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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熊耳杀回泸州来

铁血佳人 李幼谦 3471 2019-04-15 20:29

  

许彪孙这才知道是真的,当即跪下:“大人,万万不可!背叛家国,将留下万世骂名;犯上作乱,那是要灭九族的呀!”

“还不知道谁灭谁哩。哼哼,你写还是不写?”刘整的宝剑对着他前胸了。

对方干脆闭了眼睛:“刘大人,在下死也不写的,只求给我留一具全尸——”

“老子成全你的忠孝吧——”刘整一剑戳去,将他穿心而过,然后砍下他的脑袋,再嗨嗨冷笑,“想留全尸,做梦吧,你的人头就是我的投名状。”

第二天,刘整就用盒子装了许彪孙的人头,连同自己亲手写的声讨大宋皇帝的檄文,再次来到刘元振的驻地,单腿跪下:“刘大人,这个当投名状是否可以?”

刘元振大喜,扶起他,跟随刘整,两人联辔进入泸州。

刘整早有所准备,集手下将士列队迎接。到了衙门,先有下人送上六千两白银,说是见面礼。

“刘大人将四川重镇送于元朝,就是最珍贵的礼物了,哪里还要白银?”刘振元坚持不收。

刘整非要给他:“那是给朝廷的,这是慰问刘大人一路辛劳的。”

“既然如此,我就收下。但我初来贵地,没带礼物,就算这是我的,赏给你身边的将士吧。”刘振元见推辞不掉,让手下接了,但跟着就对众人说,“知府大人弃暗投明,南宋那边岂能罢休,即日将有一场恶战,还有劳诸位将领了。”

说完,当场将六千银子全部分给刘整手下,自己一两也不留。众人欢喜雀跃,从此死心塌地跟着蒙军卖命。

然后,刘整又把抓来的五百青年男女带了过来,说是送给刘元振父亲做奴仆的。

刘元振做得更漂亮,对那一群人说:“你们都是泸州百姓,自应在家乡安居乐业,从此你们自由了,各回各家吧。”

众人得了大赦,纷纷散去。刘整心悦诚服,在会江楼摆下宴席,和刘元振饮酒作乐,通宵达旦。几日后,就以泸州及所属十五郡三十万户投降,刘元振急报父亲,成都经略使又转报忽必烈了。

丢失了大半个四川,战争形势急转直下。宋理宗得到这个消息,如天塌下半片,立即下旨,让四川制置使俞兴率兵反攻泸州。

俞兴亲自领兵攻城,昼夜不息,刘整与刘元振拼死抵挡。

但城外攻势一天一天比一天猛烈,眼看城池危险,进入泸州的将领都劝刘元振:“四川主力兵临城下,形势危急啊。主帅,那刘整本来就是投诚而来的,又不是我们的部下,和他一起战死,岂不是身败名裂?我们走吧。”

刘元振斥责手下:“人家已经向我们投诚,我们也已经受降,怎能在危急的时候丢弃他们逃跑呢?何况泸州得失,事关国家利害,我是绝不放弃的!”

暗地里,他派出两个得力干将,带着蜡书,深夜跳入江水中,逆流而上,到成都求援了。

宗一从成都回到府中,马上把信给秋痕,让她把信转给宗玉萍。哥哥来信,说谢谢妹妹做的鞋子,待泸州平定之时就来看她。宗玉萍悲喜交加,既为即将见到亲人高兴,又为泸州危在旦夕忧伤。城池被围困多日,刘整他们已经弹尽粮绝,只有杀掉战马犒劳将士。

刘整觉得对不起刘元振,说:“刘大人,都是我自己惹的祸,如今害了你啊,今晚我派人出去,杀出一条路,先送你出去吧。”

刘元振这才告诉他,已经派兵出城求援了,只要坚持下去,就能转危为安。

翌日下午,就见外面杀声四起,远远望去,金戈铁马,卷起一片黄土。刘元振大喜,说这是蒙古铁蹄来了,他们席卷欧亚大陆,哪里在乎这区区围困的宋兵。刘真也精神振奋起来,与元振里应外合,打败了攻城宋军。

他哪里知道,给他解围的,却是他在宋军旗下打出泸州的熊耳的部队。

宗一真能干,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熊耳在城外厮杀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了,泸州的家又要换主人呢!马上跑回去,对宗玉萍说:“小姐不好了,熊耳回来了。”

一听到他的名字,宗玉萍几乎要昏厥,尽管她也知道,南宋怎么能轻易放弃泸州城?她对谁执掌天下并不感兴趣,对谁当她的夫君更在意,她更希望找一个与李德辉那样文武全才的汉人。

可是既然哥哥服务于蒙古人,自己跟着熊耳度日如年,有机会接近大汗,满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虚荣心,过上好日子,才是她的追求。熊耳走了,刘整来了,渐渐对她好了,她也满足了。

