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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酒后吐出阴谋来

铁血佳人 李幼谦 3370 2019-04-15 20:29

  

他也知道王坚一向耿直,开门见山了:“本官正在藕香居宴请惠仲,向他打听安节遇难的详细情况,你儿媳妇就直接跳入包厢要刺杀他,你这不是陷我吗?”

“此话怎讲?”王坚诧异地瞪大了眼睛,“我儿媳妇来了?不会的。王安节妻子还在家里,尚在钓鱼城里带我孙子,何曾来京城呢?”

阮思聪见他不像是说谎,问:“你推荐到藕香居的小厨子是怎么一回事?”

“小厨师?他也不是我的,是船上老板的,只不过想到京城混口饭吃,那也是巴全他们看在乡亲份上帮个小忙。”

元帅一向耿直,见他神态严肃,一丝不苟,只有直说:“那小厨师正是马青苗。”

王坚立即默然无言。想起来了:原来就有征兆,后来还有许多蹊跷的。在自己口不能言的时候,她就吵着要出来找安节;上船的时候,他频频回首看看孙子,却只见是老家人抱着,孩子尚在啼哭;在以后船上,做的那几个菜十分诡异,不是巴全的风格;也曾唤厨师来给赏钱,黄昏时候看不清楚,见对方身材娇小,不像脑满肠肥的厨师……这以后要进临安最大的藕香居,是不是就等那个知情人来吃饭?

如果青苗混到船上了,一定有巴全凤儿做内应。他这边真说不清楚。冷静一阵,反而问:“阮大人为何今天要宴请他?”

“元帅,不是你叫我给他灌酒,让他吐露真言,透露安节真实去向的吗?”

这一下戳到王坚的心上,他的确是很思念儿子,也想打听一个更确切的下落,可是到了京城才嫌官小,在钓鱼城是一呼百应,到这里两眼摸黑,要找儿子下落,必须要直接从源头问起,那头就是权倾一时的贾似道。

可那家伙整日在自己宫中寻欢作乐,上朝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候门深似海,他根本没有进入的机会,连他的门人都高高在上。无可奈何之时,也想过让阮思聪想办法,毕竟他早来些时候,为人年轻,网络人多些。

今天他居然找到了有关人,先不忙找儿媳妇的差错,赶紧问他结果如何?

王坚没有否认,一定是他设的局了。阮思聪说:“元帅儿子与我八拜之交,我岂能不为他无辜死在长江痛心疾首?而今费尽周折,终于找到当事人,看见王安节上了贾似道的船,一起到了黄州。我们在朝廷上有一面之交的人叫惠仲,是贾似道的亲信,当初派他去忽必烈那里求和,被割去了左边的耳朵……”

“原来是他呀——”听到这里,王坚愤愤地说,“此人也是一条卖国求荣的走狗,不可交往。”

阮思聪想,我尊称你一声元帅,只因看在老乡的份上,你以为现在还在钓鱼城上吗?你哪里有资格教训我?但想到为了安节,还是忍气吞声吧:“元帅,你弄错了,我不是为了交结他,只是为贵公子探听消息。”

“探听到了吗?”

“安节到了黄州之后,向丞相汇报了蒙哥大汗在钓鱼城外受伤、死在温塘峡的事情,贾似道大喜过望,以为这是他立功的时候到了,就想赶快结束他在外面的流浪生活。于是派惠仲又去求和,惠仲上次有血的教训,担心生命有危险。贾似道就派安节随他一起前往……”

“什么?安节去见忽必烈了?”王坚一震。

阮思聪点头:“是贾似道要他陪惠仲一起去的。”

“为何要他去?”

“一则他武功高强,可以临危救急,二则,假意骗安节去下所谓的战书,如果成,可以迅速地结束战争,如果不成,借忽必烈之手,杀了钓鱼城骨干,也免除心头之患……”

“三则,一个卖国求荣的屎盆子,可以扣在安节的头上,我也留一个千古骂名……”王坚定定地看着阮思聪。

明白他的意思,阮思聪喊了一声:“王大人,你别盯着我看,知道你的意思,贾似道知道安节是你的儿子。因为上了贾似道的贼船,他只是杀了蒙哥的御前先锋汪德臣,蒙哥之死与他没有关系,安节不为自己表功,说他是您的儿子,是以父亲为骄傲呢!”

“我怎么有这么个傻儿子?”

