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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四章装傻充愣

弈谋天下 萧言 3870 2019-04-15 01:48

  

太子被软禁东宫,皇后病倒,朝野上下的气氛变得很是压抑,很多人都揣测其中的原由,高仲恒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昌升就将一道密旨交到了他的手里。

高仲恒摸不着头脑,他打开明黄绸旨,只见上头写道:“太子贪墨一案,令鲁王高仲恒主审,刑部尚书凌杰、内刑寺卿赵函海和宪台正使尚鹏协理。查明立判,不得殉私,钦此。”

“昌公公,父皇怎么会将此事交由本王处理?是不是搞错了?”高仲恒纳闷的问道。

“王爷,陛下亲自手书的旨意,不会有错的。”昌升笑盈盈的说:“王爷,您得此重任,说明陛下器重您,真是可喜可贺。”

高仲恒将明黄绸旨叠了起来,无奈的摇头道:“呵,器重?本王怎么就觉得接了一个烫手山芋啊,公公,您想必也知道,协理此事的三个人中,两个是宜王兄的人,一个是汉王兄的人,本王最多是一个摆设,看来大哥这回算是栽了。”

“王爷,您可得摆正位置了,这回您得挑大梁,唱主角。”昌升见四下无人,他将高仲恒拉到一旁,故意压低声线说道:“王爷,老奴多嘴说一句,您若遇到大难之事,大可找晋王帮忙,一人计短二人计长。”他又在高仲恒的耳边轻声的交代了几句。

高仲恒恍然大悟,忙拱手道:“多谢公公提点。”

早朝的钟声响起,他二人分道扬镳,一个随着文武百官走进了崇政殿内,一个回到了内殿。

高伯禹对着铜镜打量了一番,面无表情的问道:“事情都向仲恒交代清楚了吗?”

昌升帮高伯禹拉了拉衣襟,又整理了一下衣摆,笑道:“陛下放心,奴才依照您吩咐都向鲁王殿下交代清楚了。”

朝会上,高伯禹雷厉风行,他将有人弹劾郡府官员贪墨一事抬了出来,当然他将太子参与其中的事给省略了,一番训斥之后,他下旨由刑部尚书凌杰、内刑寺卿赵函海和宪台正使尚鹏处理此事,而主办此案的人,谁也没想到竟然落到了鲁王的头上。

众人将视线齐刷刷的转向了高仲恒,他们想起被弹劾的那些人中大部分都是太子门下之人,心里不免替太子捏了一把冷汗,鲁王倒好说话,他一向不管朝政,此番定然只是挂了一个主审的名头,而刑部尚书、内刑寺卿和宪台正使三人可都是太子政敌,要他们协理赈灾贪墨一案,无疑是将太子和那些人往火坑里推。

能站在着庙堂之上的人多少也有几分慧根,可这回他们有些猜不透高伯禹的用意,不过,有一点他们却达成了共识:牵涉其中的那些官员必然在劫难逃。

“退朝!”昌升一声叫唤,文武百官在议论中各自散开了,高仲恒怕麻烦找上门,一溜烟的功夫就跑的没踪影了。

高仲熙有心缓解兄弟俩的关系,主动上前邀请道:“二哥,我们……”

高仲浩却冷哼了一声,对高仲熙不理不睬,自顾自跟高仲瑞、高仲禄兄弟俩走了。

“嘿,老二是不是哪根神经搭错了,放在自家的亲弟弟不理,倒是跟老六、老八走的那么近?”高伯晖指着高仲浩,没好气的埋怨道。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高仲熙望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叹息了一声,强颜欢笑道:“二位皇叔,侄儿还有事先行告退了。”

高伯文和高伯晖并肩站着,回首望着御台上的龙椅,他明白高伯禹的用意,高处不胜寒,地位越高,围绕在自己身边的就越少,所谓孤家寡人说的就是这个意思,他无奈的叹息道:“真是难为青雀了!”

“王兄,我就想不通,陛下为何要将事情复杂化了,他有意将宝座传给小九,干嘛不趁着这个机会把仲安废黜了,直接立小九为太子不就完事了吗?”

高伯文警惕的向四周张望了一眼,所幸的是殿内并无其他人,他瞪着高伯晖,故意压低声音说道:“伯晖,你糊涂,这儿是什么地方,是什么话都能随随便便说出口的吗?你怎么越老越不知轻重了,小心祸从口出,害了青雀。”

“小弟失言了。”高伯晖快步跟上前,叫唤道:“王兄,你别走那么快,等等我。”

高仲恒出了宫门,乘坐马车直奔王府,这一路他都沉默不语,手握着滚烫的山芋,吃不得,扔不得,若是差事办砸了,一个不高兴他可就要将太子、宜王、汉王他们都给得罪光了,那日后还会有安生日子过吗?

“王爷,您回来了!”小太监宁欢主动迎上前,殷勤的问道:“爷,您今个儿是想斗蛐蛐,还是遛鸟?”他见高仲恒神色不对劲,笑道:“爷,您怎么了,有心事吗?要不奴才让雯儿姑娘来陪您”

“行了,你少在那儿磨嘴皮子了,嘚啵嘚啵的没完没了了,显得全府上下就你能是吧?”高仲恒边往内院走,边愤怒的埋怨道。

“王爷,王爷,不得了了—”一个小厮大呼小叫的跑了过来。

高仲恒抄起宁欢手里的抚尘就往小厮那头扔,没好气的说:“瞧你们那点出息,成天到晚咋咋忽忽的,别人还以为我鲁王府怎么地了。”他拉下衣襟,气呼呼的说:“说,出了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了?”

