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黑呢？老黑哪儿去了？”微微皱眉，我又问。
“不知道啊……”二成子说着，有点尴尬地笑了笑，只是那笑容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他什么时候不见的？”被这个货弄得相当无语，我一脸无奈地看着他，二成子想了一会儿，小声道：“从你们离开那天开始，他就神出鬼没的，我问他干啥去，他说四处看看，晚一点就回来……我当时就说，老大都说了，让咱们别到处乱跑，可那个家伙说，那谁……那谁她是你老大，不是我的，然后就跑了。再之后，隔三差五地，他就跑回来一趟，偶尔能看见他在厨房那边喝酒吃东西，别的就不知道了……”
“最后一次看见他，是在什么时候？”微微皱眉，我道。
“昨天晚上吧，不对，不对，是前天晚上。”二成子说着，点了点头，“那天我们三个一起喝酒吃饭，我喝多了，就回去了，然后就没有看见他。”
“那个女的呢？那个船老大是怎么跟你勾搭上的？”心里头也算有了一点眉目，我迟疑了一下，小声问道。二成子听了，脸一红，看向蒋晓艳，蒋晓艳瞪着他，冷冷道：“看我干什么？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
“我是被动的……真的……”二成子说着，一脸苦楚，“就前天，我不是喝多了么，然后我就回去睡觉，半夜三更地，就觉得有人摸我，有个手，伸到衣服里，逮哪儿摸哪儿，当时也没开灯，我也……我也没想那么多，两个人……就在一起，睡了……真的是她自己爬上来的，一折腾就大半宿啊，早上吃完饭，又来了，刚刚又弄了一下午，我从没见过这样的……太……”
二成子说着，咧着大嘴像是想起了什么很不堪的回忆似的，我眨眨眼睛，看向站在一边老实听着的康师傅，康师傅也一眼大一眼小地看着我……从表情上看，我们两个想到一起了，这事儿还真有点奇葩啊，怎么听起来……像是二成子被人摆平了……往常只觉得，一个女人出来混，挺牛逼的，却真没想到那女人竟然这么猛……
“感觉怎么样？”足足有一分多钟的时间，几个人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我寻思了一会儿，如此问道。
“还行……”偷眼看了一下蒋晓艳，二成子有点羞愧地低下头。
“你先出去吧。”看蒋晓艳瞪着眼睛摆出一副瞅谁谁怀孕的样儿，我摆摆手让二成子先回避一下，康师傅见了，里里外外一比划，见我点头，也跟着跑了出去。
“你平时都是这么管人的？这么凶，不太好吧。”将水杯递给她，我提起裤管坐在一边的包袱上，蒋晓艳怒气未消，深吸一口气跟着转过身来：“不凶也不行啊，这些人，都是老油子，一个个不知打着什么鬼主意，我一个女孩子，出门在外的，要是压不住了肯定是麻烦。”
“现在知道自己是个女孩子……”轻轻一撇嘴，我笑着看她。
“你又想跟我吵架了是不是……”斜着眼睛瞅着我，蒋晓艳狠狠一皱鼻子，见她偶尔也能调皮一小下，我会心一笑，轻声道：“好了不说这个了，说说老黑的事儿吧。”
“老黑怎么了？”蒋晓艳说着，眨眨眼睛摆出一个很好奇的表情，见我斜着眼睛瞅着她，这妞儿才停止装傻，一撇嘴：“好吧，我知道的，你是在怀疑老黑对不对？”
“不是怀疑，是不放心。”我说着，斜靠在嗡嗡作响的氧气泵上，略显疲惫：“老黑不是我们的人，是那个女的带来的，这个人的底细，我们并不清楚，我怕他有些特别的图谋在里头，趁着时间还早，我觉得，你应该找那个女人谈谈，即便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能套出一点线索也是好的。”
“为什么是我？”眼皮一耷拉，蒋晓艳轻声道。
“要不我去？你就不怕……”挑着半边眉毛，我笑容玩味地看向她，蒋晓艳狠狠地白了我一眼，“美死你了，你以为人家看上你……”
“我不比二成子帅气么？我不比二成子年轻么？我不比二成子强壮么？”一脸抛出三个反问，自信心顿时涨了起来，可蒋晓艳一撇嘴，带着三分不屑喃喃道：“说不定人家不喜欢小白脸呢，谁知道你是不是绣花枕头，不中用……”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一口血差点喷出来，我恶狠狠地盯了她一眼，“是不是绣花枕头，你还不知道？”
“我当然不知道……”蒋晓艳说着，狠狠地打了我一下：“这种事，怎么可能知道嘛！”
“既然这样，不如现在试试看。”我说着，坏笑一下往前走，蒋晓艳见了，大惊失色地往后退了退，不知不觉，又撞在了身后的舱壁上。
