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宁愿你不是女人。”他低声道。

李卿佳：“……你还要不要脸？”

莫远圈着她，缓缓道：“我们几个都是中学时期的同学。”

“同班同学？”

“不是，清伊小我们一届。”

李卿佳嗤笑出声，“你过去真是不堪，还诱拐小学妹。”

“那是岑夜，不是我。”他强调。

虽然过去他确实就是这种人，但是他确实没诱拐黎清伊，这是事实。

想想他当时要是真有这种想法，穆岑夜那重色轻友的家伙估计会把他揍得连他妈都认不出来吧？

那家伙非常的小心眼，这个莫远是百分百肯定的。

想起当初他经常对黎清伊做出一些亲昵的动作，比如抱她背她搂她……当时他是真把她当妹妹宠，谁知道得罪了旁边那位煞神，他那几天就过得特别的不顺，当众出丑什么的。

当时他还觉得奇怪，人怎么可以这么倒霉？

踢足球的时候摔倒出丑，虽然没什么大问题，可面子大过于天，那时候喜欢的妹子还坐在旁边呢。

他喜欢吃土豆和酸笋，偏偏吃的食物变成了姜，还是老的，呛死他了……

各种怪异的事情发生，让他整个人都不太敢接触黎清伊了。直到后面发现穆岑夜喜欢黎清伊，他整个人才明白过来。

这混蛋！

不过这混蛋今晚总算做了一件让他舒爽的事儿，告诉了他李卿佳所在位置。

他是舒爽了，李卿佳却是一点也不爽。

“黎清伊有男朋友了？”李卿佳好奇地问道。

“她结婚了。”

“嗯？”李卿佳愕然不已，她结婚了？！

是什么样的人？能够让黎清伊放弃穆岑夜这种黄金单身汉去嫁给别人？是今天那个男的？

嘿！还真有可能！那男的全身上下看来似乎也没一点不如穆岑夜，脾气还比他好。

难怪……穆岑夜这么空虚寂寞。

“想不到穆岑夜这么深情……”李卿佳有些感慨，再看看眼前这个人，更觉得人与人真的不能相比，越比越气。

莫远对上她的视线，顿时不满，“你这什么眼神？你别以为那家伙就很好，那就是个蠢货！他那黎清伊现在，都是他的蠢一手造成的。”

“他们俩以前谈过？”

“没有。”

“那造成什么？”

莫远看了一眼照片，道：“黎清伊父亲死了，是岑夜家收养的她。”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黎清伊初三的时候吧。”

他对这事印象特别深刻。

那一天他和穆岑夜出去打球，顺便就打算去他家打游戏。

一回到穆家，就看见穆父穆母急冲冲地要出去，说是黎家公司破产了，同时黎父被债主找上门，人被捅死了……

当时他脑子一片空白，脸色都白了。

那天是周末，黎清伊应该在家……那么她呢？

当时穆岑夜二话不说就跟上穆父穆父上了车，他也回神追了上去。

在车上，所有人脸色都是沉重的。

莫远也担忧难过，他却发现穆岑夜紧绷着身子，手是颤抖着的。

他的反应比谁都要过激。

好不容易到了黎家，车还没挺稳，穆岑夜就开门跳了下去，把他们吓得不清。

大家还没来得及指责，他便撒开腿冲了进去，那速度比任何时候都要快。

等到他们赶进去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该难过还是该庆幸。

黎清伊没事儿。

黎父死之前唯一一通电话就是打给穆家。

那是莫远第一次见到尸体，见到这么血腥的画面，但他没有丝毫的害怕和恶心感，心里只有无尽的难受。

那个平日里待人极其温和的男子，全身被捅了七八刀，地上全是血。

而黎清伊就坐在血泊中，痛哭。

黎清伊在他的印象里，一直都非常倔强。曾经在校运会跑八百的时候摔了一跤，淡淡说了一句没事，便站起来继续跑，得了第一名，事后大家才发现她的膝盖都血肉模糊了，然而无论是跑步过程还是上药，她都没哭。

那是他这辈子唯一一次见到她哭。

当时，穆岑夜什么也没说，只是上去默默地抱住了她。

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黎清伊比以前还要冷漠封闭，从前见到他还会说笑，之后是连招呼都不打了。

当时临近中考，他们都在为黎清伊的前程担心，谁知道黎清伊就跟脱胎换骨了似的。

中考的时候直接拿了个全校第一，惊掉了所有人的下巴。

在那之前，所有人都觉得中考第一没什么悬念，从前往后数，第一个是穆岑夜，从后往前数，第一个是黎清伊。

谁知道两人一个第一一个第二，从那之后很多人相信了，世界上是真的有奇迹的。

听到这，李卿佳皱眉，“同在屋檐下，他们俩关系不应该更加好？”

“是啊，好得很呢！”莫远微微哼了一声，“穆岑夜那重色轻友的家伙，以前放学还要去到处浪，那之后一放学就迫不及待地去找黎清伊，和她一起回家。别人都以为他是妹控，其实……哼！”

那个图怀不轨的家伙！每天打着哥哥的旗号去接近喜欢的人，比他还无耻。

“所以两人不应该日久生情，把兄妹情变成男女情？”李卿佳怎么想都觉得剧情是应该这么发展的，毕竟两个人同在屋檐下，又都是正值青春朦胧期的少年少女，很容易有些什么感情才对。

更何况穆岑夜本来就有那样的心思，出击的机会应该是很多的。

“如果是我的话……现在估计早成成了。换了岑夜，难……”莫远摇头，“他们俩都是些自尊自傲极强的人，不到胸有成竹的时候，都不会拉下面子坦白心意。总的来说，他就是个闷骚的人。”

李卿佳嗤笑，“你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

他的心，比铁还要硬。

莫远瞅了她一眼，“那如果我说……我喜欢你了呢？”

“你的喜欢太廉价了。”李卿佳面无表情。

他身边莺莺燕燕千千万，他对她就算喜欢了，这喜欢又有多少？千万分之一吗？那她宁可不要。

莫远笑了笑，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他的喜欢廉价？

她根本不知道，他这辈子，是第一次这么认真对一个人说出喜欢，只是，她不信。

她说得也挺对，他自己又好到哪里去？和穆岑夜一样的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