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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再孕

雨霖铃之羊脂白玉 半夏谷 4328 2019-04-15 15:21

  

生命的孕育,本是件幸事。

夜深,烟波渺渺,星光黯淡。

念奴边慌忙地替南宫妇人包扎伤口,边命令小白虎缠住刘珺,眼泪刷刷地落下,身子也因长时间的哭泣而颤抖着。

可刘珺的眸子,依旧冷如寒潭,似不识人间烟火的阎罗王,无视眼前的血腥。

“刘珺,救她!”我松开刘珺,恼道。

想起刘珺之前也不肯救助为我挡箭的卫青,真是气愤。怎么会有如此冷漠的人呢!Simone虽然是我的死敌,我从索马里回来,也是小小地报复一下,并没有栽赃陷害她为恐怖组织的一员。

是不是有一天,刘珺不爱我了,也会像对待南宫妇人一样,冷冷地看着我失血过多而死呢?蓦然,腿脚发软,无端地抗拒着这个可怕的想法,手心倒是十分实诚地冒着冷汗。

“堇儿,外面风大,进里边去。”刘珺大掌搂着我的腰肢,炽热的气息伴着淡淡的寒兰香,扑打在我的脸颊,柔声道。

“刘珺,救她好吗?”我摇着刘珺的胳膊,哀求道。

可刘珺只是瞟了一眼躺在念奴怀里的南宫妇人,便垂下眼睑,紧紧地禁锢着我离开。

既然软的不行,就来硬的。我使劲地推开刘珺,飞速地跑到念奴身边。拔出了南宫妇人背后的匕首,搁在自己的脖子上,昂起脑袋,咬着嘴唇,喊道:“刘珺,你救不救她?”

那南宫妇人,脸色苍白,因匕首拔出而疼痛地**一下,去抚摸念奴脸颊上的泪痕,嘴巴一张一合,想表达什么,却虚弱无力。

“蠢女人!”刘珺怒道。啪地一声,一巴掌打落我手中的匕首,将我拖到他的怀里,小心地拂拭手上沾的黑血。

“念奴,断肠草的毒如何解,记得不?”刘珺道,眸子里暗涌着一丝不易探寻的忧虑。

念奴听后,喜极而泣,摸摸小白虎的脑袋,然后将南宫妇人平躺在船头。那小白虎跑到船舫里,叼着绿豆、金银花和甘草出来。

念奴双手捧着绿豆、金银花和甘草,吩咐婢女用快火急煎,水干为止。

“将南宫姑娘送到书房。”刘珺叹道。他圈着我的手臂,明显不如以前大力,还有一丝发冷的迹象。

“本王救她,是为了给小公子积福。”刘珺抱着我进入书房前,转身冷冷地道。

小公子这三个字如晴天霹雳般炸开。沉浸在南宫妇人生命垂危的紧张氛围中的我,一时间转不开弯来,迷迷糊糊地问道:“刘珺,你又和谁上床,有了孩子?”

刘珺狠狠地掐我腰间的肉,眸子里弥漫着怒气,并不出声。

“恭喜堇夫人。”南宫妇人笑道。她戴着面纱,表情看不真切,但那双同念奴一样漂亮的眼睛,泛着泪花,之前拔刀时都不曾流露。

药煎好后,念奴和小白虎搀扶着南宫妇人到了书房。思绪万千的我只能按捺住耐性,等待刘珺先医治好南宫妇人。

那南宫妇人躺在紫檀木雕麒麟榻上,微微睁开的睫毛如蝴蝶般扑闪,眸子里的一汪秋水洒在我平坦的腹部上,异常灼热。但刘珺想揭开面纱,喂她煎好的药时,南宫妇人死死地抓着面纱,费力地夺过药,一饮而尽。

“南宫姑娘,你跟着本王的娘亲时,倒没见过你这么在乎容貌。”刘珺冷笑道。

不顾南宫妇人喝药之后的呕吐惨状,刘珺将她翻过身来,用烧红的匕首一刀一刀地剜去伤口中因为没有及时处理余毒而溃烂的部分。刘珺的手法非常娴熟,可触碰到他冰冷的眸子,更觉得像是个索命的。

我察觉到南宫妇人承受不住疼痛,将舌头咬得出血,情急之下伸出手腕放到她的嘴边。这个方法,还是在索马里时,一个黑人小孩教的。呜呜,看到手腕流血后,愈发觉得疼了。

大概半个时辰后,刘珺已经在南宫妇人的伤口上抹了金疮药,缠好布带子。见到我的手腕皮肉绽开,目光如刀割般凛冽,咬牙切齿道:“夏堇!”