小厮战战兢兢的将三份名帖递给了高仲恒,低声回道:“王爷,刑部尚书、内刑寺卿、宪台正使三位大人一道送上名帖,凌大人说他们有要紧事找您。”

“好家伙,动作够快的,本王前脚回府,他们后脚就跟过来了。得,本王闲着也是闲着,先听听你们是怎么说的。”高仲恒拿着名帖,瞧了又瞧吩咐道:“你去把那三个糟老头请到花厅来。”

小厮应声而走,高仲恒边走进花厅,边对宁欢说:“去,你把雯儿叫过来,本王突然怪想她的。”

凌杰、赵函海、尚鹏三人来到花厅之时,高仲恒正搂着雯儿寻欢作乐,只见他端着酒盏,乐呵呵的说:“哟,三位大人一块来我鲁王府,让本王这儿蓬荜生辉啊,宁欢,你可是越来越没眼力劲了,还不快给三位大人备席。”

“诺!”宁欢冲凌、赵、尚三人一拱手,笑道:“三位大人,奴才疏忽,多有怠慢,还望恕罪。”

尚鹏原本是武将出身,性格直来直去,将鲁王这等作风,毫不客气的说:“殿下,臣等有要事相商,请您屏退左右。”

“要事?哦,本王忘了,赈灾粮款贪墨一案,父皇不是说了,让你们协助本王调查。”高仲恒饮了一杯酒,笑道:“那事你们爱怎么查就怎么查,只要把结果报给本王就成。”

“王爷,您身为此案主审,臣等不敢逾越。”

“凌大人,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本王向来不管朝政,闲云野鹤惯了,父皇突然给了这么一桩差事,你们总得给本王一个适应的过程。”高仲恒搂着雯儿,笑道:“既然父皇让你们协助本王,本王自然信得过你们,什么逾越,什么不敢,统统都是屁话,这件案子的始末,本王不愿过问,也懒得过问,你们只要照章办事,该抓抓,该问问,本王只要结果,等本王向陛下交了差,自然少不得你们的好处。”

“敢问殿下人犯押到京都后,臣等该在何处审问?”

“赵大人,这点小事就不用本王替你们拿主意了吧?”高仲恒将酒盏放在桌案上,显得有些不耐烦了,没好气的说:“刑部大牢够宽敞,这回将问案的地就设在那儿。对了,你们问归问,可千万别屈打成招啊!”

“臣等谨遵王爷钧旨。”三人异口同声的答道。

高仲恒饮了一盏酒,和雯儿嬉闹着,他见凌杰三人瞧着并无离开的意思,皱着眉头,厉声问道:“三位大人还有事吗?”

“王爷,这个?”

“赵大人,你支支吾吾的到底想说些什么?你们要是再不说,就休怪本王下逐客令了。”高仲恒最见不惯这号人,说话不是爱拐弯抹角,就是爱支支吾吾,好像什么有难言之隐似得。

“王爷,此番贪墨案牵连甚广,尤其是太子爷那边……”赵函海说一半藏一半,跟高仲恒打着哑谜。

高仲恒打量着三个老儿,装傻充愣道:“大哥病了,父皇让他在东宫静养,如果你们想见他,本王可爱莫能助,不过,你们可以去找找青雀,本王听说大哥生病期间,由他打点东宫的事宜,要不你们去晋王府碰碰运气?”

“臣等不是这个意思。”凌杰和赵、尚二人对视了一眼,直言道:“臣等也不瞒殿下了,此番牵涉在案的人犯大都是太子爷的门人,臣等是怕……”

“呵,原来你们是怕大哥日后打击报复啊?”高仲恒摇晃着酒盏,摇头道:“三位大人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此案是父皇亲自下旨调查,大哥折了人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自己肚子里咽,若他日大哥真的打击报复,几位大人身后的主子应该不会坐视不理吧?”

“这个?”凌、赵、尚三人尴尬一笑。

高仲恒见他们那副虚伪的嘴脸就想吐,可几位毕竟是朝中重臣,不好驳了他们的面子,他委婉的说:“得了,几位大人,你们也别在本王府里呆着了,该干嘛就干嘛去,天塌下来,不是还有本王这个主审替你们兜着,你们怕什么?”

凌、赵、尚三人面面相觑,他们见在鲁王这儿打探不到消息,只好作罢,拱手道:“臣等告退!”

高仲恒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他将酒盏重重的摔在了桌案上,心里甚是不痛快,冷哼:“三个老不死,走着瞧,本王日后在好好招呼你们!”

雯儿依偎在高仲恒的怀里,撒娇的道:“王爷,您今个儿火气怎么那么大啊,刚才可吓死奴婢了。”

高仲恒拖着雯儿的下巴,笑道:“那你是不是该替本王降降火啊!”

“啊,王爷,别闹呀,有人,讨厌……”雯儿半推半就,嬉笑的叫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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