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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毒发

雨霖铃之羊脂白玉 半夏谷 4504 2019-04-15 15:22

  

又是满月,据淼淼说,长信殿外的月亮,像姐姐丁四娘做的肉夹馍,想咬一口里面的腊汁肉,又怕缺了边沿,人间从此不团圆。

我跪在秋夕姑姑准备的羊毛毯子上,小鸡啄米,机械性地张开樱桃小嘴,咽下淼淼从白瓷瓶倒出的紫色药丸。

这紫色药丸,由蓝田烟炼成。蓝田烟是生长在覆盖蓝田玉的土壤上的野花,凌晨开花,黄昏凋谢,淡紫色,六瓣状,远看如烟。蓝田烟花期极短,采摘时间在子时,炼成一颗药丸需耗费十两蓝田烟,故价值千两黄金也不一定寻得此药丸。而且,除了用来抑制玉生香每逢满月发作的毒性,也并无其它药效。平常,我可舍不得吃它,乖乖地讨好阿珺相公,一场巫山云雨也能解决。只有在与阿珺相公分离时,我才按时吃药。

蓝田烟唯一相克的,便是英雄冢。英雄冢是种价格不菲的烈酒,味道寡淡,三杯必醉。英雄冢能够溶解蓝田烟的药效。所以,歌舞坊那些小时服用了玉生香的红牌,可以自由选择恩客,但绝不接受英雄冢。

说来可笑,我中了玉生香,阿珺相公患了寒冰症,一个求冷,一个取暖,还真是天生的般配。寒冰症的转移药方,有等于无,因为转移的方式得通过交合。阿珺相公宁可继续承受,也不会允许我代他煎熬。我自然也不能接受他随便与别的女子交合。他的身子和黑心都是属于我的。

吞了蓝田烟,我催促淼淼和依依先去休息,只留了秋夕姑姑一人守灵。再坚持一个时辰,便是第二天的子时了,到时候第二个守灵人过来交替,我也能够沐浴一番,睡个好觉。不得不说,孕妇的身子经不起折腾,同秋夕姑姑说了一阵沉闷话,就趴在羊毛毯上睡着了。所幸,秋夕姑姑提前屏退了其余宫人,否则被人瞧见,将是对窦漪房遗体的大不敬。

我又做了梦。梦中,窦漪房站在金丝楠木案几,把玩一只青釉荷叶药碗。那只青釉荷叶药碗,是一个月前我得了她的准许出长乐宫玩耍,特地买回来孝敬她的。窦漪房当时就训斥我不懂勤俭持家,可是后来又一直用这只青釉荷叶药碗喝药。

梦中的我,根本没有意识到她已不在人世,像往常一样行礼,可她并不搭理,只是单手捞起袖子,指着右手手腕上的红点。那红点,乍一看,以为是一颗红痣,仔细瞧瞧,红点下方有蠕动的虫子。突然,那虫子啃咬血肉,冲出手腕,窦漪房疼得摔碎了青釉荷叶药碗,浑身抽搐而死。而那虫子接触到空气,便化成七色蝶飞走了。

梦醒,我吓出一身冷汗,待心神安定,掀开窦漪房的锦被,查看她的右手手腕,的确有一颗痣,但是黑色。我大胆地抹去她嘴唇上的胭脂,想确认是正常的白色,还是中毒的乌黑。刚擦了一半,感觉肩膀被拍了一下,还是冰冷的感觉,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动尸体呢,立即趴在羊毛毯上,捂住眼睛,浑身颤抖,嚎啕大哭。

“你这胆子比老鼠还小。”刘彻将我的身子扳到他的面前,笑得贱兮兮的。

“刘彻,太皇太后可是你的皇祖母,还笑得出来,不孝!”我松了一口气,看不惯刘彻的戏谑,叉着腰,眯着月牙眼,训斥道。

“朕自然尊敬皇祖母,即便皇祖母的心是偏的,朕依然为皇祖母举办体面的葬礼。”刘彻道,收敛起笑脸,神色凝重。

“你就装孝顺吧。想利用皇祖母的葬礼,将窦氏宗族的皇权势力连根拔起才是真。”我尝试站起身子,却发现腿软,只能跪坐在羊毛毯上。

窦漪房在朝堂上以太皇太后的身份,处处压制刘彻,甚至废除刘彻颁布的新政。再加上窦漪房曾在汉景帝刘启面前,总是提出立梁孝王刘武为帝。刘彻对窦漪房这个皇祖母的血缘之情,恐怕早已消失殆尽。