“刘珺,我怀孕了,你不可以大声地吼我。”我壮着胆子,低声道。他喊出我的名字时,脊梁骨都一阵寒凉。不要问我为什么这么怕他,我可不希望未来的日子喝白术时,既没有蜜饯也没有烧鸭腿。

“九哥,你可得小心看着点九嫂,说不定一转过身就滑掉了小公子。”刘胜不知何时站在书房门口,一身彼岸花红衣,手中握的剑半出鞘,残留着暗红的血迹,桃花眼斜斜地扬起,如浴血重生的火凤凰。

后来的后来,刘胜那句玩笑话,竟成真了。无论我多么艰辛地保护腹中的骨肉,最终都是枉然。也许,所有的偶然与必然,都在警戒我,不该爱上刘珺。

“胜哥哥……”念奴飞奔过去,眼泪哗啦啦个不停。

刘胜拥着念奴,如珍视自己最贵重的宝物般,一遍又一遍地轻抚念奴毛茸茸的脑袋,桃花眼里不再是嗜血的残忍,溢满了阳光的温柔。他瞟到南宫妇人靠着仅存的气息投来的浓浓的警告,嘴角勾起一丝魅惑的笑意,深深地在念奴的额头上落了一个桑落酒味的亲吻。

“念奴,饿不饿?陪本王去吃陈记的松鼠桂鱼吧。”刘胜唤道,修长的手指撩拨念奴额前的几缕被泪水打湿的青丝,妖孽众生。

“念奴,你是司马郎中未过门的妾侍,和靖王厮混,成何体统!”这南宫妇人的身子真是铁打的,刚从鬼门关出来,还能艰难地支撑在木塌上,呵斥道。此时,她那双银杏眼,褪去厨娘的卑微,汇聚着怒气,俨然高不可攀的贵妇。细细看去,倒和刘珺生气时有几分相似。

“南宫姐姐,念奴想吃松鼠桂鱼。”念奴撅起小嘴巴,恼道。葡萄般的眼睛,立即涌出清澈的泪滴,这说哭就哭的本事,也只有她与生俱来。

刘胜一见到南宫妇人惹哭了自己疼在心肝上的娇人,将念奴拥在怀里更紧了,大手轻轻地拂拭念奴眼角的泪滴,生怕弄疼了念奴柔嫩的皮肤。可那双桃花眼睥睨着南宫妇人时,沁着血滴,杀气腾腾,冷嗤道:“南宫姑娘,本王敬重你是念奴的教习姑姑,才礼让三分。做下人该有下人的分寸。”

南宫妇人听后,不但没有畏惧,还颤颤巍巍地站起来,一把将念奴抓到背后。霎时,伤口裂开,血流不止。“靖王,请别坏了念奴的名声。”南宫妇人的脸色惨白,可隐忍着剧痛的话铿锵有力。

“南宫姐姐,念奴不去吃松鼠桂鱼了。”念奴摇摇头,伸出胖胖的小手去搀扶南宫妇人,却被她打掉。

“阿胜,堇儿累了,先回去吧。”刘珺冷冷地道。

“不累。”我脱口而出。

正在诧异眼前的这场迷雾呢。南宫姑姑能为念奴挡刀,必然是当念奴为自己的亲生女儿看待。但是她看不惯刘胜对念奴的呵护备至,居然敢公然指责刘胜,未免太越界吧。要不是知晓刘胜好酒色,就他表现的那份令人妒忌的痴情,还是蛮看好念奴和刘胜。可南宫姑姑似乎极度反感刘胜黏着念奴。

“哦,堇儿真的不累吗?”刘珺喑哑的声音油然生起一股说不出的魅惑,在我的耳垂嘶磨着,手指也在我的腰间摩挲,还特意在敏感处加重力度,嘴角的笑意比罂粟还毒。

我几乎死死地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羞耻的声音,狠狠地瞪着刘珺,却害怕过多的反抗招来进一步的惩罚。

