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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越陷越深二

雪日暖阳 徐国厚 6860 2019-04-15 13:57

  

又是半碗素菜,又是两个干巴煎饼,生了气的刘庆河,瞪了宋青嫚一眼,“快发发慈悲,让我吃上一顿荤的。我又不是一个吃斋念佛的人,少了油水,不可以。这么弄下去,会把我饿死在这个窖子里。”

“钱呢?你有钱吗?”见他总是不肯接受这个现实,宋青嫚也生了气,在那里梗着脖子喊,“我也想吃得好一点,发发身子,让那些男人多看几眼,心里舒坦舒坦。”

“尽量想想办法嘛。妹妹哪,这顿晚饭,关系着夜里的那种生活,挺重要。我的这个肚子里缺了鸡鸭和鱼肉,急切需要装上一点点,要不然,得不到那种保证。”

“就是想破了这颗脑袋,也借不来几个钱。那两个哥哥坐了牢,那两个嫂嫂不喜我,那些左邻右舍不是在那里偷着指我的脊梁,就是在那里明着骂我,我的财路已经被老天爷斩断喽。嗐,结了婚的女人不值钱,想凭着自己的身子赚几个,可不仅卖不上价,还常常被人家骗得挺那个。有的人特别坏,在那床上的时候,不管是说的还是做的,都挺好,可两脚一着地,就一蹦二百五,跑得没踪没影了。”说到这里,宋青嫚的心里有了伤感,两眼一合,挤出来了几滴泪水。

“别别别,可别。”刘庆河偷着笑了笑,把她拉进怀里,拍着膀子哄,“我这么做,并不是为了我自己,主要的是为了让你能够得到那种满足。你天天逼着我早上干了晚上干,不吃上点好的,撑不了。”

“晓得,晓得。”宋青嫚点点头,在他的脸上亲一口,“我不仅懂得这个理,还感觉着你的劲儿在减,一天不如一天。哥呀,得抓紧想出一个办法来弄点钱。能不能壮壮胆,再到那个明胶厂里碰碰运气?那个厂长真他娘的坏,明明愿意和你见个面,却翻脸不认人,把你赶了出来。”

“围绕着这个问题,在这几天里,我老是在这里考虑。他若是还记恨着我,就不会叫那个江明找过来。那个江明,是一个有身份的人,少了钱,不会跑这趟腿。”

“我觉得,肯定因为存在着其他的原因。多半是,他与哪个女人玩热了,嫌你去的不是时候,不舍得拿出时间来和你聚一聚。”

“对对对。在那前些日子里,他弄过去了一个河南省的漂亮妹。肯定是,被她的肚皮吸住了。哎呦,你真他娘的聪明。亏了你这么一提,要是不,就是把这个脑袋想炸了,也想不到。好好好,黑了天以后,我壮壮胆,再去那个明胶厂闯一闯。”

“可好了,能够吃上肉肉啦。”高兴了的宋青嫚,喜滋滋地走过去为他把那辆自行车的两个轮胎充足了气。

今天夜里的这个夜,不但黑得浓,还下起了不大不小的雨。在这种天气里,路上少了人,公安少了活动,降低了很多的风险。天随人愿,将要出现的,肯定是顺利,乐了的刘庆河在那里哈哈笑。他的这种情绪感染了她,走过去为他烧上了三炷香。

她的这个做法起了作用,不仅在那路上走得顺,潜进了厂子以后,立马看到了希望。虽然还没见上人,可那个办公室里亮着灯,满怀信心的刘庆河在一个静处避下来,等待着高庆东的出现。

过了不久,突然刮过来了一阵风,把那倾盆大雨带了过来。披在身上的那件雨衣顶不了多大的事,急了的刘庆河冲过去,躲在了一个仓库的檐下。

“干什么的?唵,你在这里做什么?”有一个人对他产生了怀疑,跑了过来,“为什么不待在你的车间里?下着这么大的雨,躲在这里干什么?”

