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小子不用这么想的，要怪，只能怪我，我太急于求成了，其实，从常理上将，你这次出来，根本没有胜算的，四叔这么做，只是想让人练练胆子。”

四叔说着，很奸诈地笑了一下，见我不吱声，又拍拍我的肩膀对我说：“其实，我很了解你这臭小子，你一直以为，自己的胆子够大，身手够好，但是，你不了解你自己，要是早前，我跟你说你的胆量还不够，你也不会相信的，现在你应该有体会了吧，真正的胆量，不是天生的，比较常见的人里头，自以为胆子大的人有两种，一种天神鲁莽，不知危险为何物，另一种，自以为是，明明胆子很小却要打肿脸充胖子，说白了，虚张声势而已。你应该清楚，做我们这行当，光有手艺是不行的，武学上有一句话，叫一胆子二力三功夫，这句话说得非常有道理。我让你出来拿那女人，不是为了让你锻炼手段，而是让你练练胆子，人，没有经历过生死，胆子就不会练出来，其实，你表现得算是不错了，我一直在暗地里观察，到最后关头，你反倒是最镇定的，光这一点，就比你那些头一次出来就吓得大小便失－禁的同行们好上许多。”

四叔说着，又狠狠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这是今天的第四次了，虽然他说得有些道理，可我也知道，这话百分百是在安慰我。

“四叔。”

“恩？”

“我想再多学点本事，明天再来一趟。”摇摇头，我道。

“怎么？不要命了？”微微一怔之后，四叔显得颇为惊讶。

“我咽不下这口气，太他妈丢人了。”狠狠地摇摇头，我又说。

“面子能当饭吃吗？”一下子皱起眉头，惊魂未定的蒋晓雯瞪着我。

“男人的事情你不会懂的，我不想活得太窝囊。”我说着，有点郁闷地看向蒋晓雯，蒋晓雯翻着那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我，足足了愣了半天，才狠狠地撇着小嘴嘟囔道：“哼，以前我觉得，你这家伙是一木头，现在看，你不是木头，干脆就是一傻子！祁伯伯真可怜，怎么有你这么一个傻侄子，唉，真是没救了。”

蒋晓雯说着，摇头叹起地摆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来，见我斜着眼睛上下打量，这丫头将胳膊上的纱布包好便站起身，将蹲在一边看热闹的胖球抱了起来，一边拖着胖球的小爪子，一边一脸不屑地白了我一眼：“看什么看什么？没看过美女啊！”

“你要在这里住么？”看看墙上挂着的时钟，后半夜了。

“对啊。”蒋晓雯说着，还摆出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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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有点自来熟的蒋晓雯住在了四叔铺子里仅有的一张钢丝床上，而我，靠在门前，一晚上都没合眼。

虽然四叔说了许多宽慰我的话，但是，我对自己的表现还是十分不满，说真的，这件事对从小就有着极强的自尊心的我来说，可算得上一个彻头彻尾的打击，不论如何，这个面子我一定要找出来。

第二天上午，八点钟的时候有一节公共外语，正好分在一个班级的我和蒋晓雯在四叔这边吃了早饭之后一起过去，因为距离学校不远，就没有坐车，蹦蹦哒哒在前面走的小妖精显得很开心，似乎，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

“雯雯，你现在还在住校么？”盯着个黑眼圈直打哈欠，手揣兜儿往前走的我问她。

“对啊，问这个做什么？”背着手转过身来，蒋晓雯讲那饱满而诱人的胸脯挺得老高。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奇怪，你家离学校这么近，为什么还要住在学校呢。”将肩头挎着的背包调整了一下，我说。

听了我的疑问之后，蒋晓雯沉默了一下，一下子转过身去背对着我走了一会儿，这才吐吐舌头笑着说：“你请我吃饭，我就告诉你！”

“我没有那么多的钱。”莞尔一笑，我说。

“哼，少骗人了，你跟着祁伯伯到处跑，祁伯伯怎么会不给你开工资呢？我听说，祁伯伯以前带过的几个伙计，都赚了不少呢！你不要这么小气嘛大木头，好歹，昨天晚上我也救了你一命，虽然不用你以身相许，但是，请本美女吃个饭什么的总是应该的。”蒋晓雯说着，很阴险地笑了。

