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坐吧。”柳柠还是一脸笑意：“我知道你接近我，是为了那块龙牌。”

这时狗剩彻底的心凉了：“姐姐，我只是……我从未想过要害你的。”

柳柠点头，的确，自从狗剩进了柳府，对自己也算忠心，虽然会经常去效外，却也没做过什么不利柳府的事情。

而且狗剩对奶娘，很用心，也很尽心。

因着这一点，柳柠才没有为难狗剩。

“我知道。”柳柠始终笑着：“不过，你与镇南王合作，就有些失策了。”

“李伯需要……医治，我，我没有办法。”狗剩叹息一声，脸上满是无奈：“若不是天下山庄的庄主不恳与他们合作，他们也不会找到我头上的。”

“嗯，你没想过，他们能找到你身上来，就说明你的身份已经暴露了。”柳柠眯着眸子，一边摇头，她觉得这个狗剩还是太年轻了。

“我知道。”狗剩有些沮丧的说着：“只是，我别无选择，我的父亲和师傅都被苏飞扬害死了，我一定要报仇。”

一边说一边狠狠握了拳头，咬牙切齿。

额头青筋暴起。

他真的恨透了苏飞扬，却没有他势大，只能躲躲藏藏。

“苏飞扬……”柳柠扯了扯嘴角，眸底带了几分冷意：“他的野心太大了。”

“的确是太大了，而且太过心狠手辣。”狗剩想着自己一家千余口人，还有同门的师兄弟们都惨死在苏飞扬的手里，就想将苏飞扬千刀万剐。

可是他再怎么努力都无法扳倒苏飞扬。

“嗯，镇南王给你什么承诺？”柳柠又继续问着，狗剩执意要站着，她也不勉强，一边问，一边继续问饭。

“帮我夺回锦秀门。”狗剩的声音不高，似乎也知道这种可能性不大。

他也是太焦急了，柳柠在白虎关迟迟不归，柳岚的身分更是被人们传了出来。

那时狗剩也相信柳岚是凤女。

“苗镇远的口气不小啊。”柳柠挑了挑眉眼，似乎多了几分兴趣：“不知道他用什么帮你夺回锦秀门，你还不知道吧，现在归煞门和阵法门都在与苏飞扬合作。”

“我知道。”狗剩的面色很难看，他知道柳柠话中的意思，要扳倒苏飞扬，太难了。

“嗯，你知道就好。”柳柠抬头看他，见他的脸色有些苍白：“那你怎么相信镇南王能替你夺回锦秀门？”

“我们还有阵法门。”狗剩也是犹豫了很久，才开口说道。

他对柳柠，一直没有完全隐瞒身份。

至少一开始，他就说了自己是九重王府的人。

“阵法门的门主是什么人？”柳柠也有些疑惑的问道，这个阵法门似乎一直都很低调，很少参与江湖中的事情。

“不知道。”狗剩也摇了摇头：“这些年来，都是李伯在打理阵法门，这一次，因为他目睹了苏飞扬害死师傅，被锦秀门一路追杀，根本无法回去阵法门，不过……总能回去的。”

他就不信，像苏飞扬这种人不会遭报应。

他真的太恶毒了，欺师灭祖，无恶不作。

应该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你这样，不行的。”柳柠放下手中的竹筷，摇了摇头：“他在明，你在暗，你竟然无法动他，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扳倒他呢？”

“我……”狗剩有些懊恼，一时间无言以对。

他的确什么也没有做，因为他的目标是龙牌和凤女，李志告诉他，只要拿到了龙牌和凤女就能得到天下了。

得了天下，就能扳倒苏飞扬了。

“就算得了龙牌和凤女，也未必能得到天下，这世间什么事情能坐想其成？一个女人和一个牌子就能左右天下，逆转乾坤，你信吗？”柳柠摇了摇头，这些人的思想真的有些愚昧了。

甚至范墨一心要得到的白玉盒子，柳柠也不看好。

这天下，都是能者得之，与一个破盒子能有什么关系。

所以，她要做更实际的，要有自己的势力，有一定的实力才可以。

这时，狗剩更无言以对了，双眸有些空洞。

“你是苏飞扬最小的师弟吧。”柳柠继续问，也叹息一声，这个狗剩的确是太嫩了，在柳府这么久了，似乎什么也没有做。

真的就在一心打理着柳府了。

“是的。”狗剩点头，倒是一脸的认真：“姐姐，你知道我的一切了？”

