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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6干妹已经许他人

铁血佳人 李幼谦 3422 2019-04-15 20:29

  

“你就是要拿王玉作模子!实话给你说,娶她为妻,莫非我死!我已经将她许配给你原来的部将,现在张大人手下的赵安将军了。”

母亲行事真是果断,怎么一点都不能通融呢!王玉最不喜欢的就是赵安,那家伙也一门心思窥视着我干妹子。王立一惊,顿足大叫:“哎呀,可惜了哇!……”

“可惜什么?”

王立咽了口唾沫,突然灵机一动,脱口说道:“可惜她已经怀有我的骨血了,怎能让她再作别人的妻子?“

王母一愣,儿子不打自招,果然二人有染。可是掐指一算,就明白他说的是谎话了:“你胡说什么呀。我几日前看她还来月事的哩。”

“反正她已经是我的人了,我找赵安要回来。”说着就要走。

王母说:“人还没走哩。上次赵安来就说把她带走的,只是她病着。”

“妹妹病了?她在哪里?”

“也不是什么大病,小姐身子丫环命,只是偶感风寒,咳得我夜里无法安睡,就让她搬到后院的屋里去了。”

王立又喜又忧:“那小屋原来是下人住的,后窗下就是山涧,阴气太重,你怎么让她住那里?”

“那里安全得很,她自己想跑也跑不掉的。我让钱嫂服侍着,还对不起她?”

“我知道母亲是吃斋念佛是大善人,否则怎能收她为义女哩?您怎么可能委屈弱女子呢?”王立赔着笑脸道,“她也没有辜负母亲疼她的一片心呀。你看她服侍您的病体,尽心竭力不亚于您的亲生女儿,还到卧佛那里烧香许愿,说代替您生病……而今真将您的病移到她身上了,您还要将她嫁出去,想来她也是不情愿的,再加上连日辛劳,她是气病的累病的呀……”

“不要和我说这么多了!扯到那个女人身上就没完没了。我已经将她许配过了,既然她装病等你回来,你们再见上一面就是了,反正我今日让赵安来,不管她是否生病,明日就可以把她带走!”

见母亲说得斩钉截铁,王立无可奈何地站起,心中挂念着玉妹妹,刚出母亲屋子,没想到七月进院来了,爬到地上就给他磕了一个响头:“王帅──快救救我妈呀──”

王立问:“你妈的疯病还没有见好?”

七月满脸泪水地说:“母亲病一天比一天重了,不是昏迷不醒就是乱说乱跑,时不时的还要跳楼。巧眉身孕多日,身子也沉了,我顾得了这个顾不了哪个,您当年教我的武艺全泡在家中的泥淖中,父亲的血海深仇谁来报?还来求元帅想个办法……”

王母听到声音也出来说:“唉,这女子就是命硬心强,真要哭几场也许没事了,可是她外伤内气交逼着,想想夫妻相见的场景也真是悲惨至极,铁石心肠也忍受不了,何况她夫妻二人恩爱得如牛郎织女,难得一见,却又……我说儿子呀,你回来也该先去看看她才是。”

王立只得应允:“儿子正是准备去看看王夫人的──”

“请元帅跟我到皇宫去吧。”七月起身说。

“你母亲搬进皇宫了?那可是寻常人住得的?谁让她去的?”王立一听大动肝火。

“我让她去的,怎么啦?人家一门忠烈,青苗又病得可怜,天气热起来,就让七月小夫妻带着他们母亲住进去了。皇宫又怎么样?”王母不以为然地说,“你不是早就告诉过我,大皇帝投降了,三宫也被俘虏到大都去了,小皇帝还在海上漂着哩,他们在临安那时我们都接不来,而今在十万八千里远的海上,到哪里去找他们?房子没人住就变成了兔子窝、野狗洞了,有人住着,打扫打扫也不容易坏呀。”

王立为皇宫可惜,在母亲面前口是心非地说:“我只是说,打完这仗回来,将母亲搬进去住的……”

“阿弥陀佛!住那么好的房子,别折了我的寿!我们住进这上院,已经比以前的房子好到天上去了,人要知足,多为别人想想,积德积福为子孙……”

王立其实早想让另一个女人住进去的,只是没来得及付之于现实,现在说什么也迟了,只好夸母亲深明大义,安排得当,见七月不离身后,也只得先到皇宫来。

水阁凉亭在后宫,屋高人少,靠山临水,阴气森森的,王立进门就感到有一股寒气袭来。安节死后,他也去看过青苗,只是见她形同木偶,不言不语,不走不动,给水才喝,给衣才穿,牵到椅子边才坐,放倒床上才睡,活活地失去了知觉。

