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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一前世今生七

爱在无尽远 吴默飞尘 5322 2019-04-15 12:25

  

风。

孤灯。

漏断更深。

黄牛皮的小箱子里放着一封信,一把小刀,一张银行卡和几十只军功章。

梧桐树光秃秃的枝干,在夜风中尽情摇曳。被路灯昏暗的光映射着,落到窗台上,象一张张冷漠的脸。

泛黄的复古信纸上,笔迹苍劲有力……

瑾萱:

真想一辈子不让你看到这封信,因为怕你伤悲。在海天的心目中,你是天底下最温柔又最坚强的女子。经历过这么多的生生死死,始终笑靥如花,这是海天最欣慰的事。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身为军人,必须在祖国需要的时候,挺身而出。马革裹尸,是将军至高的荣誉。海天不是将军,但那却是我,从小就许下的诺言。

古来忠孝不两全,海天没见过自己的父母,相依为命的爷爷早已撒手人寰。就把这个“孝”字当成“爱”吧,对你的爱。

可我终将亏欠于你。

不多写了,陀淘在外面喊呢。这个臭小子现在已经成熟了很多,再过上几年,就能独当一面了。

这次行动黑电也去,它是陀淘的命,也是海天的命。

最后,祝你和天泽白头偕老,永远恩爱。

代我向儿子问好,让他长大后做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石海天

二零一零年一月二十二日凌晨

欲哭无泪,整个心象被掏空了似的。瑾萱一个人傻傻地坐在窗台前,拿着这封信,看了不止一千遍。

玟月下午回队部了,这些天,她一直陪着瑾萱。她是海天大哥最深爱的女子,也是她心目中最尊敬的大嫂。

“不行!我得看黑电去,陀淘说它一个星期不肯吃饭了。”瑾萱猛地站起身,海天说过,黑电是他的命。

看着闹闹熟睡的小脸,瑾萱才想起来现在正是夜间。即使去了也见不到黑电,何况,小家伙睡得香甜,不忍心留他一个人在家里。

长夜漫漫,辗转难眠,闭上眼睛,都是海天的身影。她不怪他,每场战争,都会有人离去。

正如海天信中所说,马革裹尸,是将军之幸。她只惋惜,惋惜自己没能跟他一起。

要是能像宋玟月那样就好了,至少可以和他,在同一个地方经历生死。

两情若是长久,不争朝朝暮暮。一百零八下钟声还在心头回荡,对着钟声许下的愿,是做他的妻子。

那场轮回千年的梦,她本是和要离相爱的女子。因为国事,才有了和庆忌的相遇。

白胡子老爷爷,没有告诉瑾萱后来的事。莫不是,那场凄美的爱情,还需要继续轮回?

那就轮回吧!为君蓄起三千青丝,余生做你的妻子。

也许是困了的缘故,睁着眼睛居然迷迷糊糊起来。窗外的风也不再猛烈,竟似摇篮曲一般,晃得人飘飘悠悠……

青山绿树,白云悠悠,一条银练也似的瀑布挂于断崖之上。水珠“劈劈啪啦”四处飞散,激起层层水汽。

“娃娃,你来啦?”白袍长须老人负手背立于山巅,朝着附在白云之上的一缕幽魂朗声问道。

“是啊,老神仙。这茫茫云海,无边无际,何处才能栖身?”瑾萱飘过一片云朵,探头问道。

“心之所往,即是家园。罢了罢了,念你痴心不改,我且助你一臂之力。”老人袍袖一拂说道。

庆忌遇刺,要离身死,玄姬岂能独活于世。瑾萱从她喉咙口的剑痕处游离出来,没了身子附体,一路上飘飘荡荡不能停止。

幸好有老神仙止住云头,这才能暂时停歇。如今说要助自己一臂之力,不知道又有什么奇遇。

“咩,咩。”瑾萱正想答话,忽听山腰间有小羊鸣叫,一位青衫垂髫少女,拿着根绿竹杆缓缓而行。

“娃娃,你且下来,老夫传你几句口诀,铭记于心即可。”白须老者曲曲手指,瑾萱落下云头,漂浮于老人四周。

“什么口诀呀?”瑾萱问道。

“你且听好!”老者抬手按住瑾萱的额头,嘴巴里念念有词。

“微而易,幽而深。开门闭户,阴衰阳兴。实精神,示安仪。见之似好妇,夺之如惧虎。布形候气,与神俱往。杳之若日,偏如脱兔。追形逐影,光若仿佛。呼吸往来,不及法禁。纵横逆顺,直复不闻。”

