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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知己对饮

弈谋天下 萧言 3816 2019-04-15 01:48

  

李斌的出现,高仲熙倒也不觉得意外,他只是比自己预期的早来了那么一会,高仲熙笑着相迎,拱手道:“一些琐碎家事,倒让太子殿下见笑了。”

“皇室无家事,晋王爷,你我都生在皇室之中,本王能体会你的苦楚。”李斌往后退了一步,拱手躬身道:“晋王爷,本王年少无知,今日在城外并非有意冒犯,请您莫要见怪。”他击了三下掌,小太监们捧着盒子进来,李斌道:“小王备下补品,望晋王爷收下。”

“太子殿下客气了。”高仲熙也不假做客气,一句推脱的话都没说,抬手一挥,示意小德子将礼物收下,他正要请李斌入厅内叙话,却见陈坚和李跃手按刀柄,跨前一步,怒视着李斌,似乎带着敌意,高仲熙干咳一声,厉声道:“不得无礼,你们先退下。”

“王爷,他?”

“陈坚,对太子指指点点,成何体统,来者皆是客,更何况太子殿下是来赔罪的,你这般无礼,岂不是让人笑话我大周毫无待客之道吗?”高仲熙知道陈坚是护主心切,可在李斌跟前,他又不能护短,厉声道:“你们两个还不快向太子请罪。”

“罢了罢了,请什么罪,今日之事是本王做错了,未尽到地主之谊,怠慢晋王爷,陈将军和李将军护主心切才会记恨,本王若是接受他们的请罪,岂不是显得本王这个主人小气了。”李斌觉得尴尬,干咳一声:“晋王爷,难道不想请我进去坐坐。”

高仲熙冲陈、李二人使了个眼色,笑着相请道:“怎会,太子殿下,请。”

二人面对而坐,丫鬟及时的捧来两盏清茶,李斌抿了一口,见厅室内只有自己和高仲熙,他将茶盏端在手里,漫不经心的问道:“晋王爷,刚才本王不是有意偷听你们说,万望恕罪。”他见高仲熙摆了下手,笑问道:“你貌似遇到麻烦事了,不过,你放心,在南平境内,本王定会保你周全。”

“太子的厚意,小王谢过,家中琐事,不足挂齿。”高仲熙将茶盏放在桌案上,笑道:“几个跳梁小丑是掀不开什么风浪的。”

“哈哈,跳梁小丑?晋王爷形容的倒贴切。”李斌见高仲熙面对争斗居然能这样从容不迫,想着自己在朝中也是四面楚歌,顿时,一股同命相连之感骤生,他将茶盏放下,相邀道:“本王突然想喝酒了,不知晋王爷是否愿意作陪?”

“殿下由此雅兴,小王岂敢不从。”高仲熙唤来小德子,吩咐备宴。

酒菜送至,二人对饮,相谈甚欢,李斌将一盏酒饮尽,带着醉意道:“晋王爷,本王要挺羡慕你,做一个闲散亲王,到处游山玩水,游历各国。”他又斟了一盏酒,苦闷道:“四四方方一座宫殿,它将我的圈的死死的,我根本就不在乎什么储君,可偏偏它却落在我的头上,从出生到现在,身边的人敬我,畏我,我知道,他们根本不是因为我这个人,而是因为我戴着太子的宝冠。”

“太子,你醉了。”高仲熙按住酒壶,他可不希望李斌醉倒在这儿,万一闹出什么幺蛾子,自己可就不好收场了。

李斌冷笑几声,推开高仲熙的手,想起白日里李斑和李吝幸灾乐祸看好戏的嘴脸,心里就觉得憋屈,他拿起酒壶直接猛灌。

“行了。”高仲熙抢下酒壶,直言不讳的问道:“是不是有人利用城门口的事向你发难了?”他见李斌点点头,叹一口气:“是你的亲人,对吗?”

高仲熙这一句话彻底让李斌爆发了,他突然放声大笑:“亲人?你觉得会有亲人在背后做手脚的吗?我可是他们的大哥,从小到大,对他们疼爱有加,如今长大了,有自己的心思了,刻意疏远,他们难道真的忘了打小的那一份情谊了吗?”

高仲熙饮了一盏酒,想到自身,有感而发道:“太子殿下,不是人人都能看的开。皇权,对某些人来说,是一种不可抗拒诱惑。”

“晋王,看来你也厌恶它。”李斌拿起酒壶,斟满酒:“来,为了该死的皇权,我们再喝一个。来,我们今夜不醉不归。”

高仲熙正要劝阻之时,小德子进来回禀:“王爷,南平国魏王殿下、陈王殿下送来拜托。”

李斌一把夺了过去帖子,冷笑道:“呵,还真的是他们,真是勤快,在父皇面前挑拨还不够,竟然又跑到这儿来丢人现眼了。”

“小德子,你去告诉魏、陈二位王爷,本王旅途劳顿,有些乏累,改日定会登门拜访。”

小德子本想退走,却不料李斌叫唤道:“等等。”

李斌扭头看着高仲熙,笑道:“晋王爷,我那两个弟弟好心来看望,你为什么不让他们进来?”

