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既然已经被带了出去，我们还能如何？”卫如蔓深吸一口气，“为今之计，自然是赶紧调查当年的事情，只要证明公主不是我们害死的，悬在卫府头顶的这把刀就不会落下。”
她语气铿锵有力，着实让三个大男人有了几分信心。
卫成锋想了想，这才道：“若是李家人还在就好了，当初李平贵也不知怎么搞的居然知道这件事，还能拿来威胁我，说明他或许是知情的。”
卫如蔓一怔，狐疑的看着卫成锋：“你是说，李平贵知道这件事？”
卫成锋点头，随即苦笑：“不然蔓儿你还真以为父亲是个蠢的不成？当初若不是他用这件事威胁父亲，父亲如何敢在朝堂之上力保李林卫？哎，不然后来也不会损失大半家产了。”
直到现在，对于大半家产换取自己的自由，卫成锋还是耿耿于怀。
卫如蔓直接无视他，看向卫景荣。
“大哥，你觉得这么重要的事情，李家那边是不是会留有什么重要的线索？”她微微眯眼，“而且蔓儿觉得之前李家就有隐隐要脱离咱们卫府的感觉，卫婉兮之前和李林卫被发现私通时，我看李平贵似乎一点都不担心，有恃无恐。”
卫成锋仔细回忆了一下，拍着大腿：“可不是吗？这个李平贵自从有钱之后就这般，越发不将我看在眼中。”
那是因为你蠢吧？
卫如蔓并没有点破，而是继续看着卫景荣，仔细将当时的情形说了一遍，这才瞧着卫景荣也颔首。
“这么说来，这李家的确是有嫌疑。”
一直沉默的卫景耀这时开口：“要不，咱们可以去葬花台再找找，以婉兮的性子，若是李林卫也知晓这件事的话，她肯定会去关注的，说不定能够找到一些线索。”
卫如蔓叹息一声：“也只能如此了，二哥，这件事就交给你，李家那宅子如今还在，我派人去查看一番。”说到这里，卫如蔓敏锐的察觉到了异样的气息，这才伸了伸懒腰，“父亲，大哥二哥，今日我也困了，这件事反正我们急不来，明日再仔细探讨一下。”
卫景耀和卫成锋两人都没起疑，立刻点点头，倒是卫景荣若有所觉得抬头看了一眼，随后瞧见卫如蔓讨好的笑，微微摇头也没说什么离去了。
他能说什么？婚约都是外祖父订下来的，他还能反对吗？
而且不得不说，顾元修此人还真有些小聪明，或许有他在，还真能帮助卫府度过这次难关。
等到柔云院重新归于宁静，卫如蔓也就着素雨打来的水仔细洗漱了一番，这才坐回桌子边，轻声道：“既然来了，干嘛遮遮掩掩的？”
对于卫如蔓来说，现在顾元修此人在卫府她都不想藏着了，如果让老夫人看到了更好，也省的她老人家一直忧心自己的婚事了。
一个人影飘然而下，顾元修嘴角带笑，从胸口掏出一物来：“可是这本？”
卫如蔓一怔，随后劈手夺过，仔细翻看了一下，虽然不确定，但还是狐疑的抬头看着顾元修：“这东西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顾元修冷哼：“还能是谁？你难道没有注意到吗？今日来宴会之中还有柳家的人。”
“柳家？”卫如蔓一时没反应过来。
顾元修挑眉：“看来你还真是不知道了， 楚慕真如今的两个侧妃中有一个就是姓柳。”
又是这种同气连枝的关系，之前卫如蔓还真没怎么注意，此刻一听顾元修这般说，这才来了兴致。
“这东西是从柳家人身上找到的？”
“非也非也。”
顾元修正想着卖弄一番，立马被卫如蔓敲了一下。
“你要是再这样，就麻溜的滚吧。”
“真是无情。”顾元修嘴上说着，双手却是举起作投降状，“好了好了，那我就长话短说，这东西是与柳家相好的莫家得来的。”
见卫如蔓又是一阵怔怔然，顾元修解释：“哎，也难怪你们一直都调查不出来，这莫家的女儿跟你以前一般，是各爱书如命的，柳家小姐是存了讨好的心思，将这孤本借给她……”
卫如蔓被顾元修这么一说，这才想起来。
“就是那个婢女还带着一个大大的包的那个？”
她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个呢？说不定人家就是在她眼皮子底下将孤本送出去的，她却一点都没发觉。灯下黑，果然是灯下黑啊。
卫婉兮不愧是她的“亲妹妹”，居然连这点也算计到了吗？此时此刻，卫如蔓一想到卫婉兮就感觉浑身胆寒。
顾元修瞧着她略微苍白的脸色，关切问：“怎么了？是不是今日忙了一天，累了？”
卫如蔓无力的摆摆手，勉强笑着，将那孤本打开，一看之下，这才觉得不对劲，她皱眉看向顾元修：“这第一页呢？”
“什么？”顾元修凑过脑袋来，仔细看了看，面色这才冷凝了起来。
两人俱都是一阵沉默。