“安节耿直,就是他不说,朝廷也有人会知道的。上次他们到钓鱼城下圣旨,钦差大臣不就夸了你王家一门忠烈吗?贾似道顾忌的是您这个主帅,而不是我这个副手。”

“是我害了儿子啊……”王坚仰头靠在椅子上,拼命忍住眼泪,不让它们夺眶而出。

“我作为您的部下,结果官职比您还高,这本身是不合理的,就因为贾丞相嫉妒您劳苦功高,又能文能武,能攻能守,蒙哥大汗称霸全球,结果,都败在您的手下……担心您功高盖主,皇帝将来信任您,他失宠……贾丞相本来树敌太多,无法阻止您进京城,但就是他从中作怪,让您现在徒有虚名……”阮思聪终于以诚相见,说了真话。

王坚知道他说得对,这也是自己苦闷的地方:早知如此,不如不出川,还能为守我四川尽一份力。而今,何必在这里虚度年华,正在写奏折,想要到对敌斗争前线去……

但是,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他打断了阮思聪的讲叙,继续问:“到底安节去了没有?”

“去了,独自一个人进殿的,他不懂蒙文,以为下战书,摆出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当然会惹起忽必烈身边人的不满,忽必烈也觉得他狂妄过分,想到,亲哥哥也葬送在他这帮人的手里,正要杀他,扬大渊突然到了……”

“杨大渊不是守青居的吗?他怎么去找忽必烈了?”

“张将军的夫人不是回来报告的吗?蒙古国的皇亲贵族们迅速北撤,在青居城修整,扬大渊估计也看见运尸车了,趁着让他接家眷的机会,逃到了鄂州,面见忽必烈,也是想投靠新的主子。”

王坚点头:“是了,他一去,必定证实了蒙哥死亡的消息,再献计献策,让忽必烈回去争夺汗位……”

阮思聪说:“正是如此,忽必烈想,不如答应求和,以牟取更大利益,因此放了王安节……”

“安节没有死在忽必烈的手里?”

“没有,与惠仲等人再次相见,才知道自己是去投递降书的,愤怒不已,著名的抗蒙战将,居然是求和的使者,怎愿罢休?”

王坚设想,儿子不愿意受人愚弄,一定与他门火拼,最后寡不敌众……阮思聪说,不是这样的,贾似道早就给他们下了指令,不能让知道内情的王安节活下去,因此在回去的船上,惠仲将他灌醉,用渔网罩了他,半夜推向了长江……

“可怜我的儿啦……”王坚终于忍耐不住,呜呜大哭起来。

阮思聪赶紧把他喝住:“元帅节哀,好不容易,才灌醉了惠仲,他酒后吐真言,我才了解了真相,一句句掏出他实话,正准备回来向您汇报的,谁承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偏偏此时,小厨师现身了,要杀惠仲的时候,我才看出来她是马青苗……”

本以为王坚要大吃一惊的,谁知道他居然破涕为:“哈哈哈,好好好,好一个贞烈女子,这才是我王家的人!”

本是来告状的,明公正道的老元帅,居然也袒护自己家人,阮思聪有几分着急:杀他一死痛快,自家不仅官职难保,一家老小的身家性命也会断送的,他当然不让马青苗得逞,可以派兵缉拿,但毕竟和安节有八拜之交,做事也不能太绝。

现在说起来,自然有冠冕堂皇的理由:“此番前来,不是我无能为力,而是为了保证元帅的名声安全,如果您能够把她缉拿归案,大义灭亲之举,一定能得到他们的谅解。”

王坚冷冷一笑:“他们?他们是谁?是圣上么?在下天天上朝,没听说皇帝有求和的旨意。是百姓吗?他们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有谁愿意在侵略者的铁蹄下生活?”

“这……”

昔日同僚,曾经的下属,进京之后,一年不到,居然换了一副面孔。是为自己的仕途?还是为家小的生命安危?全不顾相知之情,不是巴全让他细细打听,他已经把安节彻底忘记了……就是我不说,你也应该给我一个详细汇报吧!

还是自己家人好啊!巴全自己掏腰包,让他邀见证人喝酒,儿媳妇居然不远万里,乔装改扮,前来探听丈夫的死讯,奋身而起,要除杀害丈夫的凶手……有情义,有血性,有勇气,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怎么能让他缉拿?

当然,此事非同小可,真要闹出事儿来,当事人阮思聪当然逃不脱干系,肯定也要连累自家。罢了罢了,人已经死了,再也唤不回来了,活着的人,应该为更多活着的百姓减少苦难,不能只为儿子报仇,耽误自己杀敌报国的前程啊。

想到这里,他对阮思聪说:“我在临安,只是一个闲官,手下无兵,怎样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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