“小样儿吧……还以为你有多大本事呢……”伸出小指讪讪一笑，我将自己的爪子揣进口袋里，“抓紧时间把事儿办了，我在外面等你。”
“臭流氓……”抿着小嘴一翻眼睛，蒋晓艳蹦跶蹦跶地跟了上来，我斜着眼睛瞥了她一眼，摇头笑笑，不说话。
晚上不到八点，天光已然黑了，甲板上挂着的灯泡底下，几个围拢在桌边准备开饭，风尘仆仆的老梁也从外面跑了回来，不出意料，老黑没有出现，老梁还是落了一个空。而蒋晓艳从那个女人嘴里得到的答复更让众人一阵无语，那个女人说，老黑是不久前过来的，这个人什么来路，他也不清楚……
“我觉得这个女人在撒谎。”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汤，明显有些疲惫的老梁在嘴边摩挲了一把，“刚认识没几天，就能在一起乱搞？这也太随便了吧！多大的心啊。”
“你这话不对，人跟人不一样，有些人，真能干出这种事情来。”我说着，斜着眼睛瞅瞅一脸忐忑的二成子，二成子脸一红，低下头没敢吱声。
“确实。”康师傅知道这里头是怎么一回事，一脸诚恳地点点头：“不过咱也真得佩服，那女人，看起来挺洒脱的，像个性情中人，如果倒退两百年，说不定是个女中豪杰，我真挺佩服的。”
“这种女人有什么好佩服的？”狠狠地瞪了康师傅一眼，坐在一边的蒋晓艳有些不高兴，于此同时，小艾也非常及时地应声道：“就是，就是！这么随便的女人，有社么值得佩服的？”
“我说的不是这个，单从性情上说。你看这个人，嗜酒如命，性格孤僻，好像从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和看法似的，不管什么事，想坐就做，这种女人，不是智商不够，就是遇上过什么大磨难，把所有的事情看得特别开。”康师傅说着，低下头小声说：“你们信不信，这女人，肯定遇上过什么挫折，而且还是感情上的。”
“自暴自弃，是这个意思吧。”倒是挺同意他的说法的，我点点头，“我也这么觉得，虽然，对这种要多随便有多随便的女人十分反感，但是，也不得不承认这种洒脱不羁的性子确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感觉，怎么说，也算比较有性格，既然同在一条船上，我们还是尊重一点吧，以后，这方面的事情就不要提起了。“
“恩。”蒋晓艳说着，点了点头，“虽然我不同意你的看法，但是，后面的观点还是比较同意的，我们都在同一条船上，多少迁就一点吧。”
“她抢你男人你还迁就她么？”眨了眨眼睛，小嘴忙个不停的小艾笑着说，此话一出，桌边立即安静下来，短暂的沉默之后，蒋晓艳抬起手，用筷子的另一头在小艾的脑袋上面打了一下，小艾捂着脑袋，嘿嘿一笑，随后，又用那全是油的小嘴在蒋晓艳的脸颊上狠狠地亲了一口……
看她俩恩爱得要命，我一脸嫌弃，小艾却龇着小白牙露出一个无比奸诈的笑容来……
“女同什么的最讨厌了……”低下头咬了一口馒头，姬从良嘟囔道。
“确实。”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我颇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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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之前的教训，大家都变得警惕多了，船上可以号令的六个人，选择了轮番值守，作为一个前半夜基本不睡觉的夜猫子，我披着外套坐在桌子边儿上，一边翻看着大金牙留下的那本书，一边寻思着下一步的打算。
从蒋晓艳的态度上看，老黑这个人的去留，对我们来说不是至关重要的，反过来的说，在他没有主动回来之前，我们也实在腾不出那么多的人手去找他，现如今不同于往常，算上我、小艾、老梁、康师傅还有那个逗逼在内，蒋晓艳手底下可以直接调度的人只有五个了，如此情境只下，要是散几个人出去，什么事情都很难做成了。
可是，老黑的行踪，确实有些可疑，我在想的是，这个货背着一套潜水服跑了，是不是早有预谋呢？如果那个船老大的话是真的，那，这样的可能性是相当大的，这大海茫茫不同陆上，像我们这种组团出来的他是万万惹不起的，如此看来，这就排除了见财起意的可能，可如果，这个人是有意为之，那，这个老黑，又是何许人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