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队长再次被局长叫去警局，他推开门之后，先打哈哈：“局长，下班时间到了，怎么还不下班。”

“我们警察，哪里有下班这个概念。”局长没有把玩他的古董，双手放在桌上，紧盯着王队长。

王队长没有回答，自己坐在局长对面的椅子上。

“你把沈光年抓回来了。”局长眼里没有笑意，眉头皱着，对王队长的行动有些不满。

王队长笑道：“我是按局长的吩咐，一刻不敢耽误，把他抓回来。”

局长听他是按自己的命令，有气不能发，挥手说：“把他放了。”

“这恐怕不行，有了逮捕令，拘留他是符合程序的。”王队长知道局长背后的势力想对付沈光年，他们不敢在警局动手，沈光年留在警局反而安全。

“没有其他事，我就先去查案。”王队长不管生气的局长，自顾自走出。

经过这一次，他的晋升可以说是无望，得罪了上司，任何机会都不会给他。王队长没有悔恨，出门之后，心情轻松，步伐都变得轻快。

张老师的案子一直是王队长心里的刺，知道谁是凶手，却无法逮捕，还被逼着装聋作哑。

到了吃晚饭的时间，看守沈光年的警察去拿晚餐，临走前不忘把门锁上，他的举动明显是对沈光年不相信。他们很不能理解王队长对沈光年的信任。

沈光年对他的举动没有感觉，拿起手机，打电话给王律师。

“喂。”这是王律师的私人电话，只有极少数人知道。

“二哥，是我。”沈光年轻松道。

“小七，你换号码了吗？”王律师见是新号码。

“没有，我又进警局了，这是警察给的。”沈光年解释。

“我去警局找你。”王律师慌慌张张想赶到警局。

“二哥，不用了，在这里挺好的。”沈光年说的像是度假一样。

王律师苦笑之后：“行，看你的意思，想出去就找我。”

那个警察来到领晚餐的地方，发饭的人，给他两份，还特意叮嘱。他拿着两份饭，忽然有些生气，凭什么他要看着嫌疑人，还要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他手上的两份便当，一份是普通的盒饭，一份是高级的寿司料理，差别显而易见。他心里不平，闷闷不乐回到审讯室。

将盒饭给沈光年，自己吃寿司便当。他打开便当，里面都是现做的寿司，精致的摆盘，看上去，就很美味。

他瞥了沈光年一眼，沈光年对盒饭没有任何意见，已经吃上。

他沾了一点芥末，将寿司一口吃掉，美味在嘴里扩散，鱼的鲜嫩和米饭的香甜相得益彰。

津津有味的咀嚼着，舍不得咽下，平常只从寿司店经过，没有进去过，工资不高，怎么舍得将大部分钱放在吃的上面。

他心满意足地笑着，沈光年让他吃到美食，以后对沈光年可以客气点。

沈光年吃着盒饭，心里想念着赵记的美食，菜里的辣椒太少，对他而言，没有什么滋味，如同嚼蜡。他可以没有其他配料，但是不没有辣椒。他决定一定要和王队长说说。

他正勉强自己下咽的时候，对面的警察发生异动。突然推开椅子，倒在地上。

沈光年忙起身查看，他将桌子搬开，警察翻着白眼，嘴里吐着白沫，全身不停抽搐。

是发羊癫疯吗？沈光年心里有疑问。他来不及思考，敲着审讯室的门叫救命。可惜没人回应，现在是吃饭时间，没有人在乎这里。

他拿出警察的手机，拨打王队长的电话，在等待接通的过程中，他用椅子将监控器砸毁。

监控室都会有人看着，画面发生异常，肯定会派人处理。

被毁掉的监控器还冒着火花，躺在地上的警察已经停止抽搐。

沈光年不敢移动他，只能大声叫喊：“醒醒！”

“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沈光年愤怒地挂断电话，重新拨打。几次之后，王队长终于接通电话。

“速回审讯室！”沈光年大声说，他听见对面有些杂音，担心王队长听不见。

王队长正坐在警局旁边的小饭馆，刚点好了菜，想着手机开了静音，就拿出来。看见手下的电话，怕出事，就赶快接通。

沈光年的声音清楚传进他的耳朵里。他正想问，电话就挂断了。

“老板，菜先放着，我有空来拿。”王队长喊道。

这种事不是一次两次，突然接到任务，连饭都来不及吃，他就会让老板帮他留着。

王队长赶到审讯室的时候，两个警察架住沈光年，不让他行动，沈光年脸上满是怒气，他好心救人，却得到这样的待遇。

“放开他！”王队长吼道。

两个警察没有立即放开，看见王队长杀人的目光，才不情愿地将沈光年放开。

“发生什么事？”王队长问。

沈光年还没说话，一个警察抢着回答：“他毁了监控器，还伤了小李。”