“这就走,这就走。”如果让他看出不是这个厂子里的人,会惹出很大的麻烦,刘庆河忙跑向一个厕所,“并不是想偷这里的东西,是想省下几步路,在这里方便方便。”

这个厕所建的很标准,既遮风,又挡雨,在这里等下去,倒是挺不错,可这里的光线强,过来解手的人也多,久了,会出问题。那个王光亮一人坐在他的办公室里,能不能过去避一避?两个人已经有了感情,该不会翻脸不认人、把你推下悬崖吧?重要的是,可以从他的手里弄点钱花,来的时候,那个宋青嫚盼着能够把那香喷喷的烧鸡带回去一只,那个高庆东若是还记恨着对他的打,空着手回去了,她会抹着眼泪不让你上床。想到这里的刘庆河,心一横,朝他跑过去。

王光亮还没走的原因,是在这里等姜莉莉。现在,他们两个人已经和了好,每当她值夜班,他就留下来等。由于没有想到会出现一个意外,刘庆河那沉重的脚步声不仅没有让他分辨出来,还以为是她提前下了班,等看清了他的面容,惊得呆在了那里。

因为始终认为这里还是高庆东的天下,王光亮的失态并没有引起刘庆河的重视。他嘿嘿了两声,在那个写字台上轻轻地擂了一拳,笑着问:“发什么呆呀?老伙计喽,难道说,三天不见,就认不出来了?”

见他没有什么歹意,王光亮那狂跳的心渐渐平缓了下来,白了他一眼,埋怨:“真是的,不但没给一个电话,还搞了这么一个突然袭击,不管是谁,也会吓一跳。”

“兄弟,请理解,不是故意的。”刘庆河又嘿嘿了几声,“我到这个厂子里来,是为了见一见你们的那个高厂长。因为没有见上他,才想起了你这个好兄弟,才想和你聊一聊。”

听了这些,王光亮的心里更加坦然了一些。他定定神,暗暗想着擒拿他的办法,“下着这么大的雨,那路上,肯定不是那么好走,你怎么单单选了这么一个鬼天气?”

“嗐——”有了不悦的刘庆河,在那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是被他们逼得呀。老弟,现在的我成了一个通缉犯。我根本就没有犯那么大的事,只是犯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事,那些公安瞎了眼,在那里大惊小怪,真他娘的叫人烦。兄弟,应该不怕受到了我的连累吧?”

为了让他放下心来,失去戒备,王光亮摇摇头,毫不在乎地说:“你的那些事,与我无关,连累不着我。再说,我不问政治,只讲感情。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好哥哥,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好老师。”

“哇,听了你的这些话,我的心里热乎了。”说到这里,刘庆河停顿了一下,走过去紧紧握住了他的手,“在这个经济社会里,少了钱,寸步难行。嘿嘿,嘿嘿,兄弟,我的手里缺了这个玩意,想让你帮一帮。”

资助嫌犯,会受到法律的追究,没有经过认真的考虑,王光亮就断然拒绝了:“我的手里也很空。我的那个家底本来就不是那么厚实,现在,不是生了什么病,就是出了什么灾,欠了一屁股债,挺那个。”

“兄弟兄弟。”见他不肯支持,刘庆河急了,“我又没有让你把那家底全都献出来,只是想让你把那随身带着的拿出一部分来。你虽然不赌不嫖,可时常需要买点这个买点那个,身上不会断了钱。兄弟,不要看不起人,得重视我的存在,过不了多久,我就翻了身,就是成不了一个亿万富翁,也能弄来千儿八百万。”

“好好好。”怕他起了疑,王光亮掏出来了一百二十元,“并不是疏远了你,是觉得,少了起不了什么作用。”

已身无分文,别说是已经过了百,就是仅仅只有几十元,也能让人喜一喜,刘庆河笑了笑,急切地把那些钱接过去,“嘿嘿,少了,也能顶点事。”

他的这种迫切,使王光亮找到了一个离开这里的理由。他指了指后边的车间,朝门口走去,“现在的钱很毛,百儿八十的钱只能买碗水喝。你在这里等一等,我过去看看他们的手里有没有。”

处在惊恐中的刘庆河,时时刻刻在那里关注着每一个环节,时时刻刻在那里观察着他的一言一行,见他不仅没了过去的那种温和表情,那眼神也不再那么自然,立刻产生了一种担心,追上去拉住了他,“别别别。借人家的钱,得有个理由,这么冒冒失失的走过去,容易出问题。那个高庆东的手里不缺这个,我可以找找他,让他拿出万儿八千的来。”

为了能够说服他,为了能够让他败在自己的手里,急于求成的王光亮忽略了别的内容,“嗨,你傻了,已经找不着他了。他已经离开了这里,逃走了。”

“怎么了?”打了一个愣神之后,刘庆河的脸上显露出来了惊诧和怀疑交织在一起的神色,“逃走了?不对呀,是他托了一个人叫我过来的呀?”

