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吧。”容陌模棱两可地回答。

言轶晴一下子警觉地直起了腰，转头盯着容陌的侧脸看，“算是吧是什么意思？”

“晴晴，在我回都城闹了那一场之后，你真的觉得都城里的大家族会消息不灵通到连你的名字也不知道吗？”

还真没想过这一茬的言轶晴愣了，“你的意思是，我——我在你们那个圈子里面以这种方式出名了？”

“这样说也没有错。”

“容！陌！”

容陌嗯了一声，“我在开车，你稍微再忍忍，到了你住的地方再冲我发脾气好不好？或者我们现在就找个地方停下来，气憋久了对身体不好。”

言轶晴揉了揉太阳穴，觉得脑袋里的血管突突地跳着，“容大少，你真是我的克星……”

“晴晴，你抢了我的台词。”

怒气未消的言轶晴一下车就把容陌连人带车给赶走了，自己在楼下深呼吸了两口冷空气，才冷静下来。

容渊的那句话又重新在她脑海中回响了一遍——他站得再高，姨姨也不可能配不上他，不是吗？

只要都城里面有任何一个人在她的名字上多关注两秒钟，想得多一些，她最害怕的事情很快就会发生。

“要发生这件事情需要很多巧合，概率很小，不会那么容易就降临到我头上……”言轶晴像是给自己打气似的自言自语了一句，坚定地点了点头，转身就要进公寓楼。

结果一转头，看见大门边没有灯光的阴影处里站着个身材修长的人，被吓了一大跳。

“小晴晴。”那人轻声叫她。

“夏哥？”言轶晴歪歪头，松了口气，“夏哥你站在那里做什——你等了多久了？外面这么冷，快到里面去。”

“我有点担心你。”夏一建往前走了两步，哈了口气，在寒夜里化成一团白雾，“没等多久。”

言轶晴皱起了眉，快步上前小心地用手指在夏一建脸上碰了一下，推着他往公寓楼里面走，“说什么胡话，没开车来吗？章哥呢？还有其他手下都在哪里？”

“我让他们回去了。”夏一建顺着她的力道往前走，伸手推开了门，眼底的寒意终于一点一点开始消散开来。

进了门之后，里面的中央空调打得温度适宜，和外面一对比简直是两个世界，言轶晴才松了口气，“你是不是等很久了？你不是有公寓的钥匙吗？那是你的房子，你可以随时进去的。”

“小晴晴，不要随便说这样的话勾引我。”夏一建苦笑起来，轻轻地揉了揉言轶晴的头发，生怕手上的寒气渡过去似的，“这不等于是邀请我随时随地都可以去找你吗？”

“但这是你的房子。”言轶晴认真地看着他，“我只是一个住客，不能鸠占鹊巢地反而把你当做是外人。”

“你跟我总是这么算得清清楚楚……”夏一建叹了口气，“是不是容陌送你回来的？”

言轶晴正解围巾给他戴上，闻言顿了顿，但是还是踮着脚围到了对方的脖子上，“夏哥不是都看到了吗？”

“你最后还是选择他了？”

言轶晴收回了手，抬眼看他，居然从男人狐狸似的眼睛里面看出点莫名的委屈来，“夏哥觉得他犯的是个不可饶恕的错误吗？”

夏一建有些孩子气地把下巴往围巾里面埋了埋，只露出眼睛俯视言轶晴，“作为情敌来说，我当然希望你能一辈子不原谅他。”

“我有一些别的原因，所以将过去翻页了。”言轶晴笑着看他，带着几分坚定，又十分温柔，“夏哥，我不能接受你，你应该很明白的。”

“你不接受我，是因为你对我没有感觉。”夏一建合拢双手呵了口气，“所以……你喜欢容陌？”

“这样的说法太沉重了。”言轶晴摇头。

“那我还有机会？”夏一建追问。

“没有的。”言轶晴有点无奈地看他。

夏一建嗤了一声，“连容陌都有机会，凭什么我就不可以？”

“我想我也没有办法给你一个理由。”言轶晴叹了口气，随即被夏一建的手掌给捂住了眼睛。他刚才已经将手焐热，贴在眼睛上一点也不难受，反而温温的，“……夏哥？”

“如果真的永远也不会接受我，就不要理我，好好地学会怎么样骂我，贬低我，消费我，伤害我啊。”夏一建低声说，“如果你一直都对我这么温柔，我怎么可能放得下你呢？”

言轶晴轻轻地倒抽了口冷气，“别说你是我的朋友，哪怕只是一个陌生人，我也不可能那样去伤害别人。”

“小晴晴，朋友是不会对你起这种心思的，我不会成为你的朋友。”夏一建看着乖乖地待在他手掌下面的言轶晴，悄悄地勾了勾嘴角，“你知道吗？我想要对你做什么事情……”

言轶晴这才有点受惊吓，紧张地伸手握住了夏一建的手臂，但是没退开，只是问他，“你要做什么？”

“就从亲吻开始好不好？”夏一建的声音靠近了她耳边，近得像是已经贴在了一起似的，“从这里开始亲？”

言轶晴有点无奈地把他覆在自己眼上的手拉了下来，“不要玩了，你不会做我不喜欢的事情。”

“可是我真的想啊，”夏一建有点无辜，“只要想到明天会拍那场吻戏，我就激动得不得了，浑身发抖，从来没这么兴奋过。”

“……夏哥，我听说你从来不拍吻戏。”言轶晴警觉地看他。

“小晴晴，”夏一建笑了，意味深长地，“你很清楚你是那个例外，对吗？而且这很可能会是我真正亲到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了。”

言轶晴不自觉地抖了抖，才皱着眉摇头，“我最多只能接受借位。真的亲起来的话，会影响到我的发挥。”

“就亲一下？”夏一建双手合十看着她恳求道，“我保证不故意NG！”

“……夏大影帝，你刚才是不是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夏一建咋舌，并不认账，“就特别单纯地亲一下而已，绝对不会干什么别的事情——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