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妃是怎么坐到那位置上的，皇后娘娘心里必然清楚，这宫里的大小事，每一件能躲过娘娘的眼。只是，娘娘此举，未免太操之过急。”

她突然抬眼，直视皇后。从前皇后不得宠时，只是太后身旁一个唯唯诺诺的小媳妇，有时甚至见了她，都要礼让三分。

可现在，自己助她一步一步恢复往昔荣耀，可她却不甘心，对别人也就罢了，竟对自己的姜家的人步步紧逼，她怎能坐视不理。

皇后算是明白了云妨此行的用意，她想，云芯大抵是都将那些事告诉云妨了。她轻轻一笑，缓缓盖上那匣子。

似乎最后的伪装也被狠狠撕破。

“原来你已经知道了。到底是没嫁过人的，又怎会知道本宫的辛酸。”皇后也没有表现出很愤怒的模样，反而言语中，还觉得自己就该如此。

“娘娘，您已经是后宫之主，在这里，除了皇上太后，没人敢对您如何，又何须还要用尽心思去防？宜妃才进宫不到月余，怎么可能立刻就能分了娘娘的宠去？”云妨淡然道。

皇后却哼笑一声：“许多事，防不胜防。不用本宫说，以你的聪明才智，也已经知道了。还特地来一趟，做什么呢。”

“娘娘，”云妨道，“宫中的明争暗斗从未停歇过，云妨也知道。不过，宜妃到底是姜家的人，娘娘就不能念在我的份上，对她手下留情么？”

皇后听罢，轻轻推开眼前茶碗，掏出帕子擦拭嘴角，“不瞒你说，本宫确然也想过，或许是因为你妹妹的缘故，可以放她一码。可是，你可知那日，我瞧见了什么？丽妃刚死，皇上早已将此人淡忘，本宫便只好将她的尸身匆匆处理了，按规矩，她是不得入祖庙的。”

“于是那日处理完丽妃的事情，本宫在御花园散心，还想着，若平心而论，丽妃也算个可怜人，却偏巧，撞见同在花园里散心的宜妃，那会儿，她还是进宫只有三日的小小婕妤。本宫本想上前同她一道，可是还未迈出步子，就见皇上在不远处的花丛中，定定凝望。而那眼神，就正正粘在云芯身上不偏不倚。”

皇后轻笑一声，又像在笑自己。

“云妨，你可知那日的宜妃，有多美？她就在一片燕红之中，却无一红能比过她去。那容颜，是多么明艳活泼，又是多么年轻，早已是本宫付出多少努力都做不到的了。皇上那痴迷的眼神，从未在本宫身上流连过。本宫知道，年华不复了，自然赢不来那样的眼神了。”

她无奈的笑笑，言语间满是不甘。

可是岁月总是公平的，不会无端端只眷顾一人。

云妨也笑了，“娘娘，您这又是何苦跟自己过不去。就算眼下容颜再好，过不了几年，也总有老去的一天，宜妃也不会逃过这一劫。”

皇后不以为然，轻哼一声：“你可能还不知道吧，当初丽妃，本宫也这样做过，只是后来，被她察觉了，偷偷被她换下了药，才让她有那个命生下了儿子。否则，她何至于有今天，不过本宫也要好好感谢她，要是没有她，本宫还白捡不到一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