“小样儿。”斜着眼睛瞅瞅她，我勾勾嘴角。

“你才小样儿。”蒋晓雯说着，当先一个进了教室。

一起在一块儿上课，这么久了还第一次坐在一起，虽然几个熟识的朋友都用欣羡的目光的看着我，但是，整整一上午，我都是在困倦和疲惫中度过的，迷迷糊糊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下课的铃声响了起来，可算是熬过来的我一弯腰趴在桌子上，来不及将书本收拾好就抱着书包睡着了。

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收拾收拾东西起身回宿舍，正看见一众兄弟翘着二郎腿在屋子里头等着我呢。

“哥们儿？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把你累成这样？”斜着眼睛靠在床头，宿舍老大摘了耳机一脸怀疑。

“泡妹子去了。”懒得跟他们解释，我一边拉着梯子爬上－床去，往被窝里一摔便不做声。

“你跟蒋晓雯到底什么关系啊？你俩昨天在一起了？好家伙，有能耐啊你！那妞儿你都能推到？你还真把人家办了啊！”一推桌子从电脑的前面转身过来，一直对雯雯很有想法的宿舍老二带着三分怨恨追问道。

“差不多吧。”心里头觉得好笑，我吱吱呜呜地回答道。

一句话出，宿舍里头沉默了，短暂的沉默之后，这一个个，全都摆出一副哭天抢地的架势来，看他们像是当真了，我苦笑了一下扶着栏杆坐起来，纠正道：“诶诶诶，干毛线啊？我跟你们开玩笑呢！我们两个清清白白的朋友关系！”

“清清白白的朋友关系？我呸！都合起伙儿来夜不归寝了还好意思说自己清清白白呢？呸！真不要脸！”一边抠着大脚丫子，宿舍老大一边吐槽道。

让他这么一说，我斜着眼睛瞅瞅她，又斜着眼睛瞅瞅床下那位，短暂的沉默之后嘿嘿嘿地笑了几声，便不再解释了。

有的时候，人就是这样，你跟他说假话，他当成真话听，你跟他说真的，他却当成假话听，反正这事儿跟我也没啥大关系，他们爱怎么说怎么说，爱怎么想怎么想吧，心里头想着，咣当一下躺下去，足足睡了两个多小时才换好衣服去四叔的铺子里。

五点左右，四叔锁了铺子的门，跟我一起去了老宅子的地宫里头，按照来时的规矩，我独自给祖师爷上了三炷香，然后，正儿八经地跟四叔上了真正意义上的第一课。

好好生生的一个多小时，大半部分浪费在一些常识的讲解之中，在后半段，才进入正题，跟上一次不同，这一次，我一口气学了九个手诀，两套罡步，还有三套降妖除魔用的简单的咒语。

按照四叔的计划，在这一堂课里，只要能学会那一套罡步便足够了，他也没想到，我会学得如此之快，其实，这并不难理解，因为从小我就浸淫武道不能自拔，学出来的套路更是数不胜数，道家的罡步跟武术里的步法接近，只要可以记住换步的顺序再多多熟悉，配合一下特定的口诀，很快就能掌握，只是，熟稔程度有多不同，有的时候会卡上一点，可，只要，当时学得牢靠，有时间的时候自己对钻研一下便可以了，至于咒语和口诀，更不在话下，门内的咒语，以四字一句的段落为主，长一点的参差交错，却也朗朗上口，多叨咕几遍，也就会了。

至于，那几个手诀，更不在话下，手诀，指的是一只手掐出来的手型，看一眼就会，一点不复杂，而且，很多道家的手诀都跟武术里头的手型异常相似，就比如，道家的剑诀，跟武术行当里头剑指，几乎没有任何区别，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下，只要认真区分记住名字，那几个指诀用起来，完全不是问题。

四叔见我学得极为快，嘴上不说，心里头确是非常满意，我着急雪耻，所以求四叔传我祭出符咒的法子，可四叔说我道行太浅，念力不够，现在驱使符箓还太早，反倒是将昨天晚上已经跟我讲解过的“抱埕之法”重新跟我过了一遍，我皱着眉头听完，摇摇头问他道：“四叔，这法子能行么？设身处地地想一想，那东西冲过来的时候，根本来不及使用啊。”

“那是你做得不对，四叔跟你说，抱埕之法，是捉鬼时候最常用的法子，每个道人在出山之前，都必须掌握，我示范一下，你来看。”四叔说着，将墙角的另一个坛子挑起来端在手中，手腕一翻，一道不大点的黄－色的符箓出现在他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