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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陈敬尧

北洋捞尸档案 落花非烟 3946 2019-04-15 16:03

  

这里有四间大屋一字排开,是辫子会用来关押祭品的牢房。左则当头第一间是关押一百童女,第二第三间是用来关押青壮汉子,第四间关押的便是一百童子。

第一第二间牢房只相隔丈许,中间的窗都打开,第一间牢里的红灯堂仙姑能随时监视到第二间牢里的情况。若贸然从窗口里进去会被发现。

就在此时,一股阴风吹来,第一间牢房的窗轻轻地关上了,与此同时,第二间大屋里的油灯也熄灭了。

屋外本来还有几个人在看守着,第二间屋里的油灯全都被吹熄 后,便听闻那赵老五在吆喝道:“见鬼了,这牢里的灯怎么都熄了,快进去点上。”

就此时,一只躬着背、穿着件破衣服的矮小黑影出现在大屋前的树底下,只见它爪子高举,像在操控木偶一般。

有两个人刚走进屋子里,又诡异地退了出去,并悄悄地关上了大门。我看了一眼树底下的黄大仙,心底不禁打了个寒战,幸好当时没得罪这家伙,否则麻烦不断。

隐隐中传来咔嚓一声响,看着地上的火光倒影,赵老五等五人竟在相互捅刀子,剩下的最后一人,自己拉来一张八仙桌,再叠三张罗汉椅,站在大门口的屋檐上吊,脚一蹬一踢,罗汉椅倒在地上,人却在屋檐上死鱼蹬腿。

不一会就直了,黄白之物一起顺着裤管流下来。

黄皮子不愧是五大仙家中的邪仙,不但戾气重,杀人手法更是邪门。

我咽了一口口水,抓紧时间偷偷地从窗口模进去。

一间大屋里关了六十多个大男人,连躺的地方都没有,只得靠在墙边、或是背挨着背睡。

汗臭、脚臭、狐臭、伤口腐烂的腥臭等各种味道混合在一起,能野将蚊子熏死。

进了屋里后,搜寻起来。昨天晚上救张怀姗时,要不是那个叫张敬尧的兄弟帮忙怂人出去制造混乱,我们也不可能那么顺利地离开。

看狗眼在大屋里挨过巡视了好一会,竟然没有发现那家伙,心里不禁惊咦道:“他昨天晚上不会也趁乱跑出去了吧!要是被抓回来了,肯定逃不过一个死字。”

正在心中猜疑时,便有人拉了拉裤管,有气无力地说道:“兄弟,你是回来找我的吧。”

我底头一看,原来他就在身后的墙边挨着,借着窗外昏暗的月色余光看过去,他的身上脸上都是伤口,有的地方还传来浓浓的恶臭味,想必是发炎了。

我正上给他敷点淡药的药粉时,却被拒绝了:“兄弟,别给我外敷的药,有没内服的,不然明天看见身上敷了药,肯定会打得更厉害。”

这才发现屋里的人就没人不被打的,只是轻重不一样而已。

我将那包药粉递了过去,说“这是我今天在山上采摘、烘干配制的,祖传的配方,外敷内服都管用,要是不嫌难吃就咽下去。”

陈敬尧将药粉硬咽下去了,打了个寒战,说:“这太他娘的苦,快给我水。”

我身上没带水,只有酒,给他喝了几口后,大呼过瘾又喝了几口。

过足了酒瘾后,他才问道:“兄弟,这里不是人呆的地方,你又跑回来干嘛?”

我张望了四周,然后递了一颗药丸给他含着,最后掏出卷烟点着夹在手里。

张敬尧一看见烟就来瘾了,说:“兄弟,这是洋卷,好玩意呀,还有没有。万宝路还是哈尔曼。”

我将手中的烟递给他,说道:“广州产的哈腰牌,里面加了料,你要来两口吗?”

据说在广州的剧院、戏楼里,有专门一群人收集剩下的小截烟尾,一斤两铜板卖给专门收集烟尾的烟行老板,烟行老板再拿回家抖出剩下的烟丝,重新卷成卷,五个铜板一盒。

这种烟就叫哈腰牌或是屁股牌。

烟刚到嘴里就将陈敬尧嘴里就吓了一跳,立即嗅了一下烟的味道,差点将烟给扔了,低声惊呼道:“他大爷的,这烟里混有蔓陀罗和癫茄?你点蒙汗烟干嘛?”

我瞄了一眼他旁边的人。

听见蒙尘烟三字,他身旁的人正想睁开烟,却又晕沉沉地睡去了。

“那你刚才给我吃的糖果是什么?”陈敬尧有些惊慌地问道。

我嘿嘿一笑道:“甜吧,以为是给你过嘴去苦的?那是解药,用人中白炼制,来自哥们自产的。”

陈敬尧差点一口吐了出去,可蒙汗烟还在点着,哪敢吐。

估摸药力发挥得差不多了,我便端下来低声对他说道:“敬尧兄,人心隔肚皮,不是信不过这些人,我冒着危险来找你,自然是有事相托,万一其它人中有人泄漏了秘密,我们都得死。”

陈敬尧从烟盒里挑了一根没有药味的烟,点着深吸了几口,一脸久违的舒坦,享受完了才说道:“小伙子,就猜到你事找我,说吧,横死竖死都是死,能帮的老哥一定帮。”

