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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花息我爱你

凰权天下 汤川 3841 2019-04-15 17:49

  

“闭嘴!”

瑟夭一甩手,藤蔓巨人亦跟着甩手,花息被抛入空中,面朝天空背朝黄土。悠然看戏的洛长歌被吓了一大跳,差点从高空中落下,好在商汤伸手揽住了她。

洛长歌将商汤的袖袍拽得变形,额头上布满薄汗:“商汤,谁能救阿花,怎么办,他该怎么办……”

商汤轻拍了洛长歌的背几下,这简单的动作对洛长歌来说却是同吃了定心丸一样管用:“妖王邑妫在此,人皇花息绝不会有事。”

洛长歌点点头,安分的坐回原处,眉头却仍未舒展。

白灵走了,黑灵变了,红灵累了,也许,这便是最好的结局吧。如此想着,花息认命的闭上了眼睛。

“花息——”

邑妫踏风而来,紫瞳紫发皆恢复黑色,少了几分邪魅,多了几分俊朗。邑妫将花息稳稳揽入怀中,二人旋转着下落,衣袂飘飞,红发与墨发纠缠在一起,再和谐不过。落地之后,紫衣少年宠溺的瞧着怀中人的容颜,恨不得一眼便是万年,连半寸目光都不舍得搁在旁人的身上。

“邑妫——”

瑟夭瞠目结舌的看着思念许久的旧人,喜悦的泪水从眼眶中滚落而出,笑意太深反而显得狰狞:“你回来了!你忠诚的部下在此候了你千年,你终于回来了!带领苦苦等候你的万千妖民踏平人间,将天下收入掌中吧——妖王邑妫!”

邑妫没有说话,花息却激动得拽紧邑妫胸前的衣襟:“妖王邑妫?你不是紫灵!”

“花息,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你在说什么鬼话?”

“花息,我爱你。”

花息明显吃了一惊,邑妫趁他愣神之际,俯身在他唇角落下一吻,花息的脑子一时反应不过来,红色眼珠子瞪得要从眼眶中掉落出来似的:“你……”

“睡吧。”

邑妫将手覆盖在花息的眼前,凭空生出了几十只指甲盖大小的紫蝶,围绕着花息飞了几圈,便如泡沫一般渐渐消散。邑妫将手拿开之时,花息已闭上眼睛睡得安详,他将他轻轻放在丛生的青草之上,脱下紫色外衣盖着他单薄的身躯。

“夭夭,来战吧。”

忽然刮起了大风,瑟夭的黑衣黑发在风中凌乱着,他又笑了,笑容却比吃了黄莲还让人觉得苦涩:“战?你是王,我是臣,我愿生生世世忠于你,为什么要跟你战斗?”

“你伤了花息,这理由够了。”

“花息!花息!花息!你张口闭口都是花息!”

瑟夭嘶哑着声音咆哮着,眼角有两行透明液体滑下:“我寸步不离的陪了你两千年,甚至好几次差点为你丢了性命,你能登上妖王之位也有一半功劳在我!花息为你做了什么?他只知道与你唱反调,只知道禁锢你的自由,如今你落得这副落魄的模样也全然怪他!我真看不出来花息好在哪里!”

面对相处了千年的人,邑妫冷淡得可怕:“花息的好,你不需要知道。”

“哈哈哈哈……”

瑟夭放肆的狂笑着,眼泪却是流淌个不停:“花息是天下人拥戴的人皇,而我不过是你养在身边的一条狗,高兴就来逗弄我一下,不高兴就一脚把我踹开!我根本没有资格与你比肩而立,所以入不了你的眼是我活该!”

“我没有把你踹开。”

“对!你是没有!可你的所作所为却比踹开我还要让我痛苦!”瑟夭将右手贴在左胸的位置,“是心痛,邑妫。你有你心爱的花息,怎么会知道心痛是什么滋味!”

瑟夭的眼泪就如决了堤的洪水一般,没有停下来的势头,见此邑妫不禁皱眉:“夭夭,别哭,妖族的男人流血不流泪。”

“多谢您还惦记着妖族。”

瑟夭在脸上抹了一把,动作毫不温柔,他垂头看着掌心的荧荧水渍,近乎哀求的轻声呢喃着:“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多眼泪,就像怎么留也流不尽似的。”说到这里瑟夭自嘲一笑,“明明知道不管是落泪还是淌血都不会惹得你心疼半分,我却还是将自己弄到了这番田地。是我不自量力!是我犯贱!可是邑妫,你就不能把给花息的爱分给我百分之一哪怕千分之一么?就当是同情我怜悯我也不行么?”

“都说了不准哭。”

不知何时邑妫已来到瑟夭的身前,他一手捏起他的下巴,一手为他拭掉晶莹的泪珠,并不温柔,甚至还有些粗暴,弄得瑟夭娇嫩的皮肤都红肿起来。瑟夭哭得越发凶了,不是疼,此刻他只想扑入邑妫的怀里,问他,邑妫,你真的可以爱我了么?