没有意外，现在柳柠接触的那些人，都是他想接触却没有机会的，如果他能利用这些人的势力，报仇真的是小菜一碟了。

“你是九重王的嫡子，锦秀门第八代最小的弟子——重华，精通易容术。”柳柠笑了笑，上官云海一直都在调查狗剩。

这点消息还不算什么。

狗剩的脸色更苍白了几分，他的确有些意外，没想到柳柠早就知道一切了。

只是她却没有揭发自己，任自己留在柳府。

“姐姐……”狗剩有些站不住了，后退了几步，他不知道柳柠是什么意思了。

柳柠的表情太过淡定，语气太过平静，她根本无法捉到她一丝丝的情绪。

“你不用紧张。”柳柠抿了一下嘴角：“我只是想知道，苗镇远还对你说了什么。”

一边也站了起来，抬眸看着狗剩，这个少年人还是比自己高出了很多，只是他太过紧张了，不敢低头看柳柠的眼睛。

“放心，我不会参与你的事情，我只是想知道镇南王如何对待柳岚。”柳柠带了几分笑意，不想狗剩太过紧张。

“不是，姐姐……”狗剩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支支吾吾了半晌，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柳柠其实也带了几分威胁，这个狗剩跑去和镇南王合作，真是够笨的。

镇南王苗镇远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不比苏飞扬好到哪里去。

这个少年人，真的太天真了。

自己只是离开了一段时间，他就被人给涮了。

狗剩站在那里低着头，似乎在做着自己的思想工作，他对柳柠的确多了几分畏惧，更有几分爱慕，从见柳柠第一眼，他便惊为天人。

柳柠也不急，就站在那里，抬眸，淡淡看着狗剩。

“姐姐，王爷说……先让柳岚和世子成亲，然后拿到柳府的嫁妆取出龙牌，先夺了司马皇朝。”狗剩终于受不住柳柠的眼神，低头说了。

其实柳柠早就了解到了狗剩的性子，他不只是太年轻，还被养的太好了。

西泠牧朝九重王的嫡子，想到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根本不用努力，九重王是就给他铺好路了，只可惜，杀出一个苏飞扬，让狗剩落到了今天的地步。

人的一生会发生什么事，真的难以预料。

“苗镇远要夺司马皇朝……”柳柠重复了一遍：“应该少不了苏飞扬的支持。”

一脸无奈的狗剩只是低着头。

“李志这个人可靠吗？”随后柳柠又突然的问了一句。

“李……李伯他是师傅的挚友，当时锦秀门出事，他也在，苏飞扬便想将他也杀了灭口。”狗剩的声音很低，每每想起来，他都想冲动的去杀了苏飞扬。

可是他也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

每一次见到苏飞扬，他都很辛苦的忍着，不让自己冲动。

“你带我去见他。”柳柠顿了顿，看向外面的夜色，天已经黑了下来，空中飘着乌云，遮住了月亮的光芒。

“姐姐……”狗剩愣了一下，没想到柳柠会如此说。

“怎么？”柳柠眯着眸子看狗剩，她这个人一向没有多余的爱心，虽然狗剩的遭遇很悲惨，可是她却不会因为这一点就对他例外。

她对任何人都如此，有能力就战斗，没有能力就死在敌人手里。

现实就是如此。

“姐姐，李伯他……”狗剩还是犹豫不决，他不知道柳柠到底想做什么。

“你是带我去，还是我自己去？”柳柠不想太多废话，他知道，这个狗剩根本做不了主，没必要与他说太多没用的。

“我带姐姐去。”狗剩紧抿着嘴角，还是应了一句，一边看了看夜色：“李伯在城外。”

“好。”柳柠应了一声，检查了一下自己手上的尾戒，顺手拿了一把匕首藏在袖子里。

狗剩则取出了自己的剑，挂在腰间，随在了柳柠的身侧。

他其实有些担心李志，他要是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了，是不是会大发雷霆。

而且他与镇南王合作，也是李志提出来的。

因为他调查到柳岚才是真正的凤女，就与柳柠没有什么关系了。

留在柳府不过是不舍得离开罢了。

所以狗剩走的很慢，一脸的犹豫，一边抬头看看自己身侧娇小的柳柠，她虽然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杀起人来，却是不眨眼。

他明白，自己绝对不是柳柠的对手。

而且就算是对手，他也不忍心与柳柠动手的。

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李志的腿能医好吗？”柳柠走在前面，没有回头，低声问着。

她对狗剩的情况可是了如指掌的。

其实这个狗剩一切都听李志的安排，他就是在外面打探消息而已。

“这个，不知道。”狗剩摇了摇头，他的骄傲和张狂早就被磨没了，他太知道人世间的人情冷暖了。

随在柳柠身边这么久，也读懂太多了。

柳柠知道，这狗剩一定是不敢给李志请郎中的，一旦暴露了身份，只有死路一条。

“其实苏飞扬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了。”柳柠微一犹豫，还是说出了实话：“他不过是在利用你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