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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林容与叛将做了个交易

铁血佳人 李幼谦 3455 2019-04-15 20:28

  

杨大渊一看,竟是他见过的皇子阿速台,连忙喊:“皇太子,下官是大获降臣啊!”

簇拥在皇子身边的几匹高头大马也扭转身来,其中有丞相、驸马、诸王等贵族大臣,杨大渊投诚之日,大汗设宴,他们都在座的,杨大渊如遇救星,纳头就拜:“请诸王饶我满城军民!”

丞相史天泽原是降金汉人,后又事蒙主,用汉话问道:“杨大渊?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杨大渊后属宗王部下,哪知道末哥到泸州去了?眼光往城下搜索,寻他不着,于是便大声秉报:“下官千方百计攻下青居城,奉宗王之令在此驻守,不知大驾光临,没有出城迎接,诚然有罪,但罪不该死啊!”

阿速台见过的降将太多,在他的眼里,宋人长相都差不多的,此行绝密,所到之城,全都不留一个活口,和此人罗嗦作甚?因此不屑一顾:“何止你该死,满城之汉人、全川之宋人无一能活,还不快快下来送死?!”

皇子这般翻脸不认人,杨大渊不得已起身大呼:“末将正为此事向诸王请教:我已经归降蒙古,就不再是宋人;此城拱手臣服,皆为大汗天下,哪有作父母杀戮子孙的?你们如此不分青红皂白滥杀无辜,怎能让民心归附?怎能立国永固?请诸王饶我满城军民!”

“我今日就是要杀尽汉人、踏平汉地、血沃中华,让南宋疆域土地荒芜、野草丛生,变成我大蒙帝国的牧马场!”皇子冷冷地说。

驸马对他呵斥道:“没人胆敢如此与我们对话,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末将正因为贪生怕死,才作了卖国求荣的叛臣,一个对不起列祖列宗的千古罪人,干出了夺自己国土、杀自己手足的大逆不道的事情,早就该死了,不死不足以谢天下。”

史天泽为他的胆大震惊了:“你投降蒙古,莫非有悔?”

杨大渊也豁出去了,站定直言:“原以为蒙哥大汗雄才大略,是一代明君,胜似没落的宋家天子,谁知尔等如此凶残暴戾,让我们进退无路,岂不知中国兵法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哲理吗?一定是你们背着大汗行事的,你们让我面见明主,也死个明白呀。”

“你怎知大汗来了?”听懂汉话的人异口同声地问。

“尔等达官显贵俱是大汗肱股,从不离他左右,不是大汗御驾亲征,哪有如此显赫的出行?”说话间,一辆辆战车驰进城门,中间一辆包金大车,华盖丽厢,美仑美奂,却遮盖得严严实实,大汗定在其中,于是大声呼喊,“大汗——臣杨大渊接驾——”

众人齐声喝斥:“乱喊什么?不得打扰大汗休息!”

阿速台早按捺不住了,弯弓搭箭就要射杀他。杨大渊看在眼里,忙举盾抵挡,同时拼命地呼叫:“大汗,为臣死了,谁还为您卖命?谁给您敬献美酒?谁又会为您献上歌舞美女?”

“有美酒?”

“歌舞美女?”听懂的人立即馋唌欲滴、喜形于色了。

史天泽和阿速台耳语片刻,然后将手一挥:“不杀你了,快快去给我们安排食宿!”说罢传令前去,大部队如滚滚白浪卷进城里。

杨大渊几乎瘫倒在城堞边,喘气半天,抹下头上的冷汗,眼见人马全部进了城,战战兢兢下城回家,直奔后院。

庭院深深,绿荫里传来林容的歌声,不明词义的蒙古歌曲悠扬婉转,特别有韵味,听了如饮甘露,畅快淋漓,让人烦恼顿消,就因为这,多少回想把她强行占有,却舍不得武力相逼。

林容恬静安祥,冷艳逼人,产生了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力量。她的话不多,可一说出来就极有分量,在语言的交锋中,杨大渊相形见拙却又深感内疚,能有这样一位红颜知己,弃恶从善的本性也会逐渐恢复的,可惜她宁愿当歌女也不作他的填房夫人,那就把她派更大的用场吧。

他站在树丛后停了一下,见六个美女排成大雁形,在林容的伴唱下翩翩起舞,已经像那麽回事了,可惜自己不能再享受,有点舍不得。

他没有直接过去,叫手下人带林容进屋,进屋坐下,对着酒壶喝了几口压惊,女人进来了,后面依然跟着个小尾巴。这是两人的交换筹码,不得不依她带着儿子,看这浓眉大眼的孩子,也权当自己儿子的影子。只要娃娃在我手里,她就走不远的,这女人,本事大得很。

