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忆成猛然一怔，松开她，眼里满是愧疚：“小冉，对不起，我，我……” 方恬冉屈辱地整理好着装，走到方雅的病床前，握住她的手。 方忆成颓然地打开门离去，背影萧条。 “方妈妈，你快醒来吧！小冉还没让您享福呢，你不能就这么离去……”方恬冉哽咽道。 天色渐晚，凌谦驱车往家赶去，期待着方恬冉的手艺。 回到家，却是空荡荡一片。 凌谦急忙问保安，保安说方恬冉去接少爷了，现在还没回来。 凌谦心知不妙，开着车便急速狂飙。 幼儿园门口，温柔的女老师边上坐着一个可爱的娃娃。 “童童，你要不要给爹地打个电话啊？” 童童撅着嘴：“他们会来的，再等一等。” 凌谦快速停下车，朝童童奔去。 童童同时看见凌谦，连忙跑过去，扑在凌谦怀里：“爹地～” 凌谦自责道：“对不起，爹地来晚了！” 女老师走上前，摸摸童童的小脸蛋：“童童一直等你们，不愿意催你们呢！凌先生，下一次还是要准时哦，不然对小孩影响不好的。” 凌谦轻微点头：“谢谢。” “这是我的职责。既然你来了，那我就走了。” 童童靠在凌谦怀里：“爹地，妈咪去哪了？” “我带你去找妈咪。”凌谦将他放在车座上，朝医院开去。 方恬冉呆呆地看着方雅，脑海里全是孤儿院里的初见场景。那个优雅漂亮的女人已然老去，恬淡的脸上添了不少皱纹。 门被打开，方恬冉头也不回，她不想看见方忆成。 “小冉。”低沉性感的叫声。 方恬冉一怔，是凌谦！ 凌谦走到她身边，手指缠绕住她的肩膀。 “妈咪，吃饭～”小童童将外卖递到方恬冉面前。 方恬冉看见童童，这才突然想起道歉：“童童对不起，妈咪……” “没关系的，童童没有生气。”小童童继续伸伸手想，“妈咪，吃饭吧！” 方恬冉点头，接过。 方忆成刚刚将门打开一个缝，看见他们一家三口团聚的模样，默默关上门，将手里的外卖扔掉。 呵，他刚刚为什么要心软呢？ 眼里一道寒意加深，他快步离开医院。 “阿谦，等方妈妈病轻了，我们就把她接回去好不好？”方恬冉心疼地看着方雅。 凌谦点头答应，心里却在担忧。 他走到病房外，拨通谢嘉南的电话。 “哟，阿谦？怎么想起我了？”谢嘉南刚刚做完一台手术，精疲力尽。 “小冉的母亲病危了。”凌谦沉重说着。 谢嘉南微微一愣，出国这么久，对她的思念却不减半分。现在他终于有了她的消息，竟然—— “阿谦，你们在哪个医院？我马上了解一下情况！” 方恬冉将童童牵出来：“阿谦。” 凌谦迅速挂掉电话，转过身：“怎么了？” 方恬冉将童童牵到他面前：“你先带着童童回去睡觉吧，我在医院陪方妈妈。” 童童抗拒着：“童童可以让王叔叔带我回去。爹地，你陪妈咪吧！” 凌谦满意地笑笑，不愧是他的儿子。 他打电话让司机上楼来接走童童，自己则陪着方恬冉。 时间嘀嗒淌过，方恬冉有了困意。她倒在凌谦的怀里，渐渐睡去。凌谦将下巴搁在她的脑袋上，两人在黑夜里相互依偎着。 等到方恬冉醒来时，她的脖子已经僵住。凌谦还是昨晚的姿势，他睁开眼，尽是疲惫。 “阿谦，你没事吧？”方恬冉看向凌谦冒出胡须的下巴。 凌谦站起身：“想吃什么？我去买。” “我不饿。”方恬冉不忍心。 凌谦自顾自站起身：“等我。”说完便离开。 正当方恬冉收拾好，病房里突然闯进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 “你们是？”方恬冉不太明白局势。 一个医生站出身：“我们是谢医生请来的。你是方小姐吧？” 一听是谢嘉南请来的人，方恬冉放心了不少，傻傻地站在一边看着他们拿仪器在方雅身上摆弄。 良久，他们收起手，正色道：“方小姐，您可以准备准备后事了。” 方恬冉一瞬间感觉到腿部发软，就要倒下去，身子突然被一双有力的手握住。 “你在胡说什么？我妈妈还好好的呢！”方忆成面部狰狞。 那医生摇摇头：“别再白费力气了。方女士现在还留着一口气，只不过是因为这昂贵的器材。” 方忆成松开方恬冉，冲上去拽住那医生的衣领：“我警告你，少在这给我胡说八道！” 方恬冉失去了方忆成的支撑，一个踉跄又要倒下，正好回来的凌谦一个箭步冲上来搂住她。 凌谦将方恬冉放在凳子上：“在这等我一下。” 他上前扯开方忆成的手，毕竟这是谢嘉南的朋友，怎么能任由他欺负。 “病人怎么样？”他冷静说道。 那医生有些恼怒，但依旧恪守职业道德：“没有苏醒的可能。” 一句话，恍如晴天霹雳，打在方忆成和方恬冉的心上。 “节哀顺变。”医生说完这句便离开了。 方恬冉不敢置信地看着床上的那个女人，方妈妈这就离开她了？和方爸爸一样，连告别的机会也不给她。 方忆成冲到方雅面前，拼命摇晃她的身体：“你快醒来啊！醒来！” 凌谦皱起眉，拉住他：“你疯了吗？” 方恬冉也冲上来：“你就不要再折磨她了！” “我没有害她，不是我害死的！”方忆成彻底崩溃，他癫狂地冲出去，疯狂奔跑着。 他的梦已经分崩离析，现在的他有权有势，却也无亲无故了！ 方恬冉最终同意的院方的建议，让方雅平静离去。 接下来，她开始着手方雅的葬礼。方忆成这些日子消失得无影无踪，所有的重担一下压在她的肩上。 凌谦心疼她，想要帮她。方恬冉拒绝了。 “方妈妈从小照顾我，现在轮到我来为她做些什么了。” 葬礼并没有请什么人，只是请了一些亲友，以示悼念。 葬礼当日，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方恬冉穿着孝服跪在灵位前，面色苍白。 “小冉，我回来了。”温文儒雅的声音，敲击在方恬冉的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