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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危渐显八

深宫霓裳泪倾城 云折翼 3573 2019-04-14 19:03

  

那是一种我没有见过的花。

花瓣的形状很妖艳,平静的躺在一个赤裸着臂膀的女人雪白的肌肤上,寂静无声。

我不知道它出现在一个女人的身体上预示着什么,然而那朵花却让我想起了那个有着琉璃色深瞳的少年。

我记得,他的身上曾经带着一种粉色的带着清香气息的花朵,可是,我叫不出那花朵的名字。

静静的盯着那女人看了许久,瞳孔不断的收缩,那是一个满身是谜得女人,却真的让人无法琢磨。

我的脚底踩着一双雪白的袜子,脚底的冰寒顺着冰冷的地面侵入了我的四肢百骸。

我的身旁渐渐有温热而急促的气息靠过来,一双眼睛,猝不及防的看了一眼地上赤裸着臂膀的女人暗暗的骂了一句晦气,到后来,有人在一个劲儿的喊着:“来人,快来人!”

人群走的慌乱的时候,我眼角的余光扫过一眼女人地身体,她的唇瓣微微张开,还是那种娇艳欲滴的颜色仿佛下一秒,就会从那樱桃一样的红唇之中唱出这个世间最婉转动听的曲调……

几个时辰之前,还在睡梦之中的她被一根丝带束缚着双脚带出了水云轩,几个时辰过后,她就这样无比平静的躺在了水云轩的回廊上,没有了半点生气。

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着我一步步靠近那神秘的女人,昨晚,就在她离开水云轩之前,她经历了一场有第三人在场的强欢,然而,似乎是因为自己出身卑贱,她没有抵御和反抗,只是平静的接受了这一切的发生,平静的说出那句:“倘若命运不济,出了水云轩也过不了云天河……”

在事情最开始发生的时候,我没有把她的一句低喃当成特别重要的东西,直到后来,我惊讶的发现,如今的这个现场,似乎和月灵儿被带走时,有着惊人的相似……

丝带、束缚,拖拽……

我的大脑飞快地运转着,看着眼前的女人。

我没办法向他们一样的靠近她,唯一能看见的,就是她手腕上那妖艳的花瓣一样的纹身。

我的身子剧烈的颤抖了一下,昨晚那个可怜的女人,那个说即便出了水云轩,也过不了云天河的人。

她的身体上还有昨晚被络腮胡子强迫承欢留下的痕迹,在脖颈之处清晰可见……

到底是谁呢,谁在水云轩之外的黑夜之中对一个花娘下手了?我沉默的想着,却突然见到眼前亮起了一支明晃晃的灯烛。

昏黄的灯光照在我身旁的那个蜷缩的身体上,身体的主人正在瑟瑟发抖,水云轩的老鸨没有开口询问什么,只是平静的来到她的身边,开口淡淡道:“大半夜你都不睡觉,来回廊做什么?”

那女子缓缓地抬起头,见到老鸨的眼神时猛地一惊,片刻之后才回过神来磕巴说道“妈妈,我……我听见……”

“听见什么?”老鸨抬起头,目光如同冰刀一样的看着伏在地上的女子身上:“你可要想的仔细些,究竟昨晚发生了什么事了?”老鸨顿了顿,声音终于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水云轩是什么地方你清楚,我可不希望自己惹上官府……”

老鸨的话音落下,只听见一旁的门窗外又传来了一阵嘈杂的撞击声,有几个好奇的脑袋不由分说的探过去,而后全部都惊慌失措的叫出声来。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身子正打算一点点的靠近那呼之欲出的真相的一个瞬间,我的神色有些焕散,感觉身旁一阵风刮过,我听见有一个清冷的声音在我耳边一遍遍的说着“回去了,回去了……”

没错,我十分确定我再一次听到了那个声音。

在这个寂静的可以听到金针落地的声音的水云轩里,因为一个花娘的离奇死亡而让人感觉有些不太自在。

然而就在这时,提着灯烛静默无声的老鸨也看到了披头散发只穿了一身中衣的我。

和面对那一群姑娘地冷淡截然不同,那双眼睛在看着我的方向的瞬间温柔的像是要滴出水来,可不是么,之前为了月灵儿赎身,我可是给了她不少的钱的,冷子君开玩笑说,“这样一个姑娘,就算水云轩整个停工,也可以让她们衣食无忧过上一年的时间。”

然而,所有人都知道,水云轩里的女人,一旦停下来就会立刻被淘汰,被遗忘,自从他们踏进水云轩开始,大多数的女儿就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浓妆艳抹的生,要么花枝招展的死。

当然,在这偌大的水云轩,也会有和他们不一样的女人。

比如——詡娘。

我看着那个没了半点生气的女人平静的被人抬着,抬眼看了一眼老鸨低声呢喃:“就这样死了?”