这不过是奢望,现实,终归是残忍的。

邑妫第二次说到:“夭夭,来战吧。”

这梦醒得彻底,瑟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后退了好几步,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邑妫,你……你就这么……这么的希望我死么?”

“是。”

听到这惹人心碎的话,瑟夭反倒没有哭了,无可挑剔的笑容美得足以令天地失色:“邑妫,不公平,这对我不公平,你知道么?”

“我知道。”

邑妫将手覆在胸膛之下腰腹之上,只见他用力按压着,五指竟是穿入了身体里。他像是在摸索着什么,等到终于寻到之时,他毫不犹豫的将那东西从身体中抽出。晃眼的紫光将邑妫的手笼罩得严严实实,片刻之后才发现他手上握着的是一把泛着淡淡紫光的弯刀,刀刃瞧上去只比纸厚上几分,想来是锋利无比。

“千年前你受人欺侮,我用肋骨为你铸了一件削铁如泥的法器,当时并未多想,可正因此举,我连累了你一生,这是我之过。”

“所以呢?”瑟夭的漆黑的眼眸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焰,“你想要补偿我?”

“我确实这么想过。”邑妫没有否认,“可是夭夭,对于我,你怎么报复都好,我受得住。但你伤及花息却是我不能忍的,唯有取下你的性命我方能平息心头的怒火。”

“所以……”瑟夭死死的盯着邑妫的眼睛,“……你还是要杀我?”

邑妫将手中弯刀朝瑟夭扔去:“你功力不及我,弯刀已毁,自是要吃亏。这是从我邑妫身上取下的第二根肋骨,你可将它作为武器,我定以手相博。如此。你我便是两清了,我再不用对你心怀愧疚。”

“你说你知道?可你明明什么都不知道!”瑟夭接住了弯刀,却是弃之如敝屣,“你以为这便是我说的不公么?我只是恨老天不好好待我!凶残的敌人没能要得了我的命,我以为这是福泽,却没想是天意要让我死在你的手里!

邑妫,你怎么会明白这有多残忍?”

“多说无益。”花息已睡着片刻,会否梦着我?会否着凉?一想到这些,邑妫终究是没了耐心,“拿好你的刀。”

瑟夭早就知道了答案,却还是想问他:“对象是你,我还有胜算么?”

“没有。”邑妫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横有千古,纵有八荒,无我妖王邑妫战胜不了之人。”

“终于又听到了这话,真好,真好……”瑟夭轻声呢喃着,半晌,他问,“邑妫,若我求你,你会放过我么?”

“不会。”

“呵,我就知道。”瑟夭放肆的瞧着着邑妫精致的面容,不肯放过每一个角落,许久,他屈膝跪在邑妫身前,一如千年前臣服于他时一般,“既然你一心要我死,我苦苦挣扎也是无用,邑妫,动手吧。”

邑妫将力道凝在掌间,朝瑟夭的头拍去,却在离头半步的地方硬生生的停下,“你……可还有话说?”

瑟夭勉强扯出笑容:“邑妫,下辈子我还爱你,到时候你归我好不好?”

邑妫想都没想都拒绝:“不好。”

“为什么?”瑟夭连勉强的笑容都挂不住了,“待我入了黄泉路,过了奈何桥,渡了忘川水,喝了孟婆汤……那时候便不知你是谁了,我是将死之人,你行行好忽悠忽悠我都不行?”

“夭夭,这种事不能轻易许诺。”邑妫下意识看了不远处安然睡去的花息一眼,“邑妫不死,断不会让花息被地府小鬼勾了魂,我的寿命与天同齐,所以我不会有来世,也不需要来世。”

孩童大都从父母口中听闻刺不能碰,会疼,但不知道有多疼便会不断去尝试,以至于弄得遍体鳞伤。瑟夭如今就像是这样一个孩童,明知邑妫的回答会使得他痛彻心扉,却还是忍不住想要去问,去听。

“邑妫,我还可以再多说一句么?”

“你说。”

“如果可以,帮我同花息说句对不起……”

“不可以。”还未等瑟夭说完,邑妫便急着打断,“关于你的记忆,我会替花息清除得一干二净。”

瑟夭显得有些落寞:“那就当我没说过吧……”

邑妫的手已搭在了瑟夭的头上,刚想用力瑟夭却有些慌乱的开口:“邑妫,再唤一次我的名字好不好?不是夭夭,是瑟夭,我的名字。”

夭夭……这温柔太过残忍,邑妫,虽然已经走到最后了,但我的确该把你戒掉。

“瑟夭。”邑妫无声的叹了口气,傻子。

“嗯。”

天灵盖碎裂,瑟夭的身子摇摇晃晃终究匍匐在地,他双眼未阖,黑得幽深的眼眸在瞬间之内褪为没有光彩的白色。遮住晴空的阴霾全数散去,邑妫将花息抱起,朝洛长歌与商汤的方向而去。世间再寻不到那名唤“瑟夭”的黑衣美少年,有的,只是一具雪狼的尸体。

狼族最为情深,认定后此生再不改变,其中雪狼称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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