“胜哥哥,你先离开好吗?念奴要照顾南宫姐姐,还有《诗经》没抄写完。”念奴攥着刘胜的衣襟,撒娇道,那声音,如黑芝麻汤圆般,咬一口,香甜香甜的。

刘胜无奈地点点头,不舍地梳念奴滑溜溜的发丝,低声道:“念奴是想买松鼠桂鱼给南宫姑娘吃吧。”尔后,那一抹落寞的红,转瞬间消逝。

许多年后,那身红衣,染上了心爱的人的血,他便不再穿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情深处。

然而,念奴嘟着嘴巴,并不解刘胜的忧伤。旁边的小白虎摇摇头,爬到木塌的边缘,慵懒地睡起觉来。

南宫妇人裂开的伤口,是念奴包扎的。想不到,念奴缠布条的手法,比刘珺还漂亮。那张圆圆的小脸蛋,在昏黄的灯光下,认真起来,似剥壳的白鸡蛋,可爱之中渗着成熟,颇迷人。

待南宫妇人安稳地睡下,而念奴坐在书案前静静地抄写《诗经》,以方便隔两个时辰就给南宫妇人换药,刘珺才挽着我离开书房。

“如果夏念奴小姐伤了一根头发,你们就自断经脉。”刘珺道。他将夏字咬得很重,言辞虽是一贯的冷漠,倾耳听的话会被剑锋般的戾气惊吓得退却。

“诺。”一道整齐而带着煞气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只见得月明星稀、柳树浮动,哪里瞅得黑黑的人影。

回寝居后,我劝退了婢女,替刘珺换上了寝衣。以前,还喋喋不休地逼着刘珺自己梳洗装扮,但今日的刺杀,令我莫名地堵得慌,一时间失神。

“想问什么直说,本王有事忙。”刘珺为我盖上薄被,柔声道。

“刘珺,我真的又怀孕了?”我拉着棉被,掩盖自己的脸颊,低声问道。

“堇儿是不是有点恼,这么快就怀上了?”刘珺掀开我的棉被,凑到我的嘴唇边,呼着炙热的气息,笑道。

“不是,我是担心保不住孩子。”我偏过头去,恼道。呜呜,虽说情到浓时辗转纠缠,但我觉得他随时随地都想着那事。

“蠢女人!”刘珺扣着我的下颚,恼道。他的怒意,从来不是完全绽放的,而是冰山上的花骨朵,还没感到恐惧就浑身寒意,止不住地颤抖。

“今天的刺杀,是冲着念奴来的!”我喊道。他这副表情,明显是把上次滑胎的账算在我的头上,琴弦是用麝香浸泡的,我一个现代人怎么防备古代后宫争宠的手段。

“你还看出来什么?”刘珺将我按在他精壮的胸膛上,问道。

我咬咬嘴唇,偷偷地望一眼刘珺。他的眉头,蹙成山丘,黝黑的脸庞,刻着极浅的刀疤,明明疲惫着,闭起的眸子却如狼般警觉。

“刘珺,念奴是不是你的妹妹?”我抚着他的脸庞,心头一阵酸疼,不经意间吐露的猜测,连自己也暗暗震惊。刘珺又该嘲笑我爱天马行空了。

可刘珺这次没笑,他抓着我的手,指甲嵌入我的皮肉,似审判陌生人般怔住了。过一会儿,他挑开我的衣领,顺着光滑的肩膀,毫不怜惜地咬上去。我疼得拳打脚踢,他却舔着肩膀的鲜血。

“念奴是韩夫人和先帝的女儿。”刘珺轻声道。他吻着我的泪痕,丝丝缕缕的苦涩在蔓延。

他称呼自己的娘亲为韩夫人,可见恨意难消。难怪他不愿救韩夫人留下的婢女南宫姑姑。被自己爱的人所伤害的滋味,不好受,多来几遍也无法麻木。

“珺,我不会背叛你,即便有一天你想杀了我。”我学着他的语调,贴在他的左心房,柔声道。忽然,一张我死在他的怀里,可他的眼神除了淡漠还是淡漠的画面,一闪而过,我的眼角落下一滴自己也无法察觉的疼痛。

“蠢女人。”他笑道,粗糙的手指来回摩擦我的嘴唇。他笑起来的风采,可谓闭月羞花,仿佛知晓脚下的是万丈深渊,偏偏被吸引着跳下去。

有些东西,往往失去的一刻,才懂得珍惜,譬如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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