老鸨没有说话,只是平静的看着那个裸露出臂膀的女人,转过身有些晦气的吩咐旁边的人道:“再过几个时辰就要天亮了,你们这个月的工钱……”

她的话才说了一半,方才发出剧烈撞击的那一处窗棂猛地灌入一阵冷风,下一秒,我只觉得自己的身子被一股强大的气流猛地吸住,一点点的靠近了那两个抬着女人地工人。

那一个刹那,我的心中猛地一阵惊呼,身子却在即将接触到那冰冷的身体的瞬间猛地一个趔趄站稳,我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却突然听见身后的老鸨一声惊呼——“娘子别碰!”

老鸨的话就这样被卡在了喉咙口,我的手指渐渐的伸过去,指尖触碰的地方,就是那看着有些奇怪的花瓣。

手指摩挲了片刻,我突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不是,不是那种花,虽然真的很像……

我的目光飞快地扫过眼前的那个已经没了言语没了思想的女人,努力的想着她到底是经历了些什么,可是,除了她脚踝上那两道被丝带勒出来的红痕,我再也没有其他发现了。

于是,我轻轻的摇晃着有些昏沉的脑袋,期待着那两个已经不知离开了多久的人。

然而,就在我的双脚刚刚踏入房间的那个刹那,突然听见一个凄厉的声音惊恐的叫唤出来:“变了,变了啊!”

“变了?什么变了?”我错愕的回过头,目光正好撞上那两个抬过女人尸体的工人,只见他们踉跄的从水云轩的一处小房间奔出来,一面奔跑一面道:“还是赶快报官吧,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

“有什么好怕的?不就是死了个人么?”老鸨出声呵斥那两个工人:“两个爷们儿,连个女人都不如么?”

老鸨话音落下,满脸无奈的白了他们一眼眼神中明明写着:“两个不成器的……”

水云轩恢复了最初的寂静,转身之后,老鸨一脸平静的去了那个停放着尸体的房间,不过片刻,出来的老鸨已经变得脸色煞白,她瘫软在地面上,修长的手指不停的抓拽着自己的头发,口中含糊不清的呢喃:“报……报官……”

水云轩的安静在寅时被打破……

在一片墨黑的天幕之下,我听到了水云轩的大门被打开,有五六个水云轩的工人仓皇的从大门奔出的声响,我还听见有人大喊:“准备姜汤……”

就是那一声声凄厉而急促的惊呼亮起了水云轩里所有的灯,在黎明到来之前能拿段时间里,水云轩的人们全都像是中了邪一样的从自己的榻上爬起来,揉着惺忪的睡眼,想着这一向风平浪静的水云轩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情,于是,有人开始推开门,有人开始骂天、骂老鸨……

然而此时的我,正因为一股强大的气流一步步的退回房间的榻上。

不知时间究竟过了多久,我隐约的听到了有人正悠悠的来到水云轩里我的房间之外,我的身子愣了一下,眼下距离天亮也不过是几个时辰了,还有什么人要来这里惹出什么幺蛾子?

一想到这里,我立刻双手抱头强迫自己安安静静的闭目养神,然而,就在我的双眼刚才闭上的那个刹那,我的耳畔再一次传来了两个男人那听不懂的异国语言,那声音仿佛虚空一样的飘渺而至,让人听得沉醉,我的眼睛眨巴了两下,突然间想起那男人在离开之前莫名的把一把刀和一个荷包递给我,却没想到,那仿佛飘渺的声音就这样和我擦身而过,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男人粗狂的喉咙,他微抬起手臂,有些不悦的将宽大的手掌落在老鸨肩头,推搡着问道:“陈妈妈,尸体呢?”

房间的门板被老鸨撞的一声闷响,她转身立刻赔笑道:“官爷,您可千万不能打搅了里面这位娘子,她身上带着伤,正在修养。”

听了老鸨的话,我顿时暗暗的冒出一股冷汗了,她是怎么了,脑子进水了么?人家没问,居然还说出了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话来。

我淡淡的想着老鸨的话,脑子里猛地生出一根紧绷的弦。

门外沉重的脚步声一点点的朝着我的方向靠近了来,这让我果真大气也不敢出,就在我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坚持不住的时候,突然感觉眼前一片深邃的黑暗袭来,下一秒,我似乎听见了有人在飞快的奔走,有一个清朗却急促的声音蓦地传进我的耳朵:“丫头,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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