好日子不长,好不容易跟定了刘整,他却投诚蒙古人了——这也是个没骨气的中国人。其实管他哪个主事呢?都与自己不相干啊,只要跟定的男人善待自己就行了,继续能享受到尊荣华贵就万事大吉。

宋军攻打城池,她并不慌张,大不了刘整再跑,再有新的将领进驻泸州城,凭着自己的美貌与巧言令色,狐媚男人的本事也一天比一天成熟了,巴结新主子并不难。女人只是一双鞋,哪个穿都一样。只是熊耳就是畜生的脚,将她视如履,一想起他的蹂躏就让她心惊胆战。

得到哥哥的消息,她无比欣慰,哥哥升官了,他不会再受熊耳这些野蛮人的气了,有他作为后台,起码蒙古将领也不敢再欺负自己了。于是给哥哥写信,倾诉她的思亲之苦,得到熊耳已经杀回泸州的消息,她一时竟然怔住。

宗一催促她:“小姐,你怎么还不动呢!”

她带着哭声说:“我该如何办是好?”

“最好的办法,消除刘整留下的一切痕迹。”

“可是,万一刘整要进来怎么办?”

宗一老辣,顿足道:“小姐,您真是少不更事呀。蒙古人的天下,汉人官职再高,他们也不会放在眼里的。熊耳是救兵,一贯骄横,杀进泸州,他能不回家吗?刘整只有乖乖地让出。你赶紧收拾,我去办别的事情。”

他说完就出去了,留下宗玉萍惶惶不安。跟着秋痕进来了,帮着她收拾刘整的东西。

宗玉萍说:“那么些佣人在这里,只要有一个人说出,住在这里的是刘整,咱们不都露馅了吗?”

秋痕微微一笑:“宗一有办法呢!说外面在打仗,宋军马上就要攻进来了,刘大人已经投降了元朝,一定会将他满门抄斩,大家赶紧躲出去,还能留一条性命。于是他们纷纷如鸟兽散了。”

宗玉萍稍许心安,心想,宗一真能干,但是还有点担心:“万一熊耳让出府邸,刘整再回来了,发现他的东西都收藏起来,我们如何交代?”

秋痕说:“这不好办吗?我们同样可以说,眼看宋军要打进来了,我们担心满门抄斩,做好应对准备,打算逃走的,他也不是不讲道理之人,总还含糊我们少爷吧。”

她这才不说话了,与秋痕一起收拾。好在,房间里刘整只有一些书籍,还有一些衣物,连文房四宝都是自己的。归拢起来,找个箱子,一起装了,秋痕搬到宗一的房间去了,即使熊耳回来,他是马虎人,从来不去宗一房间的。

很快,这栋房子就剩下他们主仆三人,就像熊耳刚刚撤退出去时候一样。现在就要编造谎言,说宗玉萍并没有投井自杀,统一口径,惴惴不安地等待着。

宗一已经把家里全部安顿好了,再走出去,战争已经结束,内外夹攻之下,俞兴带来的南宋军马全部撤退,熊耳骑着高头大马,耀武扬威地进城来了。

宗一过去跟着李德辉,早就学会了蒙古话,满面笑容地迎上去:“熊耳将军,您可回来了。”

熊耳见他有几分亲切,又有几分伤感,点点头。

“回家,我们回家,小姐在等着你哩。”宗一连连点头。

他勒了马缰诧异道:“小姐?不是死了吗?”

“小姐没有死。”

“是你说她跳井了——”

宗一连连解释:“不是她跳井了,是一个丫鬟跳井了……她趁我们慌乱的时候,偷了小姐的衣服,要跑,看见您那时回来***,害怕露馅,于是,她就跳井了。您走后,我捞起那个丫鬟,拖到外面乱葬岗子埋掉了。”

熊耳有点迷糊:“那时候,小姐在哪里?我当时,怎么没找到她?”

“秋痕后来说,小姐那时候在洗澡——您是知道的,她每天要洗澡……”

“这女人,就是爱干净。”熊耳释然了,“我的夫人没死,她可是大美人,我要回家,回家抱我的美人儿,她可是天下第一美人,出去后,真想她呀……”

四川制置使俞兴丢官弃甲狼狈而逃。刘整欢迎蒙古铁骑进城,怎能不来?远远见他来了,宗一赶紧走开。

刘整听不懂蒙古话,也不知道来的人是熊耳——他们从来没打过照面。见领队将军十分魁梧,加了一鞭子,催马上前,问他尊姓大名。

对方大模大样,看也不看他一眼,刘整横马过来拦住:“将军远道而来,不用说车马劳顿,赶走敌人,更是劳苦功高啊!请问将军尊姓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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