“夏书女与朕真是心有灵犀呀。朕已拟好将皇祖母的葬礼交由窦氏宗族一手操办的圣旨。”刘彻一副春风得意的模样。

“再派绣衣使者江充暗中监督,收集证据,检举窦氏宗族在操办皇祖母的葬礼上偷工减料、中饱私囊,接着你就演一场悲愤交加的戏,将所有官位在身的窦氏宗族革职查办。”我接过刘彻端来的鱼翅羹,咬得吧唧吧唧响。嗷嗷,鱼翅羹百吃不厌,就是价格太不美丽了。

“九哥真是宠坏了你,随着你这自作聪明的性子。在长安城,有些话,得烂在肚子里。”刘彻索性坐在我的身边,也抱起一碗鱼翅羹,一勺一勺地吃,动作优雅。

鱼翅羹下肚,脑袋都热乎乎的。刘彻是第二个守灵人,倒有些意外。按理说,太后王娡应是第二个守灵人。不过,有刘彻陪着说说笑笑,时间过得飞快。

渐渐地,身子跟下了浴桶般滚烫。我挽起袖子,接触到冰凉的空气,温度便下降一点,舒适得眯起月牙眼。直到袖子卷到肩膀,无法继续降温,额头便冒起了豆大的汗珠。我迷迷糊糊地扶着床边,打算出殿外透透气,却腿脚不稳,摔到一个火炉般的怀抱。那怀抱,起初烫得我跳起来,可再次贴近,蹭一蹭身子,清清凉凉的,如夏天吃的冰棒,舔一舔,舌头也开心得伸长更多。耳畔听得粗重的喘息声,像是诱惑我的小手剥掉那怀抱外边的衣服,我也咿咿呀呀地喊着,毫不在意自己的腰带松开、发髻散乱。

“堇儿,你冷静点,我们不可以……”那怀抱,声音低沉,如毒蛇般钻进我的耳朵。

“阿珺相公,你身上怎么没有寒兰香。”我睁不开眼睛,只得扑倒那怀抱,嗅一嗅。

突然,我的嘴巴被强行塞了一颗夜明珠,呛得眼泪簌簌,又淋了一桶冷水,冻得瑟瑟发抖,喃喃道:“阿珺相公欺负堇儿……”

不到片刻,我恢复了神志,发现自己披头散发,脖子挂着淡紫色兰纹肚兜,亵裤也松松垮垮的,小手紧紧地抱着刘彻的腰,屁股坐在他的大腿上,吓得立即弹开,扭过身子,躲进秋夕姑姑的怀抱里。

服用了蓝田烟,玉生香的毒怎么会发作,迫使我做出难以启齿的事。我和刘彻到底进入到哪个步骤了,一点也记不起来,胡思乱想之下,眼泪哗啦啦地掉落。

“没事的,堇儿,幸好及时赶到,没有铸成大错。”秋夕姑姑轻轻地拍打着我的背部,柔声道。

我忽视她那一声温柔的“堇儿”,露出一对月牙眼,悄悄地瞟向刘彻。刘彻也缓缓地回归了理智,面色不豫,背对着我,快速地整理衣冠。

“子时已过,堇王后先走,朕会就刚才发生的事,给你一个交代。”刘彻道,脸颊上残留着薄红。

“你中了鱼水欢?什么时候?”我问道,虽是疑问,但多半是肯定,那鱼水欢药性不强,淋一场冷水便可解除。

“可能是子夫煲的鱼翅羹有问题。”刘彻别过脸,低声道。

“鱼翅羹没有问题。堇王后的吃食,奴婢和依依都会检查的,除了太后送的那碗川贝雪梨鸡汤。”秋夕姑姑道。

玉生香,是韩夫人韩兰喂给我的。得知我中了此毒的,只有刘珺、淼淼、依依、佑宁。破解蓝田烟药效的,唯有英雄冢。经秋夕姑姑提醒,王娡值得怀疑。那么,她是如何知晓我中了玉生香的。

跟秋夕姑姑有关么?我扫了一眼秋夕姑姑,见她一双秋水坦坦荡荡,便生了否定。刚刚,也是她过来阻止我和刘彻的出格行径。只是诧异,她塞给我的夜明珠到底是什么,竟然压制了玉生香的毒,体内紊乱的气息顿时通畅。

“那就是在长秋殿吃的……”刘彻道,说了一半,忽然打住,思忖半晌,眉头皱起,道:“此事切勿声张,朕会调查清楚。”

