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清楚的触觉，柔柔软软的手指，就像是在医院里看到的那些新生儿一样。然而它现在还在我的肚子里，怎么可能就会说话了？

不过，他是鬼胎，压根就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来看待。

我冷静片刻，问：“你确定你不是一个婴灵？”

“哼。”

小家伙的声音闷闷的，然后就不说话了。

等了半天依然很是安静，静得仿佛能听见雪花一片片落下的音响。

我幽幽地叹息一声，生涩地喊道：“宝宝？”

依旧是没了声音，他好像是睡着了，也好像从来没有说过话，刚刚的那一切似乎都是我的臆想。

我顿了顿，低声问道：“你刚刚说你饿了？”

“嗯！”吃货宝宝飞速地回应，与此同时肚子还十分配合地咕咕叫了两声，“小言饿了，小言要吃林笑阿姨的笑。”

我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林笑阿姨的笑，这是什么鬼？还有小言，这分明是我给闺女起的名字，这家伙听声音分明就是个软软糯糯的小男孩，叫小言的话未免有点过分吧？

记得以前周行之说过，鬼胎需要吞食人的情绪，尤其是积极向上的情绪，对于鬼胎来讲是最好的养料。可能我最近的负面情绪太多了，所以他才饿了吧。

林笑这丫头最近倒是整天乐呵呵的，原因很简单，在医院有个学长在追她，两个人正打得火热，恐怕林笑现在睡觉之时嘴角都是挂着笑的。

为了满足这个饥饿的宝宝，我只得披上羽绒服冒着满屋子的冷意蹑手蹑脚地去了林笑的卧室。轻轻推了一下门动了，很好，没有插门。

林笑在床上侧躺着，丝毫没有觉察到有人正在一点一点靠近她的床铺。

她大概是在做一个十分美好的梦，唇边浮起一抹浅浅的笑意，幸福的很。我忍不住吸了吸鼻子，一缕浅粉色的烟雾升腾起来，汇成一缕到了我的鼻腔。

林笑，希望你以后都能如此幸福，千万不要像我一样一波三折，经历这么多的事情好不容易才可以相守，那个人又消失不见了。

我在林笑的床边站了三分钟左右，隐隐约约听见宝宝打了个饱嗝，便是轻手轻脚地离开了，顺手带上了门。

回到了床上，我依然瞪着一双眼睛无法入睡，干脆就给孩子想名字。

周钧言。

不然就叫这个吧。

“宝宝，你对这个名字有什么意见吗？”

“麻麻起的，没意见。”小家伙的声线柔柔软软的，颇有一些撒娇的意味。只听声音就很想捏捏他的小脸，可惜了这家伙还没有出生，我只能放弃这个想法。

“你什么时候出生呀？”毕竟说话对象是小孩子，我的语气也不自觉地温柔了许多。

“快啦，麻麻很快就可以见到小言辣！”

他这个娃娃音听得我的心都快化了，但是！很快是多久？我还差半年才毕业，不会在我毕业之前就生出来一个小男娃吧？

天呐，这可让我怎么搞？

到时候再说吧，反正现在孩子还没生出来，走一步看一步吧，总会有办法的。

我枕着手臂，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干脆跟周钧言瞎扯：“你知道你爹上哪儿去了吗？我找不到他了。”

“嘻！麻麻想他了。”

“哪有！只不过是问问！”我翻了个白眼，实在是受不了他这个娃娃音了，不得不纠正道，“是妈妈！一声，来跟我念。妈——妈——”

“麻——麻——”小家伙奶声奶气，依然说的是升调。

我又教了一遍，结果还是如此。

他气鼓鼓的：“小言说的明明没错！就是麻麻！”

我扶额，实在是懒得纠正他了：“你怎么和你爹一样，认准的事情从来都不会变的？”

“那我叫娘亲吧。”周钧言似乎觉得在这一点上我们两个始终不能达成一致，于是灵活地退了一步，“如何？”

“可以可以。在这一点上比你爹强，懂得退让。”

说完这句话我才发觉自己一直在拿周钧言和他爹比较，好像每和他说一句都能想起周行之，他的名字像是笼罩在我心间的魔咒，缠缠绕绕无法解开。

“小言子，你说你爹到底在哪里呢？”

“不知道。”小言打了个呵欠。

我叹息一声，自言自语：“那可能他真的彻底消失了吧，不然怎么会丢下我们母子俩不管不问？”

“爹爹不会的！”小家伙激动起来，一脚踹在我肚皮上，一阵痉挛。

我痛得捂住了肚子，哎呦哎呦叫唤两声：“你小心点！娘亲很疼的。”

“娘亲……我错了……”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娘亲还好吧？”

我的小心脏一下子就软了：“没事没事。”但还是揪着他刚刚说的话不放，抱着那一丝丝快要灭掉的希望问道：“你认为你爹还在这世上？”

“嗯！爹爹一定还在！”小言十分确定，含含糊糊地说，“娘亲，小言要睡觉了，晚安。”

“晚安。”

从前和周行之说晚安，现在和他儿子说晚安。

一颗心似乎有了安放之处，不知为何我也有着和小言一样的信念，觉得周行之还没彻底消失，像他那样的心机婊，肯定也为自己想好了藏身之处，现在不过是在韬光养晦而已。

那个温羽是很强大，但那又如何，不论再强大的对手，周行之都会想法设法把他打败。

只不过现在是个沉寂期。

我需要做的，就是等待，静静地等他回来，然后……和他并肩作战。

就在我合上眼眸准备睡觉的时候，小言又说话了：“娘亲，您可知道爹爹为何会不断地生病？”

“不是因为他把鬼力渡给了我吗？”温羽口口声声说着都是因为我，为此我十分内疚，估计一辈子都会记住这么一件事情，自始至终无法原谅自己。

小言认认真真地说：“这只是其中一部分原因，更多的是因为，有人在吸取爹爹的鬼力。”

孩子，你确定你只是一个几个月大的鬼胎吗？怎么什么事情都知道？

为此小言解释道：“爹爹渡了大半的鬼力给我们，故而我对于外界的感知力非常强大，生长速度也快了许多。”

“原来如此。”我若有所思，“是谁在吸取他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