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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从过去走来

宠上迷糊小萌妻 晨小落 3407 2019-04-15 18:43

  

从小时候起,蒋羽央就不喜欢特摄英雄片。

很简单,因为每当她陷入危机的时候,不管怎么祈求怎么盼望,都不会有英雄来救她。

蒋羽央出生在一个富贵家庭,父亲是当地官员,工作稳定前途似乎也还很不错,母亲是门当户对的一位将军的女儿,两个人可谓是门当户对。蒋羽央生来就是含着金钥匙的人。

蒋羽央从小到大都不快乐,有记忆的时候,也都是低矮的天花板,和外婆哼哼唧唧的摇篮曲。摇篮曲沙哑而又温柔,是蒋羽央童年里头唯一让人快活的东西。

蒋羽央很小的时候——还没到断奶的时候,她妈就要走马上任,去哪哪儿升官发财去了,父亲也忙,两个人事业上升期,干脆一合计,将蒋羽央早早断了奶那个,送但南方嗯小城市去。

外婆年岁不是很大,是个嗓门大爱唱歌的人,外公早早逝去,外婆不喜欢城市里乌烟瘴气的生活,就搬来了这水汽缭绕的小城市里头。蒋羽央被送来以后,父母就为工作奋斗去了,蒋羽央跟着外婆生活。老人也不过是给蒋羽央一口饭吃,教育之类的……通常是跟不上的,蒋羽央大了点以后会挑食了,她外婆通常都是心疼她,通常不爱吃什么就不吃了,久而久之,蒋羽央变得非常挑食了,她外婆才想起来调整。蒋羽央小的时候总以为自己没有父母,镇上的小学,一群泥猴子一样的小孩儿天天打架来打架去,那个年纪的小孩儿就已经很会恶毒了,张嘴问候全家那是信手拈来,从来不含糊,蒋羽央被骂过无数次没人要的孩子自然心里不会正常到哪儿去了。她外婆六十岁了,还要因为她打架颤颤巍巍地到学校里头来,蒋羽央后来就不怎么打架了。

不打架是不打架了,学校里倒是经常有小孩儿被突然坠落的水桶砸中,要么就是被不知道从哪一楼飞下来的又脏又臭的抹布盖住脸。蒋羽央安分下来,别人嘲笑的时候安静如鸡,久而久之,那些人就没什么意思了。

或许快乐就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别人不痛苦了,一脸无所谓的表情了,自然而然就没什么乐一乐了。

蒋羽央也不是说麻木了,不在乎了,她根本就是将怨恨全部埋起来,以后一个火星,就能将他点爆。

蒋羽央四岁的时候见过父母一面,从此以后,除了过年回去,再也没见过父母,她记性不好,向来是视作过眼云烟,看完就忘,根本不回去记人,否则,还能有什么,她印象里除了细雨绵绵的水乡,还有乌云沉沉地童年,以及外婆温柔的笑脸。那是她最后的永无乡了。

她父母过年的时候见面大多会数落她,说她怎么怎么不听话,说她哪里做的不好,蒋羽央依然是回嘴,说自己没人教!她出师未捷,刚说出口自己有人生没人教,就被父亲甩了一巴掌,这句话说的在理,但是太难听,挨了揍,也是理所当然一样。

蒋羽央沉默下来,她平时基本是不怎么回嘴的,挨了打,从此就记得了。

她本来就是没人教养的,外婆六十多岁了,老眼昏花,跟蒋羽央住在一起,有时候饭都做不熟,蒋羽央要学,外婆不让。她一辈子都喜欢宠着别人,宠着蒋羽央跟什么一样,自然就说蒋羽央要读书,不让她做饭干家务。自己摸索着慢慢做。

蒋羽央长大了一点以后,从外婆嘴里得知她们又要了一个孩子,是个男孩儿,蒋羽央无动于衷,这会儿她父母事业已经前景大好,可能是

事业稳定下来了,可能是激素水平终于正常了,反正他们的父爱母爱可能都觉醒了,蒋羽央还是没有回去,那个孩子也没有听说被送到哪哪儿去。

蒋羽央一日复一日地在这个偏远小镇生活,她被嘲笑没爸没妈的时候,通常都是冷笑一声。

“是的,我就是没有,怎么了?不比你这种有的还嘴巴这么臭的人牛逼?”