今日看见她闭目躺在凉床上,头发蓬乱,衣衫不整,面目不洁,瘦得脱了形,不想打扰她,摆摆手就要走,可是坐在旁边的巧眉看见元帅来了,连忙喊母亲。

青苗只听见一声呼唤就坐起来了,对着王立死死地瞪了一会儿,呆滞的目光忽然闪了一下,瞬间恢复了往日的妩媚与灵动,可是立即又暗淡下来,胸脯急剧地起伏,面色潮红,呼吸急促,嘴唇颤抖着,吐出几个清晰的字:“你,你来了……”

“我来了。”以为她认出了自己,王立顺口答道。

“凤儿抱七月玩去了,别吓着他。”

凤儿?她不是还关在牢里吗?七月还用抱?一派胡话!

她却下了凉床,赤脚走过来,飘飘浮浮,像在梦游,边走边说:“你没有血,干干净净的……”

“我?我没有受伤。”青苗的眼珠过去像走盘珠似的,而今直勾勾的没了光泽,王立心里发毛,步步后退着。

青苗忽然加快步子走来,到他跟前蹲下来,一把抓住他的右脚,哈哈地笑了:“他们,他们把脚还给你了!”

她把我当做还阳的王安节了!想到这里,王立如大热天冰水激身,不禁毛骨悚然,可是身后是墙,已经没有退路了。

如果当死人还阳,那她看到的景物尚是人间,青苗的意识却飞到阴曹地府中了,她站起来,和他面对着面,眼睛却望到他身后的一堵墙上,说:“奈河桥在哪里?我们一起过去,淹不死的,是不是?”

王立背抵墙了,见她还一步步逼过来。面对着敌人的千军万马从来没含糊过,可是现在,他全身的汗毛竖立起来了。他怕,因为这疯子是女人,是过去老上司的儿媳,是老朋友的妻子,是英烈的未亡人,还是今日部下的母亲,当着她的晚辈和自己的下属,他笑不得恼不得打不得骂不得,原来就对这鱼城的朝天椒有些畏惧,更不知该拿疯子怎么办。

进退无路之时,忽然那女人的手臂勾到他脖子上了,冷冰冰的,他像被蛇缠住了一般,气也透不过来,竟然发出了吼叫:“你要干什么?放开我……”

“妈妈──他不是爹爹,他是元帅──”

听到儿子的声音,青苗松了手:“元帅?安节不是元帅,他是将军。”

王立脱了身,闪到一边大声说:“我不是王安节,我是王立!”

“王立?”青苗后退一步,“那王安节哩?”

“他,他已经牺牲了,与蒙将合丹同归于尽了。”

“安节死了?”青苗双目圆瞪,一屁股坐到地上,“他怎么死的?”

王立心想,她既然已经不知人事,不如直说,于是答道:“王安节是被炮打死的,与合丹一起死了。”

青苗望望这个,望望那个,猛地跳起来,目光如炬,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王立的鼻子:“是你开的炮?是你!就是你!你开炮打死了蒙哥,打得好。你为什么又要开炮打死我丈夫?他和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什么你要打死他呀?”

“妈妈──不是他呀,不是元帅开的炮!”巧眉挺着肚子,拉着婆婆哀哀地哭。

“那是谁?”

儿媳妇不能说是婆婆下的令,元帅点的头,丈夫瞄准了城下,婆婆搬动了机关,她更不能用言语描述当时的惨状,只有跪在她的脚下痛哭。

“你是谁?哭得人心烦。”

“我,我是您的儿媳妇呀。”

“胡说!父亲死了,儿子应该守孝三年,怎么能娶儿媳妇?”

婆婆不认儿媳妇,让一个年轻女子的脸往哪儿搁?巧眉哭得上气接不了下气,七月赶紧扶起妻子到房中休息去了。

王立本来要走的又折回来说:“王夫人,七月在安节回来的头一天晚上就成了亲的。”

“七月哩?”

“他刚才还在这里。”

“安节呢?”见王立不答话,青苗一屁股坐到地下,双手拍地,仰天长嚎,“我的夫君呀,你到哪里去了?丈夫没有了,凤儿没有了,我可怎么过哟,不如我跟你们一起去吧──”

哭着叫着,爬起来跑出大厅,到了水榭边上,就要翻栏杆朝塘水中跳,王立手快,将她拉住了,又喊出七月和家人把她抬进屋里,按倒在床上。

王立走出了园门,身后还传来她的惨叫声。他拭去了头上的汗珠,为一个曾经聪明干练的女人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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