灵眼，爷不由得颤抖了一下。

白尘嘴角一勾，明了的眼神环视着所有人，原来那一个异空间，是被万灵眼创造出来的。而现在因为被自己控制着，所以万灵眼，也不能发挥它原本的能力。

“能够看穿所有的一切吗？能够记得世上所有的功德与过错吗？”

半眯着眼睛，对于这一个说法，白尘不置可否。即使万灵眼能够记录下这一切，可是最后的判断者，一定不是它。

慢悠悠的抬头，看着面前的这些人，白尘忽然笑出了声音：“万灵眼很快就会消失，没有灵魂的你们连鬼界也去不了。”

这一个地方，将会在不久的将来，变成死地。

再怎么样，也是万灵眼待过的地方。

“别在这里危言耸听了！万灵眼是圣物，怎么会轻易消失！”

“没有圣力的生物？果真难得。”

没有圣力的圣物，果真难得。

多么简单的一句话，可是就是这样简单的话，让妖人们在短时间内失去了原本的语言能力。

这两个人，似乎看穿了一切，让他们没有地方可以逃脱。也没有语言可以反驳。

“你们面前，已经没路了。”

没有任何情绪，甚至不带一丝笑容，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决定了所有的一切。

鬼使神差的，老妪相信了白尘若说的话，脸上的神情瞬间虚无了起来，苍老的声音，诉说着大逆不道的话：“如果让你们把它带走，能确定保它不消失吗？”

“老妪，你放肆！”

没有时间间隔，听见了这样的一句话之后，那些人立刻将目标转向了说话的老妪。

“如果想要保住你们的命也是放肆，那就当老身放肆了一回吧。”

平静的抬了抬眼皮，盯着面前所发生的一切，老妪的声音中，有外人听不明白的悲凉。

“从接手万灵眼以来，曾经的数万余人，现在只剩下了二十几人。如果这也是放肆，那么我愿意成为罪人！”

神圣的东西一旦沾染上鲜血，就是为世人所不容，不管曾经的万灵眼到底有多么厉害，此时此刻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这是不争的事实。

若是容忍这样的事情继续下去，用不了多久的时间，他们整个族群会变成岁月中的沙砾，没有任何人会记得他们的存在。

这样的事情，老妪不能看见，更加不忍心看见！

想要反驳老妪所说的话，但是这些人却找不到任何的借口，因为她语言中所表达的一切事情，全都是事实。

“可是，这是我们祖祖辈辈的任务，也是命运。”沙哑了的嗓子像是世上最难听的东西，不停交互揉搓发着声音。

没有人愿意成为逃脱者。更加不会有人允许成为逃脱者。

“我们这些老的已经半只脚踏进棺材，就不再多说什么了，死也就死了，不过是时间早晚得问题。可是那些年轻的人们，又何必为了这样一个触摸不到的东西，而丧失生命？”

老妪没有后退，曾经的她也以为，能够守护万灵眼是她的荣幸，可是直到快要死亡的时候，她才发现这一切都是她的幻想。

万灵眼就像是永远也喂不饱的恶魔，不断从他们身上吸取生命力，万灵眼只要多存在一天，他们就会加速死亡的步伐。

到时候所有的人都死了，只剩下万灵眼还有什么作用？还不知道会落入谁人的手中，继续那看不清缘由的悲哀。

扔下了伴随多年的拐杖，老妪的眼中满是坦然：“这东西你们带走吧，一切的后果老身愿意一力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