蒋羽央从小就最嘴毒,不嘴毒没办法,左领右舍也喜欢乱嚼舌根,有事没事都喜欢把蒋羽央拎出来讲一讲同情一下顺带衬托一下自家孩子有多好有多幸福,蒋羽央那会儿嘴巴就灵巧地跟很,一个人能大战三个菜市场大妈,脸不红心不跳,大战演就雄赳赳气昂昂,反正他们家孤儿老人的,别人也不能真的吧她们怎么样。

后来外婆老了,蒋羽央长大了,家里人要接她回去蒋羽央没有去。她一直等到外婆走了,才回去。

回去她看见自己的弟弟,一脸冷漠,弟弟是个粉粉白白的小团子,蒋羽央心里却出奇地没有一点儿波澜。

弟弟不认识她她也不认识这个被宠上天的小男孩儿,两个人各自冷漠,各自在各自的世界里头生活。她父亲已经当上了市长,蒋羽央这个女儿自然要拿的出手,因此蒋羽央被迫着学了许多,她学着怎么用餐优雅,学着如何品尝美食,尽管她并不认为是美食,她别的都是意思意思学了个面子,如何花钱浪荡倒是学了个七七八八,跟人在外喝酒通宵,她爸妈这会儿发现,这放养的女儿管不住了,根本就是个奇妙的货色,不由得有些生气,但是接回来的女儿又不能塞回去,智只好给物色好的人家。

蒋羽央被当做商品一样送去相亲,基本都是官二代,一个个也没什么好货色,蒋羽央心里不说什么,她向来是不会说什么的,只会乖顺地去,然后怎么相亲怎么相处就是蒋羽央的事情了。

蒋羽央反正给不少相亲对象推荐过好玩的夜店,也很跟几位称兄道弟起来,蒋羽央的父母大为光火,蒋羽央却是什么都不解释。

她从小没受到什么关怀,虽然有外婆,到底还是不一样的,缺爱严重了又对爱这种东西充满了怀疑,自然是非常难伺候。

她怎么相信呢,她得了轻微的抑郁症,有时候发作起来,总是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死亡。死亡有时候像一只蝴蝶,轻飘飘的,就落在了眼睫上,距离非常近,也可以说非常远。

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英雄,怎么会有人救她于水火之中。

蒋羽央垂着眼睫,躲在自己宽大的泛着桐木味道的房间里,用刀划破了命运。

命运的涡轮旋转起来,她看到了许许多多看到了自己不幸的过去,被人嘲笑,她还看到了自己争吵过得菜市场大妈,还有外婆最后不放心的眼神。

“一个女孩子,怎么办啊……”外婆颤颤巍巍地叹息道。

不怎么办,仍旧是,风也好,玉也好,都无所畏惧了。毕竟,都比不上父母多年的漠视。

蒋羽央讨厌自己这被当做商品交易的感觉,她仿佛一件镀了金的破烂,放在高高的台子上,谁的价格高,就可以把她娶回家。这和妓子有什么区别——只不过一个卖的低廉,一个卖的昂贵。

蒋羽央没有反抗为自己准备好的联姻,对方是个病歪歪的小少爷,不过家里有权有势,也算是门当户对,至于人怎么样,婚后幸不幸福,都不在考虑范围内。反正左右,都能生活下去。

蒋羽央跟人定了亲,手腕上细细密密的伤口和心上的门一块被隐藏起来,堵死,她沉静美丽,心里却是一潭黑水。

蒋羽央得不到爱,自然也不想别人开心,毕竟,快乐就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嘛,那么,就这样吧。

蒋羽央订婚前夜离家出走,走之前,什么也没留下,她拿走了身份证,除此之外,房间里的东西,都不是她的,都只是名为她父母的人花钱买的。除了一张身份证,蒋羽央什么也没有了。

不是没有人来找过她,她租房子也是跟人合租,乐队也是建立起来的,不需要她打工,自然用不到身份证,他她躲人很快,反正生活在贫民窟,高高低低的拆迁房里头,无数个假身份证没身份证的人混杂在一起,谁能知道里头住着一个千金小姐呢?

蒋羽央很讨厌英雄特摄片,反正,痛苦的时候,悲恸的时候,绝望的时候,生死瞬间,都没有英雄来救她。

直到——遇见了祁凡泽。

蒋羽央再次划开手腕的气候没什么感觉,也不后悔,只是觉得反正容身之处没有了,不如干干净净地走。她出了名,料想那边的人应该再怎么想带走她,也不会明面上动手脚,或许,她早就被人遗忘。

事实证明,没有人。

她走的时候,希望自己能和祁凡泽一起火化。但是她很快觉得身后事,大多由不得她,还有祁凡泽的父母要交代,总之,死后的事情,就不要太过纠结了。

兜兜转转,蒋羽央没曾料到,自己最终,还是回到了那个曾经感觉不到任何温情的家里头,墓志铭也是淡淡的一句话。

这是,很长很好的一生。

大抵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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