老人让她牢牢记住这七十个字,喊瑾萱反复吟诵几遍,校对无误后对着她抬手一指。

只听到“嗖”的一声,一缕幽魂疾奔青衫少女而去。耳边只听到老人哈哈大笑:“前生助要离,此生便助那庆忌去吧。”

身子陡然一震,幽魂进入青衫少女之身,瑾萱忽然觉得身子轻盈,手脚也运用自如。

“羊儿羊儿,你们可不要乱跑,若是摔下山去,我可救不得你们。”青衫少女挥舞着手里的绿竹杆,对着几只小羊说道。

“咩,咩。”一只小羊仰起头,嘴巴里嚼着青草,冲着少女低声叫唤。

“嗯,还是你最乖,吃吧吃吧,多吃点。趁着阳光媚好,我且睡上一觉。”青衫少女也是个顽皮孩子,抬头看看天空,又扭头朝四周望了几眼,找了个庇荫的地方坐了下来。

“咳!老白还不来,没人玩,可真憋闷!”少女坐在石头上,无聊地用绿竹棒拨打青草。

“哦啊~哦啊~”忽然传来两声猿啼,空谷传响,哀转久绝。这猿声来得极快,一转眼的功夫,便到了近前。

只见一头足有一人多高的白猿,站在少女的对面,手里也拿了一根竹竿。

“啊!老白你终于来啦?”没看到少女动作,居然已经站起身来,手中竹棒朝着白猿一晃说道。

白猿不会说话,斜着两只眼睛瞥了少女一眼,两只手拄着竹棒,扭着一颗白头四下里张望。

“嘿嘿嘿,不服气是吧?昨天你就没打赢我。”青衫少女冲着白猿咧嘴一笑,笑容极其灿烂。

白猿吧唧着一张大嘴,两只脚在地上颠来颠去,一副很拽的模样。

“哟吼,看来确实不服气。好吧,那就再来呀!”青衫少女语音未落,双脚在地上一点,绿竹棒化作一片绿影,把白猿罩在当中。

就见那白猿不慌不忙,手里竹棒朝着天上一指。说也奇怪,任凭青衫少女如何动作,总被它东边一指,西边一划破解了去。

再凌厉的杀招都近不了白猿的身子。

“好你个老白,竟然偷学我的功夫!”青衫少女一声娇喝,手中绿竹棒在地上一点,整个人如一道绿色的闪电,朝着白猿直扑而去。

没见她用什么招数,只听得“哦啊”一声惨叫,那只白猿腾空而起,三下两下跃上枝头。

连竹棒也忘了拿,仓惶飞窜而去。

“哼!真没劲,记得明天再来啊!”少女把绿竹棒往肩膀上一搭,冲着白猿逃跑的方向大声喊道。

“哦啊!”“哦啊!”两声猿啼,在山谷里回荡,不知是不是给青衫少女的答复。

“嗖”的一声,少女将竹棒抛到空中,掉下来的时候正好插在山石见的缝隙里,随着风微微晃了几下,归于平静。

少女看了看竹棒,倒头往山石上一趟,脑袋枕在手臂上,两只小脚相互交叉。

看了一会儿天上的白云,估计实在无聊,竟然闭上眼睛睡着了。

真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

好在山势延绵,白云悠悠,不像有野兽出没的样子。不然附在她体内的瑾萱,还真为她捏了把汗。

“咩咩,咩咩咩。”几只小羊好一阵骚乱,拔起四只蹄子,朝少女身边围拢过来。

“这是谁家的女娃,胆子真大!”一个苍劲的声音说道。

“大哥,管他谁家的呢,兄弟们走得乏了,宰她几只羊吃。”另一个粗豪的嗓门喊道。

“好好好,二哥快去抓羊。”另外有几个男人的声音。

“抓两只就行,别全吃了啊!”苍劲的声音说道。

“好嘞,大哥您就放心吧,待会多给她几金便是!”粗豪汉子说道。

“咩咩”“咩咩咩”小羊们受了惊,纷纷逃窜。

七八个男人围成扇形,朝羊儿们摸去。这些人什么时候来的?他们会不会伤害这位小姑娘?