良久，还是顾元修感慨了一声：“蔓儿，看起来你这个妹妹还真是狡诈啊，这狡兔三窟，她做事情居然留了这么多后手。”
卫如蔓又何尝不是无奈？
“看起来以后我们对上楚慕真都得十分小心了，婉兮这人绝对会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折手段的。”
这一夜卫如蔓再次辗转反侧，不仅仅是因为关系卫府命脉的孤本的事情，更是因为卫婉兮。她还在暗暗想着，如果早知道卫婉兮会给卫府造成这样大的威胁，当初不论如何她肯定结果了她的性命。
然而世事真是无常，便是重生一回，老天爷似乎并不打算让卫如蔓好过，楚慕真的威胁已经如同一座大山压在卫如蔓的头顶，如今还来一个对卫府了如指掌的卫婉兮，卫如蔓感觉自己几乎都透不过气来。
“小姐，您今日脸色不太好，是昨天太累了，没休息好吗？”素雨关切的看着卫如蔓，瞧着她眼底的青紫，无奈的取出粉来，毫不客气的厚厚一层盖了上去。
瞧着素雨越来越浪费脂粉，卫如蔓终于叫了停。
“今日本来也没打算出府，就这样成了，素雨，等会儿你去请大哥二哥过来。”这一大早的，卫成锋肯定是去上早朝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心神不宁呢。
素雨点头答应，给卫如蔓穿好了衣裳，这才忙不迭的出去。
卫景耀和卫景荣一脸疑惑的走进来，一眼就见到放在桌上的孤本，两人心头就是一喜。
“别高兴了，孤本缺了第一页，我虽然没有看过，但也猜的出来上头怕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卫如蔓慵懒的喝着粥，“卫婉兮还真是处心积虑，大哥二哥，今日叫你们过来，只是想提醒你们一下，以后若是楚慕真威胁你们做事情，一定不能鲁莽行事，一定得回来我们一起讨论之后再决定，我怕，有卫婉兮在，设了陷阱我们有时候根本就没注意。”
“蔓儿放心吧，大哥肯定不会鲁莽的，这件事等父亲下朝了，大哥也提醒一下父亲。”
“二哥，今日葬花台那边就拜托你了。”卫如蔓颔首，这才转头看向卫景耀，后者挠挠头。
“蔓儿这说的什么话？咱们可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李家那边，卫如蔓让江流儿的人过去，至于搜查孤本的事情也告一段落，卫如蔓是想着好好休息一日，仔细将现在卫府面临的情况分析一遍的，然而还是来了不速之客。
这位不速之客就是高阳王赵泓钰。
“泓钰，今日你怎么有空来？难道不用上早朝？”
赵泓钰见到卫如蔓面上有几分愧疚的，只因之前白马寺的那群人依旧没能找出幕后之人，不过他此行来卫府可不是为了这事。
“什么？圣上召见东辽使臣？”恰恰是卫府宴会之后第二日，而且宴会之时东辽的王子和公主也参与了？
卫如蔓总觉得事情有些太过于巧合，赵泓钰解释道：“怕是容华回去之后添油加醋了，反正圣上也晾了他们足够多时间，是该好好谈谈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卫如蔓这才反应过来，昨夜陈嬷嬷曾经过来请示，说是妮娜公主见哈勒王子酒醉住下，也不愿离去，卫如蔓让人随意安排了一个院落，现在居然是想不起。
“小姐，还是奴婢让陈嬷嬷去请吧。”素雨很快躬身离开，赵泓钰瞧着一阵好笑。
“这个素雨，之前一直都跟我作对，现在见到我也尽力避开。你的丫头还真是学你，古灵精怪的。”
卫如蔓勉强笑了笑，倒是没有戳破。看起来素雨还真是对赵泓钰有些上心了，只是她瞧着素雨是有自知之明的，应该是知道不可能，这才尽力避开的。
真是天可怜见的，既然素雨有这样的想法，卫如蔓自然是不能拂了她的意，并不讲破。
没过多久，妮娜公主和哈勒王子整理好前来，两人看起来都是精神奕奕，不过再度看见卫如蔓，妮娜公主的眼神中再也没有轻蔑，甚至还带着一丝丝感激。
瞧着三人离去，卫如蔓这才挑眉，难道是自己看错了？她自问也没做什么，妮娜公主那么刁蛮的人，怎么可能会感激自己？
解决了赵泓钰这事，卫如蔓在府门边上站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回去。
“小姐，你说这次咱们大楚和东辽会如何？圣上会不会要求东辽赔偿一大笔财物啊？”
素雨的脑袋立刻被敲了一下。
“你这丫头成天想什么呢？这事情也是我们可以议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