见他有了强烈的反应,王光亮急忙否定了:“我突然想起了咱们的过去,在咱们相处的那几天里,你不仅重感情,还在那经济上帮着我度过了一道难关。现在,我很想帮帮你,是我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和你开了一个玩笑。请你在这里耐着性子等一等,我快去快回,顶多需要十分钟。”

当下的刘庆河已经产生了很大的怀疑,他不但没有让他离去,还走出去趴在走廊的栏杆上探着身子往下看,“确实有点不正常,难道说,真的出了事?”

眼下,出现了一个很好的机会,要是从背后抱住他,肯定会产生一个好的结果。有了信心的王光亮,没犹豫,悄悄赶了过去。可就在要行动的时候,看到他的腰里别着一把带套的刀子,王光亮怯了,没敢动。

观察了那么几分钟以后,刘庆河转过身子来问:“兄弟,关系重大,可不能和我开这种玩笑。在今天的下午,有没有见过那个高庆东?”

有一个贪玩的保安,在那里冒着雨乱跑,如果取得了他的帮助,就有了成功的希望,王光亮想了想,用肯定的语气向刘庆河进行了回答之后,找了一个机会,用手势把一个请求传递了过去。可那个保安不但没有领会他的意图,而且产生了错误的理解,以为是嫌他脱了岗,急忙离开了那里。

刘庆河忽然想起了什么,问他要高庆东的手机号码:“他是不是已经换了号呀?我连着打了好几次,总是打不通。”

他的这个想法提醒了王光亮,想到,那个保卫科的科长很聪明,不需要怎么努力,就能听出来。王光亮点了点头,掏出手机来寻找他的号码,“真是的,竟然连这么简单的一个问题都没想起来。”

“别别别。”怕他说错了什么,刘庆河急忙冲上去进行了阻止,说应该由他来打这个电话,“你当过教师,那表达能力肯定比我强,可你不知道我要说些啥。”

王光亮粗了心,没去考虑出现了这种情况以后怎么去应付。慌了的他,把手机装进了兜里,找出来了一个不成熟的理由:“我的这个手机不好用,出了点毛病。”

这种反常的表现,再度引起了刘庆河的怀疑。他在那里一边往后退,一边瞪着两个眼睛仔细观察着他的面容,“姓王的,你要是糊弄人,伤害着我,我就和你拼上。”

那内心的想法已暴露,已经无法得到较好的掩盖,这个时候的王光亮要是冲上去,凭着自己年轻个子高的优势,绝对能够战胜这个恶魔。可胆小怕事的他不但没这么做,还露出了一副可怜相,求他给予理解,不要把他视为敌人。

意识到了危险的刘庆河,抽出刀子对他进行了一番严厉的警告。他害了怕,低着脑袋在那里苦苦哀求,说他没有歹心,绝对不会和他发生任何的争斗。

这时,姜莉莉跑了过来。她要王光亮先走一步,说空气潮湿,烘床的作用降低了,人少了忙不过来,需要他们留下来加加班。

她的出现,显然又给这个已经怕了的刘庆河添加上了一种负担。王光亮的心里本来就对她产生了一种担心,怕她受到了他的伤害,今见他在那里狠狠地瞅了她两眼,更加着了急,在那里又是跺脚又是挥手。她没领会,站在那里不解地望望王光亮,看看刘庆河。这个时候的刘庆河,生怕被她认了出来,把那颗脑袋扭到了一边。又出现了一个挺好的机会,王光亮要是轻轻走过去和她说明了这个情况,两个人联起手来展开攻击,胜利,会成为必然。可他没这么做,咋呼着把她撵走了。

美梦,已经出现了破灭的可能;危险,已经来到了眼前,刘庆河不敢再待下去,警告了王光亮一句,握着刀子往外走去。如果放走了他,会受到别人的嘲笑和警察的追责,王光亮壮了壮胆,拉开一定的距离跟在后。这时,在那走廊的另一头突然闪出来了周明志、孙秀娟和一个妇女。周明志的出现,给了刘庆河重重一锤,惊得他呆在了那里,不转眼珠的看着他。

这种情况的显现,立马让王光亮紧张了起来。他以为,这个穷途末路的刘庆河要豁上,要扑上去刺杀周明志。现在的王光亮不仅早已对周明志改变了那种看法,还对他抱有感激。这因为,因他受到了伤害的这个周明志从那个监狱里走出来之后,不但没怪罪,还理解了他,并对他的工作成绩给予了肯定,允许他继续在那个供应科里当科长。这种情形的存在,使他不愿看到这个让人敬佩的人受到了致命的威胁。在这一刻,一种无惧的力量从他的身上滋生了出来,不顾一切的冲上去,向刘庆河这个恶魔发起了冲击。

