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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决心出山寻丈夫

铁血佳人 李幼谦 3461 2019-04-15 20:28

  

林容回答她,说赵裁缝头痛,他出诊去了,找他干嘛?元帅与七月怎样了?需要看病吗?

“不是,他们都好得很。七月水痘已经结壳子了,元帅好得很,能够喝肉汤喝鱼汤吃稀饭掉眼泪了……”

“哎呀,那就好,阿弥陀佛,这都是大喜事啊。”

“还有大丧事——让他给我写个灵牌。”

林容腿一伸,从蒲团上站起来:“帅府那边谁死了?”

“给王安节写个灵牌。”

林容责备地望了她一眼:“岂有此理啊!你想男人想到命里去了?你想死了不要紧,你不能想他死啊!”

“我哪里想他死啊!我就想他赶紧回来,我们夫妻和和美美地把儿子养大,是阮思聪说他死了……”青苗说完,呜呜大哭。

“阮将军回来了吗?听我们张大人说,他是到朝廷报喜的呀!”林容一惊,赶紧拉青苗坐到灵堂侧面的椅子上,让她慢慢说,“我记得,阮将军、安节和钦差大人一起上的船,说阮将军跟随钦差去京城,安节是要到常州任东南第五大将的,他们半路上应该分手了,什么时候安节死了,怎么死的?”

青苗趴到桌子上埋头哭了一阵,然后就说,阮将军告诉说,他们在黄州碰见了贾似道的船,那个什么乌龟王八蛋宰相,要安节到他船上去禀报。两船交汇处,正是风大浪急,水流湍急,他都安然无恙,大家都看到安节跳下这个船,上了他那条船的。

“什么时候死的?”

“阮思聪到朝廷上向皇帝禀报钓鱼城的战斗经历,贾似道的使者也去了,汇报鄂州大捷,说他打了胜仗,把忽必烈赶跑了……”

“其有此理!忽必烈是自己跑的吧!他哥哥被打死了,兄弟们一定回去争夺汗位,这是钓鱼城军民的功劳,与贾似道有什么关系?冒什么功?大宋百姓都知道,这是个奸臣。”林容不信安节就这么简单地死了,将话岔开。

“就是贾似道的使者说,安节在与鄂州蒙军打仗的时候,掉长江死了。”

“我们安节耿直,但是智勇双全,别是被他害死了吧?”林容说到这里,双眼涌出泪水。

青苗也抬头称是:“是啊,姓贾的是个大坏东西,天下人都知道。我们安节肯定会说,忽必烈是自己跑的,与他姓贾的没关系。贾似道如果担心他到京城说出,饶得了他吗?说不定就是他害死的……我的夫啊,你死得惨啊……”

“可怜的兄弟,你才过几天好日子啊,儿子还没长大,怎么就……”林容陪着她哭了两声,突然惊觉,“先不要悲伤,更不要写灵牌。姓贾的欺上瞒下,不是个好东西,连皇帝都敢骗,他的使者能说真话吗?”

“就是啊。”青苗最佩服林容,也顺着她的话想,“忽必烈自己要回蒙古了,还与贾似道打仗做什么?”

“他们说安节掉进长江,以为他是个山猴子,哪里知道,我们钓鱼城三面环水,合州也在江边上,安节从小在水里泡大的,即使害他,捆起来把他丢水里,他也有办法挣脱的……”

“我也是这么想……”青苗一边说着,离坐起身,双膝一弯,跪倒在林容的面前,“张夫人,拜托了,我把儿子交给你了,您是他的干娘,以后,请把他当亲生儿子看吧。”

林容一把扯起:“你要干什么?”

她的双眼冒着火星,坚定地说:“我要下长江,我知道,安节的水性很好,他真要掉进长江。我沉到长江底下也要把他捞上来……他要没死,我看他钻到哪个窟隆眼儿里去了,掏也要将他掏出来……他老头子生病,他也不管,他儿子出水痘,他也不问,老娘要把他拖回来,当他妈的屁官,家都不管,还能管百姓吗?”

她一口气噼里啪啦发了一大堆牢骚,林容总算听明白了,知道她说得出干得到,劝告说:“你不要想一出是一出,安节文武双全,也不笨也不傻,他水性又好,怎么会掉到长江里淹死呢!这里面必定有蹊跷,等我们家老爷回来,让他问问阮思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阮思聪是安节的大哥,他们拜过把子的,我已经再三问过了……不行,我得出去,我和他恩爱夫妻还没有到头呢!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找不到他我就不回来了——”

“那你儿子怎么办?”

“我不是说了嘛,交给你这干娘呢!”

“你父亲怎么办?”

“更好办,杜月娥在那里。”

“帅府谁来管?”