“大事找你,坐下说。”

仿佛风过耳,林容玉树临风,依然站着。扬大渊先把自己的豪举夸夸其谈一番,不无得意地说:“不是我拯救了一城百姓,你们此刻都作了刀下鬼了。”

说此话的时候,他特意瞟了强儿一眼,小家伙寸步不离母亲,乌豆似的眼睛只看地下。林容把儿子往身后拉了一把,依然是那副喜怒无形于色的表情:“你首先拯救的是你自己。”

杨大渊好不扫兴:“你这个女人,真不同于别的女人。”

“你这个将军,也不同于大宋别的将军。”她把“大宋”两字吐得格外音重。

“我早已不是宋朝的将军了。”

“所以你和他们不同。”

杨大渊心头发毛,此时竟没了话说,半晌才说:“不是叫你来斗嘴的。俗话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林容打断他的话:“跟随将军千日,也要依靠将军一时。”

“嘿,我还没用你,你到要先提条件了?”杨大渊莫明惊诧,“你当你是公主?不过是我的一个俘虏,也敢讨价还价?”

“因为我在大汗那里有价。”

“是的,凭你的容颜、身材、气质、风度和你的歌声,当蒙古的汗后都够格,起码也是个汗妃之料……”

“可是,我如果在大汗那里不展示价值,将军你,不要做赔本的买卖了吗?”

见她不卑不亢,语言倒也平常,可每句话里都有骨头,杨大渊又敬又爱,情不自禁地站起来低语求告:“林容,说实话,我舍不得将你送人,除了我错走一步外,本将军还是配得上你的,只要你做我的夫人,大家都有一条活路……”

对方高大魁梧的身子几乎要压过来,林容后退一步,眼不眨眉不动,带有磁力的声音波澜不惊:“杨将军,你也是饱读诗书之人,哪会不懂得纲常伦理?即使是农夫村姑,也知道‘一臣不事二主,一女不嫁二夫’的古训。”

又一把软剑,专捡男人的痛处戳,他回坐到椅子上,气急败坏,大手一挥:“敢不服从我的安排?你的儿子还在我的手里!”

林容把儿子又往身后拉了一把,依然语平如水:“还是把我派更大用场吧。”

“你的条件?”

“把强儿放了。”

杨大渊沉吟一阵,缓缓地说:“其实,只要你作了汗妃,在下……还敢把你儿子怎样吗?”

“不放他,我们母子二人死在一起算了。”林容说完,左手拉起儿子,右手扯下蒙古式头巾,青丝如瀑布般垂下了。

杨大渊慌了,连连摇手:“哎哎哎,不是我不放他,你不知道,蒙古兵只是暂时停了杀戒,他一个小小的娃娃,怎么走得出去?”

“正因如此,留在城里更危险。杨将军既然能把他抓来,自然有法子送他回去。”

“好吧。”他竟然不假思索地满口答应了,“你们赶快收拾,都给我穿上蒙古女人的服装,晚饭后就到大汗金帐去了。”

“大汗来了?”

“是啊,不是他来,我怎么会遇险?”他突然发现对方居然笑了,却错误地理解了她的笑容,“你到泸州都没机会看见大汗吧?现在可有机会接近了,如果混好了,可别忘记给我美言几句啊。”

林容笑道:“放心,忘不了你的。”

晚饭时,林容匆匆扒了几口饭,赶紧把儿子拉到院子一角,塞给他几个饭团:“强儿,你带在路上吃,以后,就要自己照顾自己了。”

“妈妈,我可以回去了?”强儿大喜,跟着又转忧,“你不与我一起走么?”

林容抚摸着他的小脸,想到他要独自面对的艰险:心中忧郁却又强颜欢笑,“傻儿子,我们分开目标不明显,这样才走得快呀。记得怎么走吗?”

“你教我走的,还记得。”

“儿子真聪明!”林容笑着鼓励他。“记住,最大的城门就对着南方,一直走,就能找到有河流的地方,顺着河一直向下,就能找到钓鱼城。”

“你什么时候走?”

“等我把事情办好。”

“到哪里办事?”

“很远的地方。”

强儿把饭团又给母亲:“妈妈,你路远,你带着吃。”

儿子真懂事,林容眼泪快流下来了,又费力地一吸鼻子抽回去,把干粮给他揣在怀里说:“孩子,妈妈路上能找到吃的,你带着。”

强儿一下子扑在母亲怀里:“妈妈,你要赶快赶来啊。”

“孩子,听话,我很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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