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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亮明身份

弈谋天下 萧言 3866 2019-04-15 01:48

  

原来,婉娘在仙膳阁的食客口中得知,闵王近日来称病躲在府中,闭门不会客,就连汉王府都极少走动,最奇怪的是闵王病后,汉王从未上门探视过。婉娘低下头,小声道:“我怕闵王对你不利,所以连夜赶来,我,我打听了好几家客栈,才找到你,你们。”

高仲熙嘴角微扬,温柔的拍了下她的手以示安抚,“云先生,你怎么看待此事?”

“汉、闵两府的利益关系相辅相成,两府突然刻意疏远,只有两个原因。”云浩见高仲熙微点着头,继续说道:“其一:二王之间因某些缘故出了嫌隙,关系破裂;其二:闵王根本没有病,只不过是一个障眼法,欺瞒众人。”

“若是障眼法,依照汉王的性子定会前往闵王府探视,做戏做全套,他绝不会犯下这种低级错误。”高仲熙将视线转向婉娘,笑问道:“闵王病重,必然有医者入府,你可有打听到什么?”

婉娘摇了下:“除了宫里的沈太医去过闵王府一回外,再无医者为闵王也请过脉,听说是闵王自己将大夫们赶走的。”

高仲熙下意识的摸了摸下巴,喃喃自语道:“额,真是怪了。”他静默而思,可始终都想不明白这两兄弟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想起崔趁和汉、闵两府的关系,心不免一动,难道河全县里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念及此,他勉强一笑:“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就静观其变,多留个心眼就是。”

一时间,客房内再无说话声,云浩见婉娘正含情脉脉的看着高仲熙,知道她一心扑在了他的身上,自觉无趣,告辞而走。

“青雀(婉娘)。”高仲熙自觉屋里的气氛变得尴尬,刚要开口说话,却不想婉娘也叫了他一声,四目相对时,高仲熙见她不说话,干咳道:“婉娘,时候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如今河全县内部太平,明日我派人送你会京都。”

“不,我要留在这儿。”

高仲熙见她一脸坚定,不再多说,无奈一笑,转身离开了客房。

翌日,高仲熙安顿好婉娘,嘱咐他千万不可随便出门,他又将云浩留在了河全县城内打探消息,自己自身一人赶往破庙,马儿刚刚停下,他就听到破庙里传出一阵阵的撕心裂肺的低吼声。

他将缰绳交给江涛,闷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少爷,这疫病太奇怪了。先是上吐下泻,再是昏睡,苏醒后,他们又出现了胡乱抓挠的情况,有些人甚至不知疼痛,一直抓,一直抓,浑身上下挠到皮破肉烂,血淋淋的,他们也不停手,徐军医怕出人命,就将他们都绑住。”

高仲熙站在庙门外向内看去,满脸惊讶,只见好些人都被绳子绑缚四肢,身子却不时的扭动,蹭着,面容狰狞,衣衫上已是血迹斑斑,好似在承受着很大的痛苦,他不由想起后世中那一些瘾君子,曾记得有人说毒瘾头上来时犹如千万只蚂蚁在自己的身体,奇痒难忍,哪怕意志再坚强的人也忍受不了它的摧残。

会不会是毒瘾,高仲熙的脑海里闪过这么一个念头,可很快就否认了,毒瘾,怎么会出现上吐下泻,怎么会出现红疹,怎么会一夜间那么多就同时染上。

红疹,高仲熙的大脑里闪过了‘皮肤病’三个字,他想起小时候自己一出疹子,奶奶就会用蒲公英、金银花和茶叶煮成汤汁,让自己洗身,念及此,他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他将方子告诉了方胜和徐军医,三人一合计,立刻派人着手去办。

那汤水好似真的有奇特的效果,很多人洗刷后,身上的痒仿佛减轻了不少,高仲熙又让徐军医包扎前用高度的酒,擦拭他们的伤口。

高仲熙知道汤汁只能暂时减轻病状,并不能根治。果不其然,几个时辰后,众人的痒痛又开始依旧会复发,徐军医等人只能再次给他们洗刷,处理伤口。

马亦言在营帐内来回踱步,焦急道:“这可怎么办?”

高仲熙虽见多识广,可他必经从来都没学过医,那个土法子还是从奶奶那儿学的,他眼睁睁的看着破庙里的人受苦,于心不忍。正当众人束手无策的时候,只听的营帐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高仲熙定睛望去,是孟鑫,他快步迎上前,孟鑫刚下马,他就急迫的问道:“临县的情况如何?”

“少爷,临近几个县都相安无事,不过,宿县一夜之间,三万人离奇昏迷,至今不醒,怎么叫唤都不醒,如同死人。”

高仲熙巨惊,不觉的往后退了一步,他故作镇定道:“孟鑫,你再说一遍!”

他听清了孟鑫的话,可还是想在确认一遍。一夜之间,一个县城内,三万人昏迷不醒,这是一个什么概念?