思虑了一会,还是下定决心寻他帮忙,不然没有别的先择,于是对他说道:“敬尧大哥,听完你别笑话,我想把那些孩子都救走,它们太无辜了,就这么被拿去活祭,实在不人道。”

陈敬尧看了我一眼,唉了口气道:“嗨,这世道,有枪钱有势的哪个仁慈?有钱的不择手段想赚更多钱,有势有枪的都想当皇帝,我最敬佩的是六君子和孙先生,可惜世上再无六君子,康狗皆鼠辈,孙先生又没野心,被人摘了果子。现在兵匪当道,强盗横行,你救得了这两百个孩子又能改变得了什么?有没想过如何安置?”

“当然是送他们回家!”我答道。

陈敬尧哈哈一声冷笑,说道:“兄弟,你还是太年轻,见过的世面还少。你只知道我们这边闹旱灾,知不知道南方正闹蝗灾,连树皮都没得啃,粮全他娘的被有权的和有钱的囤起来吸血。那些当爹娘的都没得吃,饿得不行时,恨不得少一张口跟他们抢吃,你想让他们回去变粮食还是让他们当乞丐饿死街头,又或者流浪野外变成饿蜉喂野狗?”

对呀,救出他们又当如何?此话诛心,我自己那口粮都吃了上顿愁下顿。

想了想,便坚定地说道:“尽人事听天命,救下来之后的事之后再说,先把人救下来,男子汉大丈夫不求英雄盖世,但求顶天立地问心无愧。”

陈敬尧抽完一跟烟后,在昏暗的大屋里直勾勾地看着我。

屋里昏暗,只有一点月色余光,几乎看不见人,我却发现陈敬尧那双眼睛能慑人。

片刻后,陈敬尧便说道:“好,就冲你这句话,老哥且帮你一把。先告诉我,你说什么名字。”

“古月胡,名河生。”我说道。

他嗯的一声,说:“好,那就把你的救人大计说说吧,咱们合计合计。”

接下来我便将计划全盘托出。

这计划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陈敬尧听得一愣一愣的,听完后说道:“这太玄乎了,你说把枪抬到旁边的林子里去了,平时我们一天只放两次风,吃喝拉撒全集中在大牢外的空地里,怎么去拿枪?你知道我这身伤是怎么来的?就是被这些人发现藏刀了,昨晚将我打了个半死不活。”

他话音刚落,裆下便钻出了一个扁扁的长长的脑袋,将惊出了一身冷汗。

一丝幽绿的眼睛在大屋里眨动着。我划着了一根火药,他终于看清是什么东西。

那竟是一只黄鼠狼,我鼠洞下掏了一下,摇出两个手雷一把撸子,然后又放了回去,将土重新填上。对陈敬尧说道:“有这些黄皮子帮忙,这计划不玄乎了吧。”

“不玄乎,奇招,妙!”陈敬尧连声赞道。

我有些得瑟地小声说道:“我已经让它们把地下打空了,挖地半尺必有洞,家伙全运到地底下了。到时候你得物色一批靠得住的人策应。”

“什么时候行动?”陈敬尧问道。

既然万事俱备,自然是越快越好,便说道:“今晚不合适,明天吧,听暗号见机行事。”

随后我便在他的手心上写了几行字,陈敬尧点了点头。

此地不是闲扯的好地方,诸事商量完后就该撒了,拍了拍他的肩,说:“敬尧兄,我该撤了,你自己小心点,别所托非人害死全军。”

陈敬尧却是阴冷地看着我,反问一句:“万一是你所托非人呢?”

之前跟本没想过这问题,此时被这么一句,顿时冒了一身冷汗,气氛有些僵硬。

片刻后,我忽然想到一些事,说道:“你可知道扬州十日嘉定三屠为什么会如此惨?”

“那是因为扬州城民以为投降献财不杀,结果把五千清狗放进来连屠十天,杀了百万民众。”陈敬尧说完此话后,便明白我想说什么:对于一群丧尽天良的屠夫来说,杀投降之人更痛快。

我正准备翻窗而出时,他突然来了一句:“长江水鬼阎王勾。”

听见此话,心里咯噔一下:遇到懂行之人对切口了。

通过刚才的接促,我就知道此人非一般角色,当下便回应道:“水中捞食鬼门饭。”

对完了长江捞尸的切口,他便问起了根脚:“长江十殿水鬼哪一门。”

“夔门天险阎四爷!”我答道。

陈敬尧嘿嘿一笑,拱了拱手,说:“原来是长江水鬼十门中的锁龙门门主阎四爷的弟子。”

道上行道阎四爷名声的人不少,在长江沿岸几首无人不晓,因为他早二十年在三峡中的巫峡立过锁龙柱,传说他锁过真龙。

‘夔门活阎王’的称号就是光绪皇帝亲赠的!这名号打出去后,一传不是二十年,后来还在夔门下镇过千年河妖,名气就传得更响了。

知道他名声的人多,但了解根脚、知道‘锁龙门’的却没几个,不是同行就是仇家。

当年我后有些戒备地看着他,问道“敢问阁下是水下的还是地面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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