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渊顿了顿，“和现在一样，究竟谁才是第三者呢？这前后关系，又怎么分得清清楚楚？”

“你放心，我不会和除了晴晴以外的人结婚，”容陌严肃地保证，“乔雨浓的事情我会立即处理，她不会再出现第二次。”

言渊不置可否地继续往下说，“这只是我想从你口中听到的第一个承诺。除此之外，我还想确认一下，容叔叔，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姨姨？”

容陌沉默片刻，“有，但我不能告诉你。不到最后关头，我连晴晴也不能告诉。”

“容叔叔，”言渊早熟地叹了口气，“这一次姨姨如果能原谅你，那已经是她最大的让步，我都不能想象你需要做到什么地步才能得到她的原谅……但是如果同样的事情发生第二次，我真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要是我说，这件事情如果真的让言轶晴知道，就更加没有回头的余地了呢？”

“……容叔叔，你不是想告诉我，你和姨姨之间的那个合约，只是你的障眼法吧？”言渊的声音里终于有了丝波动，“你从最开始就瞒了什么对不对？”

“还好你不是晴晴。”容陌没有正面回答她，却也算是默认了，“你冷静一下，不要太激动。”

言渊在那头深呼吸了两下，才又慢悠悠地说，“容叔叔，我开始觉得夏一建也是个很不错的姨夫人选了。”

“你已经做过选择了。”容陌提醒她。

言渊置若罔闻，“我觉得不如破而后立，情况已经不可能比现在更糟糕，干脆全坦白，再认错，接着死皮赖脸地把她追回来。如果不行的话，我也有一个方法可以提供给你，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我并不希望你用得到它。更何况，当你真的这么做时，姨姨虽然会回到你身边，却也同时离你更远。”

“你是指，用你来威胁她？”容陌定定地往着天花板，脸上毫无笑意，“我自然是一开始就想到了这个方法。”

“我知道你不会真的对我做什么，姨姨也知道，可她永远不会选择去冒这个险。”言渊淡淡地说，“这个方法会伤害她，我是不赞成的，但如果事情真的到了那个地步，我允许你利用我。”

容陌沉思片刻，没有回话。他在做决断。

言渊也不催他，跟着沉默了一会儿，又说，“但是你要保证，伤害她的事情，在之后就不会再做了。”

“我保证。”容陌这次没有停顿，简短地说，“晴晴会生这么大的气，原因也不止你说的这一个吧？”

言轶晴就算再生气，哪怕之前以为他和阿斯托莉亚之间有暧昧关系，也能打碎牙齿往里咽，装作若无其事地和他相处，一切的一切，为的都是言渊能够得到最好的照料。

容陌也是后来才想通这个道理：言轶晴就算真的知道了乔雨浓的事情，她一开始也许会很生气，但是想到言渊，她会千方百计地忍下来，最多跟之前一样百依百顺地使用非暴力不合作手段。

可是这一次言轶晴没有，她是真的动了火气，不质问他，不告诉所有人，悄无声息地就从他的掌心里面溜了出去。

事情发生的当天，一定有什么别的事情发生了，而那件事情，八成和言渊有所联系。

因为不管容陌多么不想承认，言渊才是言轶晴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因为我。”言渊爽快地承认了，“姨姨和朋友来这里看我的时候，我刚巧在看新闻，发现姨姨也看到了，一时焦急，差点丢了小命。如果不是这个插曲，我想现在的情况也没有这么糟糕，所以我才会打这通电话。”

终于将事情的最后一块拼图放到空白处，容陌长而缓慢地吐出了一口气，“我知道了，无论如何还是要谢谢你。”

“我不需要你的感谢，事实上我也根本不在乎你现在是不是真的身体不适，我在意的从来只有姨姨一个人，但是我不能去安慰她，所以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言渊的童音里带着异常的冷酷，“如果你做不到，那么我就会转向其他人。对于我来说，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人比她重要。”

“无论你支持我也好，支持夏一建或者其他谁都好，”容陌闭了闭眼，声音里生生地蒙上一层黑色，“我从来没有打算让言轶晴走。”

“……”言渊的呼吸一滞，有些警觉，“我已经开始后悔了。”

容陌重新睁开了眼睛，眼底只剩下深沉不见底的暗潮，“言杭一，和你们是什么关系？”

“这不是你该从我嘴里知道的事情。”言渊断然拒绝，“但你既然问了，就代表你已经有了头绪。”

“而你刚刚替我做了确认。”

言渊不置可否，“你们两个都是疯子，只是他的疯全都表现在外面，而你的疯……只在姨姨身上表现罢了。”

“Boss！”小林敲了房门，没等待他的回应就推门进来，表情严肃，“从M国来了通讯，言杭一要求和您说话。”

电话那头的言渊听了一耳朵，“你和言杭一打过交道没有？我友情提醒你一句，不要让他有任何接近姨姨的机会。”

说完，言渊就挂了电话。

容陌坐在床上思考了几秒钟，朝小林点了点头，“拿过来。”

小林手里捧着台视讯设备，就像它是个定时炸弹似的，疾步走到容陌床边，把设备摆好了角度，才重新接通了视频。

画面里立刻出现了一个穿着休闲装的男人。他的棕发略有些长，在脑袋后面扎起一个小球似的形状，略带些自然卷的头发让他显得格外多情，他的五官深邃，眼窝凹陷，眉骨凸出，嘴唇薄得有些锋利——除去肤色苍白这一点，和言轶晴有那么五六分的相似。

容陌在打量对方的同时，对方也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最后对方打破了沉默，“这是我们第一次面对面地交流，容大少，我已经听说你的名字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