孟鑫犹豫道:“少爷,宿县一夜之间,三万人离奇昏迷。他们先前出现了上吐下泻,身上也有红疹,症状和破庙里的人如出一辙,丝毫误差。”

高仲熙当机立断:“孟鑫,你传令安广府所有官员三日之内,必须赶至宿县,若有片刻延误,削职为民,朝廷永不再录用。”

高仲熙,大周的储君,未来的君王,高伯禹这回又给了他巡察使的名头,调动官员、赏罚都在他的职权范围内,只不过眼下他易了容,顶着敖骏这个后世的名字,这一道命令下来,方胜、马亦言等人皆目瞪口呆,高仲熙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问腰牌,高举道:“东宫护卫副统领奉太子谕令:前来河全县调查受灾一事。”

马亦言眼里闪过一丝错愕,难怪他敢仿冒太子手谕,原来他就是东宫的人,可太子为何至今没有出现,难道他就在这附近?他和方胜相觑一眼,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就听到高仲熙直接下命令道:“江涛,你火速赶回京都,请太医署的人前来,疫病一事切莫走漏了风声。”

他心系宿县,转身对道:“方大人,马大人,这儿就先交给你们了。”

方胜和马亦言拱手,异口同声道:“大人放心,卑职等定当竭尽全力。”

高仲熙领着孟鑫急匆匆的往宿县,一路上他还向孟鑫追问详情。

孟鑫知道的也不是很详细,他只是打听到,县城一座寺庙开光,恰巧就是赶上集会,所以老百姓纷纷都赶来凑热闹,却不想发生了疫病的事。

听到一半,高仲熙发现发病的人群相当的集中,他急切的问道:“县城中定不止三万人口,你可知有哪些人是幸免于难的?”

孟鑫回道:“好像都是一些当地的大户人家。像做绸缎生意的徐家、做茶叶生意的顾家、还有做玉器生意的王家,对了,县府大人府上也相安无事。”他突然开口骂骂咧咧的说了一句:“这疫病难道成精了,竟然也会欺穷怕富,专往穷人身上传染?”

高仲熙满脸惊讶的看向孟鑫,心里更是疑惑了,按理说普通老百姓百姓成天劳作,身体素质应该会比那些富商还一些,可为什么现在受到感染的都是百姓,本地的大户人家竟然未出现异常情况。他不由的摇了下头,突然听到孟鑫那一声叫骂,心不由一动,好似想到了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又说不上来,无奈的挥动了几下马鞭子,加速前进。

开城门的时间都已经过了,宿县四座城门却迟迟未开。县城外聚集了上千人,高仲熙下马打听了一下,原来他们都是来赶集的老百姓,只是因为城外的农家屋子便宜,他们选择在城外休息,等天明后在进城摆摊做买卖。

因此他们逃过了一劫,城门一直没开,他们也不知城内的情况纷纷聚集在城外等候着开门,不时的议论着这城门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打开,有几个等着不耐烦的人,时不时会冲着城墙埋怨的叫喝两句,发发牢骚。

高仲熙主仆二人牵着马儿,穿过人群,他从城门两旁百姓焦急等待开城门的神色里得出了一个结论:县城出现疫病的事并没有传扬出去。他心下觉得宿县官员四个有所作为的人。

疫病本身并不可怕,因为有药可医,真正可怕的是流言四起,造成不必要的恐慌。

宿县寺庙菩萨开光,这是多么吉祥的日子,可恰恰这样的日子里,一夜之间,一座县城里,三万多人同时染上奇怪的疫病,这个消息要是传扬出去必然会引起老百姓的恐慌,其中的后果无可估量。愚昧无知的老百姓定会和鬼神联系在一起,到最后肯定会愈演愈烈,说什么的都会有,甚至会有心人利用制造混乱,发起暴动。

高仲熙亮明身份,入城了,只见得宿县内一片萧条,大街小巷,死沉沉,偶尔会有一两人神色慌张的急匆匆走过。

他们直径来到县衙门外,竟无衙役看守,高仲熙给孟鑫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击鼓。正当他要击鼓时,府衙大门突开,一个中年男子领着一个老头迎了出来,中年男子客气道:“下官王从直不知统领大人前来有失远迎,恕罪!”

高仲熙打量着他,觉得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原是王从直是兴咸太子高仲安的门人,怀贤太子高仲浩被封为太子后,对原本东宫的人进行了一次彻底的洗牌,王从直就是其中一个,他以失察的罪名贬谪道了宿县任职。

王从直在宿县任上一直是兢兢业业,事事亲力亲为,疫病发现后,他当机立断命人调查病源,可怎么也查不出原因,眼看着宿县里染病的百姓越来越多,还有许多外地人,都在客栈里昏迷不醒,他着实急坏了,所以,他才下令紧闭城门,限制了城里幸存者与城外不知情者有任何接触,以防消息的走漏。

“王大人不必多礼,疫情紧急,眼下烦劳大人办好两件事:其一:将所有病患集中在一起,派专人治疗;其二:在大量购进金银花、蒲公英、茶叶,支起大锅将三物煮成汤汁,给患病着擦身,缓解痒痛。”

“诺,下官这就亲自去办!”

高仲熙望着萧条的街面,心里却空落落的没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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