“陛下还需要查吗?质问太后即可。”我冷嗤一声。

这王娡,妇人之见。趁刘珺不在长安城,在我给窦漪房守灵时,设计一出我与刘彻的丑闻,也不怕刘珺恼怒起来,就以“清君侧,远小人”为名,占据边关,公然与刘彻为敌。哦,不对,王娡不会这么短见,她忍受窦漪房多年,就是为了稳坐太后之位,除非这是个计中计。

“夏书女,朕说过,不当讲的话,最好烂在肚子里。”刘彻恼道,咬牙切齿,整张脸黑成了煤炭。

“刘彻,你要是信我,陪我演一场戏,将计就计,事情不是你的好母亲想将我这个朱雀命格送给你这么简单。”我担心隔墙有耳,踮起脚尖,凑近他的耳朵轻声道。

刘彻点点头,示意秋夕姑姑退下,又唤来高逢打起十二分精神守着长信殿,不准任何宫女和太监借机离开。他脾气是暴躁些,在人前又爱放大自己的脾气,塑造一种毫无城府的形象,实则跟刘珺一样,心细如尘,深不可测。

“把衣服全脱了,只留下亵裤。”我指挥道,见刘彻傻傻地愣在这里,急切地帮他拽下来,王娡不知什么时候过来捉奸,他还扮起纯情,磨磨蹭蹭的。

“把我的衣服撕碎,随意抛。”我使出吃奶的劲儿,也撕不开我的衣服,只能泄气地扔给刘彻。电视剧里的衣服果然是道具呀,一撕裂就露出白花花的香肩。

刘彻哭笑不得,盯着我的眼神似乎涌动着莫名的情愫。他不愧是练过武的,不费吹灰之力就完成了任务,悠哉地躺在羊毛毯上,枕着双手,翘起二郎腿。

“喂,睡到一边去,羊毛毯是为孕妇准备的。”我一脚踢开刘彻的背部,疼得跺跺脚,这个直男癌的背怎么比钢铁还坚硬,果然是钢铁直男。

“还疼吗?”刘彻乖乖地滚到羊毛毯旁边,将我拉到羊毛毯上,捂着我的脚吹起热气,柔声道。

这阴阳怪气的调子,唬得我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我强忍着恶心,抱住刘彻的腰部,脑袋钻进他的怀抱里,恶狠狠地道:“我睡一会儿,你守着,听到有大群人过来的声音,就吻我的脖子。记住,只可以是脖子,敢对我不轨,我就杀了你,夺了你的江山,做女帝。”见刘彻没什么反应,我咬了一口他的手臂,表示提醒。呜呜,结果是我的牙齿疼,算了,不要跟钢铁直男计较。

不必抬眼,刘彻此时肯定抡起拳头,又觉得打女人不光彩,只能放下。“为什么只能亲脖颈,亲脖颈可看不出苟合的痕迹。”刘彻贱贱地笑道。

“因为脖颈昨晚忘记涂香胰子洗洗了。”我翻了翻身子,困意全无。刘彻的怀抱真难受,感觉像厨房的灶台,适宜烤红薯。那些女明星,是如何做到和不同的男人演激情戏的。

话音刚落,脖颈上被蟑螂咬了一口,我啊一声吃疼,爬起身子,满脸的戾气,骑到刘彻身上,恼道:“刘彻,别以为你是皇帝,我就不敢打你!”

这时,长信殿正殿的殿门被推开。太后王娡领着皇后陈阿娇、卫夫人卫子夫、王夫人王月出、邢良人邢红蕉、李八子李姬,掀了白色云暖帷帐,见我和刘彻只穿着单薄的里衣,扭打成一团,那千年不变的笑容瞬间碎裂,哀伤、愤怒、无奈、痛恨交织,拿捏得当,完美地诠释了捉到自己儿子与有夫之妇有染的复杂情绪。

作者有话:谷主的开章起调是不是有点忧伤。没错,很快就有大虐了。

画外音:

刘珺(眸光凝结成冰):谷主,堇儿不守妇道该如何处置!

夏堇(摆出苦瓜脸):这是逼不得已的策略!

刘珺(冷笑):好一个逼不得已!为夫怎么感觉堇儿玩得不亦乐乎。

夏堇(掐着大腿,搓搓眼睛):阿珺相公,你不在身边,堇儿只能出此下策。

刘珺(寒潭眸子聚起暴风雪):假哭,罪加一等。

夏堇(可怜兮兮):那阿珺相公,可不可以罚轻点?堇儿再也不敢了。

半夏谷(加班吃云吞):你不是在姑苏和阿胜一起办了钱庄,全部转给我就慎重考虑。

夏堇(剜了一眼半夏谷,挺起小胸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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