高仲熙抿了一口酒,嘴角微微往上一翘:“本王只喜欢和坦荡之人相处,更不希望无关紧要的人来打扰了这良辰美景。”

“不,本王倒想听听这两个不成器的弟弟到底想和晋王殿下说什么?”

“这?”高仲熙叹息一声:“既如此,小王就依殿下一回。”他吩咐小德子将魏、陈二王请来。

李斌躲到屏风后头,不多时,李斑和李吝二人殷勤而来,只见李斑率先拱手道:“李斑早闻晋王才情过人,今日一见,果真是仪表堂堂,让我等汗颜。”

“魏王谬赞,小王可承受不得。”高仲熙做了一个相请的姿势:“魏王,陈王,请,我们厅内叙话。”

丫鬟进茶,高仲熙靠着凭几,上下仔细打量着他们,明知故问道:“二位殿下,不知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陈王吝起身拱手道:“晋王爷,小王和魏王兄此番前来,一来探望您的伤势;二来是想替大哥向您赔不是。”

“一点小伤,无妨。”高仲熙特意晃动了几下受伤的手,想着屏风背后的人,佯装生气道:“李斌不亲自来赔不是,却让弟弟来,呵,看来太子和你们的关系处的不错?你们回去告诉李斌,要赔不是,就拿出诚意来。”

“晋王,息怒。”魏王斑和陈王吝见高仲熙这般生气,正中下怀,二人对视一笑,他更是落井下石道:“晋王不知,太子仗着父皇宠爱,常常目中无人,对我们这些兄弟更是处处提防,好像我们都觊觎他储君之位似得。”

高仲熙顺着他们的意思接着话茬:“是吗?难怪在城门外,他要对本王动手,原来是想给本王一个下马威啊?”

“晋王聪慧。”魏王恰时的拍马屁,他见高仲熙站起身,跟着站了起来,刻意套近乎道:“王爷,大周近年来国泰民安,周蜀一战,您亲自带兵平乱居功至伟,父皇,一心想和大周交好,可太子却不以为然,他说你们日益壮大,迟早会将铁骑踏入我南平。”

高仲熙反问道:“魏王,你以为我大周铁骑会吗?”

“大周皇帝乃是仁义之君,前番对蜀国动兵全因刘祎妄自尊大,破坏两国的关系。”陈王凑上前,拱手道:“晋王爷,我与魏王兄对大周心怀敬畏之意,可太子就不然了,若是明朝他登基称帝。”

“哼,我们大周不怕一战。”

“不可,晋王,小王和陈王心知南平若和大周对抗无疑是以卵击石。”魏王满脸愁容道:“再者说战火一战蔓延,两国边境的百姓便会流离失所,苦不堪言。”

“魏王仁义了,小王佩服。”高仲熙不禁瞥眼望向屏风,冷不丁的问道:“说了这么多,你们需要我做什么?”

陈王掏出一封折子,笑道:“晋王,这份是御史联名上书弹劾太子的奏疏。”

“你们以何罪名弹劾?”

“慢待使臣,破坏周蜀邦交,有失储君风范。”

“魏王、陈王,本王倒是糊涂了,既然你们已经想好怎么做了,为何还要来找本王。”高仲熙回座,漫不经心道:“本王虽为使臣,可无权过问你南平内政。”

“王爷,此言差矣,您是当事人,只要您能在父皇面前说上几句话,可抵的过我等万言。”

“魏王,这?”

陈王见高仲熙面有犹豫之色,本想再多劝说几句,却不想被高仲熙抢了先:“本王无心干预你南平内政,今日太子拔刀相向的事,那么多双眼瞧着,坊间也已经传开,不过,他日若是贵国皇帝陛下真的问起,本王定会照实相告。”

“王爷圣断。”

三人又说了会话,高仲熙就以乏累为由,打发魏、陈二王了离开。高仲熙站在门口,李斌不知何时已和他并肩而站,叹息道:“他们可是想小事化大,你可要想好应对之策了。”

“哼,他们一番话真是让本王不寒而栗。”李斌满脸无奈,坦言道:“他们想废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可我却没有想到他们竟然如此急不可耐,父皇大寿在即,我真的担心。”

高仲熙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拍了下李斌肩膀,笑道:“放心,本王可不是落井下石的人,更何况你我一见如故,对待朋友,本王向来仁义。”

李斌很久都没有听到‘朋友’二字,他见高仲熙满脸真诚,犹豫着反问道:“你把我当朋友?”

“难道不是吗?”高仲熙微笑着反问道。

“是,朋友。多谢你,晋王。”李斌伸出手,笑道:“我现在知道为什么颜妹会那般真心爱你,你和其他人真的不一样,毫无城府,若不是知晓你是大周的和颐晋亲王,我还真就把你当做那寄情山水的文人墨客了。”

“文人墨客?哈哈,我满身权势的味道,那块清静地怕是要被我玷污了。”

两人相视而笑,可越到后面,笑声就变得越奇怪,好像笑声是一种发泄,莫名其妙,连他们自己都分不清,这种笑声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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