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刺卡在了喉咙里。

我使劲地咳嗽几声，咳得泪都涌了出来，周行之蹲下来拍了拍我的后背，关切道：“夫人小心。”

那根刺好不容易才从喉咙里咳了出来，这么距离的动作惹得我浑身上下都在颤抖，等平静过来小言已经爬到了我的脚下，抱住我的手就是一口。

眼看着一排牙印出现在我手心的大鱼际处，我绷紧了脸开始告状：“周行之你儿子咬我！”

我还没哭得梨花带雨，小言却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泪水就像决堤的洪水一般夸张地从眼角不断滑落，看得我一愣一愣的，不知道怎么得罪了这傲娇的小少爷。

小言一边哭一边抹眼泪，泪眼朦胧地看周行之，周行之想要将他抱起来哄哄，人家还不愿意，小粉拳头如同雨点一般落在他身上，那皱巴巴的小脸满是委屈：“爹爹骗人！娘亲不好吃！”

我扑哧笑出了声：“你爹刚刚是在开玩笑，你不要当真……”

“爹爹不准骗小朋友！你要让着我！”小言说得非常正经。

身为孩儿他爹，周行之无奈的眼神从我脸上扫过，无辜地说：“爹爹没有骗人，但是娘亲是爹爹的私有物品，只有爹爹才可以吃的哟。”

我抬头看天花板，仿佛瞧见一排乌鸦“嘎嘎嘎”叫着飞了过去。

小言更加不愿意了，哭得一抽一抽的，说话也断断续续：“爹爹不爱我了！我到底还是不是你儿子了！居然想把娘亲据为己有！”

一声声，如诉如泣。

我扶额，无奈地把周钧言接过来，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道：“你爹的确是在开玩笑，但跟小朋友开玩笑是不好的对不对？”

小言十分确定地点点头，又浓又密的睫毛上仍然挂着一滴泪珠儿，摇摇欲坠。

这么看来他更萌了，让我忍不住捏了捏他肉嘟嘟的小脸蛋。

“所以啊，你说我们该怎么惩罚你爹？”我冲着他狡黠地眨了眨眼睛，熊孩子立刻心领神会，歪着脑袋仔仔细细地思考如何惩治他爹。

只有他爹像个受罚的幼儿园小朋友一样，呆呆地站在原地，额头上满是黑线。

“揍他！哼哼哈嘿！”小言完全是个不嫌事大的主儿，说完还手舞足蹈的做出了拳击的动作，凭空打了两下又畏惧于周行之那能杀死人的目光，干脆乖乖地闭上了嘴巴，额头在我下巴颏蹭了蹭，撒娇似的说，“娘亲，还是你来吧。”

“好的。”

我把他放在沙发上，顺手做了个“OK”的手势，随后战战兢兢地靠近周行之，然后……被他一把拽了过去，额头重重地撞在了他坚实的胸膛上。

“秦小布你给我过来！”

他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响在耳畔，依然是同样的音色，现在却没了那柔情蜜意，有的，只是冰冷。

我甚至来不及挣扎就被他连拖带拽地拉进了卧室，最后一次求助般的回头，我瞥见了站在楼梯拐角的杨霖，她无奈地耸肩，传递给我的信息非常明确——少夫人你自求多福。

“嘭！”

重重的一声响，卧室的门关上了。

我大胆地甩了甩手控诉道：“好疼啊……你怎么这么狠……唔！”

惩罚般的吻堵住了我的唇瓣。

我非常不争气地咽了一口口水，感觉这次他是动真格的，完全没有浅尝辄止的意思，而是将我抵在光洁的墙壁上，扣着我的后脑勺逐渐加深了这个吻。

我还在试图挣扎，可惜双腿正在发软。

罢了罢了，既然挣脱不了，不如……慢慢学着回应。

觉察到我的动静，他立刻得寸进尺，不安分的舌在我口腔之中攻城略地。不知何时我自然而然地合上了眼眸，脑海之中浮现了一副画面。

那是许多年前的梦境。

在一片绸缎般的洁白花朵之中，碧绿的叶子随着风微微摇荡，我看得入迷，取出相机想要为这一片花海拍照，遗憾的是，后退数步也没有办法捕捉到全景。

不得已就继续后退、后退……

直至踩到了一个人的脚，同时被那个人扶住了，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抬眼看他，那温柔的眼眸之中漾起层层笑意，温暖了一生的时光。

真好。

好不容易他才放过了我，就那么站在墙角和我相拥，尖下巴抵在我的肩上。

我问：“在冥府的那种白色花朵，是不是叫做月亮花？”

“你怎么知道？”他在我耳边轻轻呵着气，“以前你最喜欢月亮花。”

“你猜啊。”

“猜不到。”

“听人说的。”为了不引起他悲伤的回忆，我没有说出黑鸦的名字，“冬冽泉边，月亮花开。所以……那其实并不是一个简单的梦，对吧？”

“我带你去了那里。”周行之揉着我头顶的发丝，温柔地说，“我的姑娘，你喜欢的地方我都会带你走过，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真的吗？”我满怀希望地问，心里特别想捉弄他一下。

“真的。”

我果断地推开他，并且向他伸出了罪恶的小黑手：“我想要钱。”

“没钱！”某人眉梢翘起，挑衅似的俯视着我。

到现在我深深地觉察到身高真的是个重要的问题，仰视真的非常挫败锐气。

但我还是不屈不挠地说：“你有钱！”

“没钱！”

“你有！”

“好，我有。”

我满意地点点头，小黑手距离他越来越近，马上就伸到他嘴边了，非要在他吃肉的时候分一杯羹。

他捉住了我的小手放在唇边亲了亲：“我不缺钱，我缺你。”

得，还真是谈什么都能扯出来几句小情话来，我僵硬地笑了一下，故意偏过头去不再看他，一个不留神又是让他钻了空子，我的樱桃唇又被占据了。

正到缠绵处，门外传来小言坚决的声音：“娘亲撒谎！娘亲没有揍爹爹！”

沃特？

熊孩子一直在门外偷听动静？

他爹还没有要放开我的意思，愣是把我摁在墙上，壁咚起来没完没了。

我模模糊糊地回答：“这就揍他……”

轻飘飘的话出了口，惹得某人又不高兴了：“夫人想怎么惩罚我，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