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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章寒梅更冻人

誓不为妃 香饽饽1 2552 2019-04-15 17:42

  

白瑾柔拂开宫女的手,泪还流着,却早已没了哭泣的知觉。

她空洞的眼神里早已寻不到希望的影子,本是一汪清澈潺潺肉静的小溪,现在也成了没有生气的死水。

白瑾柔支撑起身子,颓然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望着铜镜里凄然的那张脸,纵有万千才情,也抵不过一朝伴君侧的价值。

唇角不禁绽出一抹笑,笑得比这腊月里的寒梅更冻人。

那宫女着实被吓着了,踌躇上前,缩着脑袋支吾问道:“娘,娘娘…您怎么了?”

白瑾柔凄笑道:“去打盆冷水来。”

宫女愣愣,拂身道是,立刻转身出去了。不一会儿,就端了一盆水进来,水面上还冒着腾腾寒气。

“娘娘,水来了,可是,这水冻得慌,您要做什么?”宫女怯怯道。

白瑾柔不理会,淡漠斜睨一眼那盆水,伸出双手,决绝浸入水中。

宫女惊呼:“娘娘!”

可是她毫无退意。这双手,自来抚书握笔,研磨描画。就是这些自诩热衷的人生乐趣,却在旁人眼里,一点用处也没有。

废物。这两个字从白瑾妍口中吐出时,她只知从此自己的人生,再无白昼,唯有漆黑的永夜常伴方休。

呵。她的手指被冻得麻木,她却忍不住低声轻笑。瞧得一旁的宫女一愣一愣的,不知该如何。

等到双手已经毫无知觉了,她才缓缓抽出,宫女赶紧拿了帕子为她擦拭,当隔着帕子都能感受到那双手的寒凉时,宫女吓得都快哭了,“娘娘,您这手,都冻僵了!”

白瑾柔却不以为然,红着眼,肿着脸,且凉凉一笑:“僵了才好,僵了,就没有感觉了。”

就像心一样。木然再也无知痛痒。

“娘娘,您又是何苦。”

白瑾柔置若罔闻,蹭干了手,又道:“你去张公公跟前打听打听,今日皇上翻了哪宫的牌子。”

宫女神色一滞,“娘娘?您是要…”

“叫你去便去。别忘了打点。”她从首饰盒里掏出一块上好的白玉雕花石递给宫女,“务必问出个实话来。”

那玉,还是她从家中带来的。可现下看来,留着这念想,也是毫无意义了。

宫女踌躇半晌,最终也只得从了命,怀揣着宝贝出了玉华宫。

白瑾柔对镜怔怔须臾,麻木的双手忽的染了香粉,就往脸上抹去。

自古忠孝两难全。轮到她,也是无法全,全不了。

待一红妆乔然绘毕,望着铜镜里娇俏妩媚的人儿,双手不自觉颤抖。风流又矜持。

她从不知道,自己有朝一日也能美成如此模样。

宫女匆匆回来复命,睨见白瑾柔面容的一瞬,暗自惊诧,忍不住叹道:“娘娘,您,您好美啊。”

白瑾柔对这称赞并不上心,继续描着眉,淡淡道:“且说,叫你打探的事,办得如何了。”

宫女这才回身,颔首道:“回娘娘,张公公说,今日皇上还未翻牌子。”

“哦?”白瑾柔描眉的手微滞,但也没有停下来,“那玉石张公公可收下了?”

宫女垂首:“是,张公公收下了,还说,谢娘娘的赏。”

白瑾柔放下画笔,云淡风轻点点头,“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纵然再美的容颜,也只为他人而赏悦。一朝春去秋来,也总会老去,不过是一场花落人亡罢了。

入了夜,各宫门前都添了一双翘首以盼的眸。

朝朝暮暮,只为那一出龙颜大悦。

白瑾柔淡然倚靠门前,月夜下,星光点点。她出神的望着,心想自己不知何时才能到那处去。

一声欢快的轻呼打断她的思路。

“娘娘,龙辇正往咱宫里来呢!”年轻的宫女为自己的主子兴奋着。

而主子却只是淡淡扬手:“知道了。你们到殿门前候着吧。”这是她进宫月余来,皇上第三次驾临。

她本无意那高高在上的君王来或不来。顾念,或不顾念。她觉着自己一个人在这深宫里也能活得挺好。

可是人生在世,总归寂寞。又能有多少如意事。

那明黄的色彩于宫灯中央飞扬,矫健的身躯威严的步伐,是让人难以忽略的王者之气。

白瑾柔的心跳却忽然平和下来,只是缓缓着了云珊,像落入尘埃的白云,迎上前,跪下行一大礼,声音朗朗清柔,道:“嫔妾恭迎皇上,皇上万安。”

萧音微怔,却没有太多迟疑,扬手道:“起来吧,何须如此大礼。爱妃。”

他不解,今日这女子,怎么忽然变得主动了许多。可是这宫里的女人,不都是上赶着巴结他的宠幸么,呵,原来眼前人,也不过如此。

还以为同旁人有何不同,到底,也是个爱慕权势的俗人。

笑容虽暖,心里却冰凉。

他伸手扶起白瑾柔,四目相对,竟觉,她也曾有如此出尘绝艳之姿,倒是,刮目相看了。

白家的女儿,到底有多少不为人知的心计。

“爱妃今日怎么倒想着朕来了?可是一个人,寂寞得很?”他拥了她入了寝殿,挑衅的勾了她的下巴,烛火中四目相望。

白瑾柔着实不爱这样的举动,却都由不得她了。

抿嘴一笑,潋滟芳华。“皇上数日不来,赏的几本书嫔妾也阅尽了。到了,甚是思念赠书的人。”

此番情话,说得倒是清新脱俗许多,比起那些只知撒娇怨怪他许久不来的妃子,倒颇有一丝意境。

萧音浓眉轻佻,“若是看完了书,差人回了朕便是,朕再赏你些,又何苦花那么些好处,费尽心思,要朕今晚来看你。”

“皇上睿智,嫔妾的小计俩让您见笑了。”她面容娇羞,略略侧了脑袋,萧音看来,倒有些可爱。

心里那根弦,忽然乱了。

“那你可是真心思慕朕了?”

“皇上。嫔妾今日晨间,巧然间读得一首词,写得极好。不如嫔妾献丑,笔墨一张,皇上替嫔妾评断?”

话语间,白瑾柔已行至桌前,萧音睨着她,总觉有些摸不清她的路数,但又觉得有趣得很,也不做理会,眯眼应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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