沈光年冷哼一声，拉了一张椅子坐下：“我现在知道什么叫颠倒黑白。”语气轻蔑，表情不屑。

王队长知道事情绝对不是这样，否则沈光年不会一直给他打电话。

“没问你！”王队长心有怒气，他们就不能看看情况，引起沈光年的不满，让他对警察失去信心，是好事吗？虽然沈光年本来就对警察没信心。

“到了饭点，那个警察去拿吃的，他吃的是高级寿司，我的是普通的盒饭，没过多久，他就口吐白沫，全身抽搐，我担心出事，就大声呼救，可惜没人搭理，打电话给王队长，也没人接。”沈光年语气里都是不满。

在场的警察都羞愧地低下头。不敢直视沈光年的眼睛。有廉耻心，还不是无药可救。

“我打破监控器是想引起注意，有警察来，就好救人。”沈光年说。

门是密码锁，他不知道密码，怎么出的去，只好用这种办法。

“小李怎么可能买得起高级寿司。”一个警察反驳。

沈光年摆手：“我怎么知道。”他不清楚警察的工资，怎么知道买不买得起。

王队长脸色难看，他听了沈光年的话，已经猜到七八分。

局长故意让他去办公室，将他引开，再让人在寿司里下毒，本想毒死沈光年，没想到小李吃了寿司。

沈光年也猜到了，看着桌子上剩下的寿司，脸色阴郁，他以为警局是安全的地方，没想到危机四伏。更坚定，他待在警局的念头。

在警局有王队长保护，在外面顾忌太多，对方要是用安忆夏等人要挟沈光年，事情就会变得麻烦。

“把这个拿去检查。”王队长指着桌上的寿司。

一个警察撕开一次性手套的包装，戴好手套后，将寿司送到鉴定科。

“你先待在这里，我去医院看看。”王队长跟沈光年说。

“这里乱七八糟，你让我待在这里。”沈光年摇晃着椅子。

“你别太过分了！”有警察小声说，在狭窄的审讯室，他的话传到众人的耳朵。

沈光年淡淡道：“我过分，不吃有毒的寿司，不应该打电话给王队长，不该砸毁监控器……”

他每说一句，就像是利刃扎在众人的心口，他做的事情是很正确的判断。

在事情发生的时候，他没有置之不理，也没有盲目地去动李警官。

利用手机，联系王队长，同时捣毁监控器，引起其他警察的注意。

李警官要是没事，大部分是沈光年的功劳，他没受到褒奖，反而被污蔑，只是因为他嫌疑人的身份。这些警察就用有色眼光看他。做什么都是错的。

“你去我办公室。”王队长让沈光年去他的办公室。

他将钥匙交给沈光年，亲自带他去。

王队长的办公室不大，被两个档案柜，一张办公桌塞满。

门撞在档案柜上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两人进去，沈光年习惯性的打量。王队长将钥匙放在桌上。

“我让常去的店家给你送外卖。”王队长说。

“不用了，我吃过了。”沈光年经过毒寿司的事情，对外来的食物不信任。

王队长心里苦闷，他现在还没吃上饭。

“你在这里，我先去了。”王队长嘱咐道。

沈光年坐在椅子上，没有搭理他。两人就像是爱操心的大哥和叛逆期的小弟。

王队长自己开车来到医院，找到小李的病房。

他洗过胃，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因为毒性残留，还在昏迷。

毒药的成分还没分析出来，但是毒性猛烈，吃下即发，是想致沈光年与死地。

王队长看着昏迷中的小李，变得颓废，他知道是谁做的，可是有什么办法。

一份寿司经手那么多人，谁下毒，在什么时候下毒，都是不好推断的事情。

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很难定罪，而且很可能变成警局的一个丑闻。这件事最后只会被定性为食物中毒。

是小李自己的身体问题，和别人无关。在警局发生的事情，能算成工伤，多少可以赔点钱。小李有医保，要不了多少钱，只能当是自己吃亏。

王队长到了医院没多久，局长就打来电话。做贼心虚的表现。他心里不爽，但是铃声直响，为了不打扰病人休息，他走到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