瑾萱想提醒青衫少女,可是她睡得香甜,嘴角上翘,脸上还泛着笑容。

估计刚才打败了白猿,这时正做着美梦呢。

“哎哎哎,离远一点杀,别把女娃惊醒了。”苍劲的声音说道。

女孩闭着眼睛,瑾萱附在她体内,也无法观察周边的情形,只听到人声吵杂,羊儿四散奔逃。

“姑娘你快醒醒呀,有人抓你的小羊啦!”瑾萱趴在少女的耳膜上大喊,可惜她听不到。

历史已经发生,她只能来见证,却无法改变丝毫。

其实也无需改变,既然已经形成了,就让世界,顺着它本来的样子走下去吧。

白胡子老爷爷说,上辈子助了要离,这辈子就帮助庆忌吧。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面前的少女跟庆忌有关?

不对呀,庆忌要离和玄姬都已经死了呀,死的时候自己就在身边,全看到了。

找不到青衫少女的影子呀。

这青衫少女会不会和玄姬一样,又是自己的前身吧?

瑾萱在少女体内干着急,她老人家倒好,闭着眼睛做美梦。

“哎哎哎,小畜生还挺灵活,跟大爷赛跑是吧?”粗豪汉子一声大喝,身形从地上窜起,“仓晾谅晾”宝剑出鞘。

瑾萱只觉得眼前寒光一闪,偏偏少女不睁眼,自己看不见。

应该是宝剑出鞘的声音,上次在庆忌的军营里也听到过这种声音。

非常清脆,有如龙吟。

“住手!”瑾萱正在胡思乱想,猛然眼前一亮,就觉得身子一轻,青衫少女已经越过众人,拦在那粗豪汉子和小羊的中间。

“你这女娃,怎么一个人跑来大山里睡觉?”粗豪汉子问道。

“哼!你们干嘛抓我的小羊?”青衫少女双手叉腰,一双柳眉竖起,厉声喝道。

“我们可不白吃你的羊儿,这是十金,权作肉钱。”粗豪汉子一抖手,从袍袖里抛出一只小袋子,落在女孩的脚边。

“我才不要呢,不许抓我的小羊!”青衫少女一脚把地上的小袋子踢了过去。

“大哥,这孩子是不是傻啦?十金买她的羊,还不肯卖。”粗豪汉子扭头对着苍劲汉子喊道。

瑾萱用女孩眼睛的余光,朝苍劲汉子望去。就见这人身高过丈,粗眉豪目,宽袍大袖,腰里挂着一把宝剑。

满脸正气,看样子不像坏人。那粗豪汉子虽说长得丑陋些,眉眼之间,倒也不带邪气。

“咩咩”“咩咩咩”又是一阵小羊的叫声,七八个灰衣汉子抓着两只小羊,朝这里走来。

“放下我的羊!”少女气得两脚直跺,指着七八个大汉喊道。

“小姑娘,别慌张,我们不白吃你的羊,这是羊钱。”其中一个汉子,也朝少女扔过来一只小袋子说道。

“哼!我才不要钱呢,你们别想碰我的羊!”少女生气了。

几个汉子们面面相觑,这女娃不收羊钱,弟兄们走得十分疲乏,这荒郊野岭又没有城郭。

肚子里一直咕噜咕噜地叫唤,这可怎么办呀?

听说越国正在招纳能击剑的侠士,弟兄十人正准备赶往会稽,参加剑士大会。

大会的酬金十分丰厚,足够他们买田置房,快活几世了。

古来吴越多义士,瑾萱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按说荒郊野岭之上,十个大男人可以为所欲为。

别说一只羊了,就凭青衫少女的俊俏模样,也是危险万分。真比那卫国,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前阵子瑾萱附在玄姬体内,刚下山便被卫国的农妇拐了,要不是偶遇庆忌,玄姬早被卖去风月场所,沦为女妓。

今日在吴越之地,周边无旁人,十名大汉对一个青衫女童却是彬彬有礼,真是闻所未闻。

人说延陵季子,吴中圣贤,果然名不虚传。

“娃娃,我等兄弟都是吴国剑士,特去参加越王的纳贤大会。路过此山,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实在乏了。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敬请海涵!”苍劲汉子见女娃死活不肯卖羊于他,拱手一揖说道。

“不错,果然是吴越之士!”瑾萱在少女体内竖起大拇指赞道。

就见那苍劲汉子扬手朝着众人一挥,那几个剑士把小羊放下,十人袍袖飘飘,继续朝前走去。

“慢着!”青衫少女扬声高喝。

“姑娘有何吩咐?”苍劲汉子对着女娃一拱手说道。

“你们没干粮了?”少女俏皮的问道。

“正是!”苍劲汉子正色说道。

“哎哎哎,咱们来比剑吧。嗯…你们一起上,赢了我的话,管你们吃饱喝足。”少女双手负在后背,望着十名吴国剑士说道。

山风吹来,苍劲剑士的眉头微微一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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