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伊容发誓，她从未听过如此恶毒的语言。
墨洵和郑无雅在一旁，也是惊呆。究竟得有多大的深仇大恨，才能说出这么残忍的话来？
可惜当事人并未察觉这话的影响，也未觉得有任何不妥。
“这样的深仇，你满意了吗？”乔雨菲看着乔伊容，眼里满满的都是狰狞。
在决定代替乔伊容的那一刻开始，她的心境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心里不再有亲密无间的友情，而是赤果果的羡慕与嫉妒。
这些情绪像是会吸血的虫子，将她所有的留恋全部蚕食干净，一点不剩。
从西郊小屋出来的那一刻，她就说服了自己，从今以后她就是乔家千金，而乔伊容是个一无所有的可怜人。
这样的心理落差，让她满足，也异常兴奋。
所以对盗窃得来的身份，她越发的喜欢和依赖，甚至产生了归属感，她觉得自己才是最适合这个身份的人。
“乔伊容，你知道我现在是什么心情吗？”她仰着头，与乔伊容的视线倔强对应。
乔伊容摇头，神情冷漠而疏离。
乔雨菲轻笑，“我很多时候都觉得，你啊，就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上。要是没有你，该有多好？”
要是没有乔伊容，只有她乔雨菲，该是多么完美的局面？她生来就是乔家千金，不必经历那么多苦难，也不会遭受那么多的磨练。
她也会从小上贵族学校，也会与C市名媛成为要好的朋友，甚至还会得到一个比庄楼韶好一万倍的男朋友。这样多好！
可是时间不可能重来，她们也不可能重新来过。
“你为什么不反过来想想，要是你没出生在这个世界上，该有多好？就算你降生了，我们要是从来没碰到过，该是多好？”
既然注定要有一个不能出生在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不是乔雨菲呢？她做了那么多恶心的事情，说过那么多难听的话，她才是最应该回去的那个人！
一旁的墨洵见两人进入了怀旧模式，无语的同时有些心疼。
要她直面曾经最亲密的人，的确是一件残忍的事情。可要是她不趁着这个机会成长的话，以后就很难有这样的磨练机会了。
乔雨菲的恶，就当是为了锻炼乔伊容而存在的吧。
以后他会守护好乔伊容，绝对不会让她再受到伤害。这次回去，也该把早就计划好的事情说出来了，他想按照乔伊容如今的状态，应该不会抗拒。
这场戏到了这里，其实已经差不多落幕了。
乔伊容终究还是没有再对乔雨菲做什么事，不是她念旧，而是怕留下什么多余的痕迹给墨洵添麻烦。
吩咐王叔把之前那几个男人叫回来，然后算好时间放了乔雨菲之后，几人准备回去。
一路上，郑无雅和墨洵看她状态不好，也没开口打扰，而是默默陪着她。虽然什么话都没说，但给乔伊容的关心足够了。
司机也很体贴的没有立马把车子开回别墅，而是绕着C市的街道一遍又一遍的开着。
兜了很久，才是缓缓的开回别墅。
一到家里，乔伊容就什么话都没说，进了房间。今天的对峙用光了她所有的力气，此时的她，已经是强弩之末，连说话都没力气。
墨洵知道她需要休息，也没让保姆打扰她，让她一个人安安静静的独处。
客厅。
墨洵和郑无雅相对而坐，彼此眼里都充满了凝重。
郑无雅大概已经知道乔伊容的事情，但是很多小细节她还不清楚，需要墨洵给自己一个解释。
乔伊容是自己的儿媳妇，她有理由知道。
墨洵本来也没打算隐瞒，所以无抗拒的就准备陈述。但是在开口之前，他先遣散了客厅里的保姆和守卫。
乔伊容的事情，他不想让太多人知晓。
“小伊是乔家千金，这个你应该知道了吧？”
郑无雅点头，“恩，这个我知道。”听乔伊容和乔雨菲的对话，她也大概了解了这些。
“你不了解的是过程吧？”其他的在今天应该都知道了。
“对，听小伊说了那么多，只了解了一些。最重要的是，我根本不知道小伊为什么会从乔家千金变成……额，就是一无所有的她。”
明明是高高在上的人，为什么一下子就低到了尘埃里呢？
说到“一无所有”这个词时，墨洵的目光凝了一下。
“她是在西郊小屋醒来的，跌跌撞撞到了市中心，发现被换了脸。回到乔家，才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被人顶替了。还好在乔家她遇到了我，之后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墨洵不想给郑无雅透露自己与乔伊容在一起的契机，所以话说到这地步就够了。
郑无雅听完，只觉得胸腔内满是怒火。
“意思是说，小伊回来之后发现自己的一切都没有了？甚至她的父母和男朋友都不承认她，认为她是骗人的？”
站在最亲密的人面前，结果却被误会，误解，甚至还用最恶意的心思来揣摩。这该是多么残忍的事情？
虽然墨洵很不想承认，但这的确就是事实。
他当时在乔家，亲眼见到乔伊容的处境。她那么可怜，又那么无助。他想，如果不是自己，她在被赶出乔家之后，能去哪里？
“阿洵，乔雨菲的真实身份是什么？我要去弄死她。”郑无雅这暴脾气，哪能忍得了这种事情？
虽然那时候乔伊容还不是自家儿媳妇，可知道她被欺负得这么惨，郑无雅的心里就像是被刀剜一般，难受得紧。
墨洵抿紧嘴唇，面色严肃。
“妈，这些事情我知道怎么做，你不用参与进来。乔雨菲的背景不简单，不然也不会这么嚣张。”
墨洵是真不想自己妈妈参与进来，这件事牵扯到的不仅是几个家族，而且还有林深海这个不稳定因素在。
要是郑无雅这暴脾气进来，恐怕得闹翻天。
“既然阿洵你这么说，我相信你有自己的理由。但是我只有一个要求。”
“你说。”只要不说一定要参与，那什么都可以商量。
郑无雅“恩”了一声，然后道：“我只想知道，乔雨菲的原本身份。我保证不做什么，只是想知道这个。”
墨洵低头，眼里尽是沉思。
好半晌，才是抬起头道：“我希望妈你言而有信，别去调查。你知道的，我不想你受伤。”
郑无雅颔首，意思明确。
“林深意，C市最大地头蛇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