“谁想住进去就让她住吧!谁想管就让他管吧。”

这个有来言那个有去语。林容哭笑不得,重孝在身,也不便到她家里去,去了又找谁商量呢!只好来个缓兵之计,反复劝告:“你公公已经已经苏醒了,只是还不会讲话,稍等一等吧!等他苏醒过来,他同意了你才能走哦。”

“他要是醒不来呢?他要是一直不能讲话呢?”

“你既然进了钓鱼城,就是我们山上的一份子,就像进了王家,要有人管束一样。最起码,你也得等我们家老爷回来,他们在外面见多识广,也能给我们拿个主意呀!”

“想死我的男人了,我可怎么办啊?”她绞着手痛苦万分。

“我也想我的儿子,又能怎么办?你还有盼头,灵牌是不能乱写的,你孩子水痘还没好全吧!元帅也没痊愈,帅府的千斤重担都在你身上,不要三心二意的,乖乖地跟我回去,真要想男人,被子捂着头哭一场吧!别惊动了孩子,也别让凤儿叽里呱啦到处乱讲……”

林容的一番话暂时安抚了青苗,她终于回去了。

还没到家门口,就看到不对劲,白花花的一片:白色的绸带,白色的灯笼,进进出出的人也白衣白帽。她心里一咯噔;怎么回事?才出去一会儿工夫,难道老爷子就有个好歹了?

老关领着一帮人搭灵堂,指手划脚,正忙得起劲,青苗上去大喝一声:“你们干什么?”

老管家两眼都是红的,呜咽着:“少夫人,节哀顺变吧!”

“怎么呐?我父亲他……”

“他没事了,难道您不知道吗?少爷他……”

青苗上牙齿咬着下嘴唇,什么话都不说,跳起来,一把扯下门楣上挂的白球,挥舞着白色的花团,去打白色的灯笼,打下来后一脚脚地踩,踩个稀巴烂,又冲进去,把白色的帷幕都扯了,还不解恨,撕成一条条的,随手抛开,漫天飘雪。

老管家吓坏了:不得了了,少夫人发凤儿。老爷还没苏醒,孩子过花还没好,丈夫又死了,这些大灾大难,放在哪个女人身上都受不了。但任凭少夫人胡闹,这家还成家吗?可又不便拉扯,跟着进去,叫周嫂出来劝。

周嫂出来了,连忙把她往里面拉:“少夫人啊,人死如灯灭,这是没办法的事,难过也没用,顺便节哀吧!为着家里的老老小小,您可千万要冷静,不要想不开,我们都知道,少爷是个好样的,不说你们夫妻恩爱,我们都舍不得他走……”

“舍不得,你们还要诅咒他是吗?”

周嫂气得浑身哆嗦:“怎么是我们诅咒呢!是阮将军带回来的话,一时,不知您跑哪里去了?老管家这才做主,没有人了,我们总要为他招个魂吧!”

“放屁,你们才没魂了呢!告诉你们,我们家不办丧事!老爷没有事,少爷也没有死,我相信他不会死的,不信,我给你们找回来!”

她这边还在嚷嚷,城里的人络绎不绝地往这边赶,一个个都来奔丧的。阮思聪已经回家去了,听到他说起,都知道是王家少爷死了;没听到他说的,只知道帅府死人了,还以为元帅死了,一个个哭哭啼啼都来吊唁。

青苗气得火冒三丈,根根头发都几乎站起来了,转过身来,跑到门口,挥动双臂,对大伙嚷嚷:“你们都给我回去,王家没死人,我们不办丧事,王家人命硬,元帅一天天在好起来,安节出去打鞑子去了,只是没有和阮师兄一起回来,不等于他死在外面!说他死了,那是谣传,我不相信,你们也别相信!我与安节是恩爱夫妻,办喜事的时候没有请你们,你们也别给我丈夫办丧事……谁要给我乱说,我找谁翻脸。谁不给我回去,我找谁急——”

她一阵连珠炮,所有的人都莫名青苗。管家站在她身后,对众人又是摇头又是摆手,还给一些人作揖,一个个收回了眼泪,忍着悲痛回去了。

青苗回到自己房子中,院里一片啼哭声:凤儿哭得上气接不下气,孩子哭得在床上打滚,她大吼一声:“哭你妈的头啊!”

凤儿纵身跳下床,立即破涕为笑:“姑爷没死吗?”

“没死也被你哭死了!”

“那他到底死了没死?”凤儿傻傻地问。

“你还盼着他死啊!”

她放心了:“那就是没死喽。”

青苗抱起孩子哄着,茫然地望着丫鬟:“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谁知道呢?”

“我们找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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