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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辽允氏一

深宫霓裳泪倾城 云折翼 3664 2019-04-14 19:03

  

昨晚我又梦见了白丝带。

梦到那个寂静的暗夜,他黑发素衣飘渺出尘。华丽丽的出手,打倒那个攻击我的黑衣人。

我独自在寂静的暗夜行走,鼻腔中缓缓有叫不出名字的花香的味道溢出,肩头落下一丝柔滑的触感,耳际是一个清浅的男声,轻薄的红唇微微勾起,缓缓地念着那两句诗。

我就这样愣了神,魂飞天外却不得而知。

耳畔的男声轻缓的告知我:“中原以北,有缘再会。”

我被俊逸的身影带着,躺在颀长的白丝带的中央,飞了几十里,清浅的声音蓦地响在耳畔温晕的风里:“音辽男子的名字是不会随意向外人透露的。”

我后知后觉,中原以北不只有一片荒芜的大漠,还有一个叫音辽的美丽国度。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一个梦,梦见许久不见的白丝带,梦见他温婉的朝我笑着,当我在一片朦胧中伸出手,想要看清他的样子时,他便不再躲闪,只是浅浅一勾唇,唇角绽开蔷薇一样的笑意道:“摘下了我的面具,你就能准确的把我辨识?”

我愕然,原本想要询问清楚他为何对我隐瞒了身份,却敢告诉我他的名字,在一个陌生的女子面前,一个来自音辽的男子透露了自己的名字,又究竟预示着什么呢?

我不得而知。

在睁开双眼的那个瞬间,我默默地想着,一个人如果把容颜影藏在面具之后,名字必然也是暂时的,就像我面前那个有些玩味的男子,他顶着那头墨黑的发,眉眼如画,我却只叫他阿藏。

初冬的清晨一晃而过,冷子君解了毒又接受了几天病号待遇便再也耐不住性子在房间呆着了,他环绕着有些寂静的房子开口问我:“你,去过水云轩没有?”

我一听,眸色诧异的开口:“月灵儿不是已经被救出来了么?还去那里做什么?”

修长的身子舒展的有些慵懒,“所以,你的意思是,人救出来了,一切就大功告成了?”

目光微微流转,我看了一眼冷子君:“难道不是么,人找回来了,你带着她去见太后,带回宫里去,太医会对她的病症有办法吧?”

听了我的话,冷子君腾地一声站起身来,眸光定定的对我道:“你以为我说的是这个?”

我顺着那冰冷的目光看过去,冷子君的手指轻轻的弯成一个圈状:“倘若这时候把月灵儿带回去,我们三个,没有一个能活命。”

我眸光微微一顿,心下一个澈灵道“什么?”

不要以为我在开玩笑,冷子君微微侧首:“你仔细想想,如若把这样的月灵儿带回去……”

眸光微微流转,我才想起眼下的月灵儿失忆了,更不可能知道太后牡丹图的任何事情的。

“所以你的计划到底是什么?不让她回去?或者,再把她送去青楼么?”我半开玩笑的询问冷子君的态度,却见到他在听到青楼两个字后眸光一亮:“也许是个办法……”

我的头顶黑线三千丈,把一个刚从窑子里脱困的姑娘不动声色的送回去,这算个什么鬼……

想到这里,我越发有些急了,冲着冷子君摊开手掌道:“别忘了,我们是花了一大笔资金才把灵儿带出来的,如今把她送回去,我这生意可就血本无归了……”

冷子君微微抿唇来到我的身侧,眸色淡淡道:“哦,所以?”

“所以,所以我不赞同把她重新送回去啊!”

我话音甫落,就听见一声清幽的叹息:“晚了。”

说话的人把一身藏蓝的衣着变成了湖蓝的颜色,静静的倚门而站。

我愣愣的看着他:“晚了,怎么会晚了,我们这样大费周章的把她带出来,眼下不是应该快马加鞭向宫里禀报么?”

站在我身侧的男子没有回头,淡淡的撇开了落在苍穹之外的视线道:“灵儿记起的只是她生命中一个很小的部分,她也许遗忘了那些对于她最为重要的记忆。”

我看着那双眼睛,一种莫名的压抑落在心口:“什么意思,她明明记得自己是月灵儿公主啊!”

冷凝的视线没有和我相交,耳际的声音飘忽而出:“她是月灵儿么?谁能证明?”