逃生的本能,逼使着刘庆河不去考虑后果,在那里挥舞着刀子凶猛的回击。没过多久,他就找到了一个机会,把刀子刺进了王光亮的胸膛。这一击很有力,王光亮惨叫了一声,倒下去。

走在周明志身旁的那个妇女,喊着刘庆河的名字冲了上来。她是刘庆河的老婆,她不知道他已经犯下了该杀的重罪,带着礼物过来请求周明志为他托托门子,拉拉关系。事情就是这么巧,竟然在这种情况下遇上了。赶到了他的面前以后,她张开手臂,不让他走去,厉声斥责他的暴行,要他快去自首:“跑,还跑。躲到什么时候是个头?早进去,早出来,那两个孩子已经长大了呀!”

当下的刘庆河似一条红了眼的狗,哪种力量也遏止不住他的恶性。为了打开自己的逃路,他又狠下心来让那把刀子扎进了她的肚腹。他丧失了人性,不但未对她的哀号产生了悔,还用力推开她,挥着刀子朝楼下逃去。

为了能够抓住这个凶狠的恶魔,跑过来的周明志没有停下来。他把这两个受了伤的人交给了孙秀娟,一边在那里追赶刘庆河,一边叫人守住了大门。

对这里有所了解的刘庆河,没有选择已经有人等在了那里的那个院门,朝着那边的一截院墙冲了过去。

那墙体不仅超过了两米,还是石灰抹面,不好越。由于觉得他没有这个能力,周明志停了下来,在那里寻找可以防身的东西。

极其鬼精的刘庆河,在来的时候在那里备下了一根半人高的木头,他踩着它,轻轻松松的越过了那个障碍。

周明志急了,在那里大喊大叫。有十多个人从那不同的方向先后追了过去,周明志觉得还有些不足,叫那个清洗车间里的人放下手里的工作,全都加入进来,去仔细搜查这个周围的每一处。

这个清洗车间里的工人,基本上都是血气方刚身强力壮的年轻人。见被送往医院的那两个人伤得很重,他们都被刘庆河这个贼子的这种猖狂激怒,冒着大雨,哇哇吼叫着冲了出去。

这个刘庆河已在逃路上躲了两年,积累了一定的经验。他晓得,那些警察将会对他采取大的行动,不可避在这个附近,得远远离开这里。由此,他没停留,骑着自行车往那远处跑。走了那么几里路后,他忽然想起了那个江明,考虑到,如果能够得到他的帮助,不仅脱离了危险,还能找到高庆东。他为这个发现叫了好,赶过去问出他的住处,敲开了他的家门。

由于从来没有与他接触过,费了一番周折,江明才查明,他确实是当下高庆东迫切要见的那一个。他没敢让他在这里过夜,按照他的要求,开着警车把他送了过去,说那个高庆东就藏在这片麦田里,如果找不到,就去问问杨彬的老婆。

天还下着雨,那地里肯定很泥泞,刘庆河没受这个罪,直接走过去砸开了蒋竹香的那两扇屋门。

这个蒋竹香也没见过他,对他的到来疑虑多多,在那里封着口,不肯配合,“你啰啰嗦嗦说了些什么?我听不懂。”

刘庆河恼了,亮出刀子,咬着牙恶狠狠地说:“我刚刚杀了两个人,你要是再在这里坚持,我就叫你飞过去见见坟墓里的那些老祖宗。”

那刀子上确实沾着很多鲜红的血,蒋竹香怕了,领着他走出来了二里路,在一个桥洞子里找到了躲在这里避雨的高庆东。

见了刘庆河,高庆东乐得哈哈笑,“在以前,不是同那些女人对肚皮,就是与你们聚在那酒桌上。现在,所看到的不是天,就是地,可把我憋坏了。好了,以后有你在这里陪着我,不再寂寞。”

“可了不得!”万万没有想到,那么风光的这个高庆东也是这么狼狈,刘庆河在那里不解地摇着头,“听别人说,你在南京养着两个人,为什么不过去?”

“嗐。”有了伤感的高庆东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那个江明说,不管是严立强,还是杨树根,都已经被那些公安攻破了。我估计,南京的那两个人也没了自由。”

“那就走啊。中国的地盘这么大,找一个可以藏身的地方不是那么难。高哥,我可以带着你去东北,到了那里,保证叫你过得自在、舒坦。”

高庆东说,在这里很受罪,确实应该走出去,可眼下的公安查得紧,不能动,“哥呀,不能急,得把安全放在第一。先在这里吃点苦,避避风头,形势有了好转后,再去考虑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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