我差点被那轻蔑的语气怔的发愣,谁会那么无聊,去冒充一个公主的身份呢?我顿了顿略略思索道:“宫乱不是发生在几年前么,也许那场宫乱对她刺激太大,才会……”

“所以,是不是应该仔细让她回忆宫乱发生的前因后果?”身后的声音定定而出,开口刚好落在点子上。

我微微侧身,眼底的一身湖蓝神色专注的看着我,“你,呆在这里吧,不过是个女子罢了,不必去做那些见血得事情。”他的眸光慢慢涣散开来却璀璨如耀石,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在我的左肩,那是一处早已愈合的伤口,不知为何,当那双骨节分明的手蓦地落在我的肩头的时候,那未曾留下半分疤痕的伤口竟传来一阵微微的痛麻,猝不及防。

我的神色恍惚了下,瞳孔蓦地一收,却仍然不忍退避那双落在我肩头的,骨节突兀的手。

那双手就这样停在我的肩上,轻微的触碰,我没有躲开,也没有开口身后的声音清淡如泛不起涟漪的湖:“别让自己受伤,我见不得。”

这样平静的话语,那么飘渺的语气,却仿佛是一个来自虚空的不得不遵守的命令。

我的思绪被一股恍惚的飘渺带离,眸底那一身湖蓝的俊逸的身影转瞬消失在幽暗的天光尽头。

我的唇瓣开合着,想说什么,双脚却比我的思维诚实,只是被那湖蓝色身影一凝,便静静的随之而去。

身后的声音已经听不真切,仿佛一个被施了咒的木偶,只是一味的跟着走。

耳畔传来一声索响,不甚清晰,我只是微微一个团身,眸底的蓝色身影骤然消失不见。

我的身子猛地一顿,猛地甩了甩头在定睛一看,却再不见半个人影。

我定定的站在原地,身后仿佛金针入背,凝眸之间,却听见清润的男声舒然响在耳际:“丫头,摘下了我的面具,你就能准确的把我辨识?”

我没有回身,也没有抬头只是任由那股让人迷醉的香气肆意的蔓延,而后轻轻一个抬手,扬唇答道:“家父曾教导小女,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如今小女也只希望看清恩人相貌,日后方便……”

沉寂微凉的空气中传来一声轻柔的低笑:“涌泉相报,你要怎么报?音辽的规矩,如若救的是个未出阁的女儿,是要和她有所交换的。”

我心下好奇,穷追不舍道:“交换,我一个身无长物的女孩子,能有什么值得恩人交我的换的?”

四下寂静无声。

仿佛一阵轻微的风吹过我的耳侧,我感觉脖颈处那一丝微微的暖,耳边的声音有些苍茫飘远远:“如若哪一日,我们真的有缘再见,你能在我摘下面具后成功的辨识我,就当是你给我报恩了。”

飘渺的声音轻轻的,有一丝淡淡的香气落在我的发梢上,我只微微一个凝眸,却感觉身侧多出一双手,轻轻地摊开了我的掌心,轻轻触感留在我突兀的掌心纹路上,我静静垂眸。兀自的开口:“恩人放心,倘若真有一日见到恩人,小女子自有办法辨识。”

我的话音方落,沉寂的空气中传来一声悠然的朗笑:“丫头,这是话你自己说的。”

手心处是一片轻羽的坠抚,我感觉到一双温暖的手在洁净的空气中静静的和我交握。男子的声音轻轻的落在我的耳畔:“回去吧,守护你该守护的人。

我的掌心果真留下了一股幽微的叫不出名字的花香味道,是淡淡的粉红色花瓣,我低眸紧了紧拳头,缓缓抬头对着天际,却听见一个澄澈的声音对我说:“丫头,低头!”

我的身子还没来得及做出第一反应,眸中蓦地罩下一片雪白,那男子轻巧的转身稳稳的把我护在他偌大的斗篷里,不急不慢的勾唇问道:“怎么,要在这里动手么?”

我的耳畔听不见回应的人声,只听见一阵清脆的如同金属撞击的声响,我的眼前是一片散不开的恍惚的白色,紧紧贴着的是他如铁一样硬朗却冰冷的背脊,我眼角的余光看出去,只见他灵动的身影跳跃在一片找不到落点的剑影之间,偶尔回过身来,身上的斗篷还是一如既往的白。

当沉寂的空气中慢慢有血腥的气味散发的时候,眸底的白色才真正从我的视线移开,我的身子微微蜷缩,侧脸贴着他冰冷的背脊:“恩人,这帮人是来找你的么?”

俊朗的身影微微前进了半步,侧过身,眸中仿佛落了海的星子:“是,却也不是。”

我的眸光暗了一下,他仿佛要故意隐瞒我,再问下去似乎有些不妥,就只能浅浅扬唇道:“恩人伸手不错,即便是遇上了敌人,也必当安然无恙。”

我话音方落,那张带着银色面具的容颜蓦地出现在我的眸底,他的手指停在我闪着幽光的玉佛上:“自然会无恙的,”手指轻轻一带,他拉进了我们的距离:“你说过的,如若有一日摘下我的面具,你也能准确的把我辨识。”眸光微微流转,雪一样的白色转瞬融入天际,仿佛一个亘长幽远的清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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