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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虚张声势暗带人

铁血佳人 李幼谦 3441 2019-04-15 20:29

  

青苗胆子虽然大,但真没一个人在外面住过,好不容易跟丈夫聚会,多待一会儿都是好的,哪里舍得分开呀,还有一个原因——担心公公对儿子的态度。

安节搂住妻子:“好,我们一起走,公也舍不得离婆啊。但是你不能住进去,既然都是奸臣的眼线,突然住进一个人,手下人一定会怀疑的。你的化妆术也并不高明,藏在船的后舱别人发现不了,在山洞里也发现不了,但是……”

他说着,伸手在她嘴上抹了一把,嘴唇上的黑灰抹到她腮帮上,半片脸上“胡子”翘起了,凤儿看乐了。

安节说:“瞧瞧,一看这胡子就是假的。我们晚上去,晚上回。趁着天黑,我进去看父亲,你在外面等着我就是。”

青苗小鸟依人地靠着他,仰脸问:“你说你见到我了吗?”

安节摇摇头:“还是不说吧!免得父亲担心。”

“不能说吗?”凤儿问,“我今天就是去找你的呀!我回去总要禀报一声吧!”

青苗想了想说:“我们住在外面是有目的的,不能连累父亲,也不能让他担心。我听大夫说了,中风病人是不能着急,不能生气,不能大悲大喜的。我们要做出格的事情,砍掉脑袋碗大个疤,自己死就是了,万不能牵连他老人家。”

“不说找到你,我怎么能出来?我不出来,谁来照顾小姐?”

凤儿振振有词,安节说:“有我照顾她呀——再说,你小姐能文能武,不需要人照顾的。”

青苗心头涌起一股暖意,但要干大事,多个人多个帮手,于是说:“最好的说法,就说你找到我了,把我藏起来了,已经找到了船,明天就要回四川。他也会让你来照顾我,肯定让我们赶快回家,所以,你收拾好你的东西,这样就可以正大光明出府了,父亲也不会为我担忧了,这不就皆大欢喜了吗?我只担心……”

安节就问她担心什么,青苗说:“我担心你,父亲是个六亲不认的人,要把你绑着去见官怎么办?”

“我犯法了吗?”

“上一次你犯法了?”

“上次不同,那时我违反了军纪,后来,还是皇帝下诏赦免了我的罪责。这一次,是别人没害死我,难道父亲还要加一刀?虎毒还不吃儿呢!”

夫妻俩顶嘴了。青苗问:“那你说,父亲会让你去杀他们吗?”

安节沉默了,他想不出来,无言以对。

“他怎么安置你?”青苗挣开他怀抱,与丈夫面对面,质问,“把你绑去见官?没有理由;他让你回乡,说不过去……”

“管他怎么处置我,”安节脚一跺,“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他说怎么办,我只有听他的。”

“不行。不要回去了。你父亲就是不近人情,他要你不杀他们,我们就不报仇了吗?”

安节真是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他也把握不住父亲的决定,但是非走不可。

从火塘里抽出一根松树枝,举着当火把吧,什么也不说就走了。凤儿回头喊了一声小姐,见她纹丝不动,又扭过头去,赶紧跟着他出了山洞,头也不回地往山下走了。

只留下青苗一个人,孤零零的蹲在山洞里。火势被抽了柴,已经不旺,几根细细的树枝燃尽,就只剩下火炭了,明明灭灭,如她的心境。她扑倒在草堆上,身下是他们两人压过的稻草,上面还留着丈夫的体温,可现在,是不是又一次会失去丈夫?她第一次像个孩子一样,趴在草铺上呜呜哭起来。

下山的时候,安节身后似乎追着一只老虎,心里像有虎爪子抓一样。妻子是个好妻子,她说的话也有道理。可是男人应当有主见,大宋以孝子治天下,不能不听父亲的,不能不去看父亲,那怕有去无回,也可能再也见不到妻子了,但刀山火海他都得去。

他走得风快,凤儿要一溜小跑才能追上。前面火把已经熄灭了,好在月光明亮,只要没树木遮住,他们就看得见路。

已经下山,地势见见面绵绵平坦,安节突然停下来,说大事不好,此时城门已关,怎么进得去呀!

凤儿超过他继续往前走,该她领路了,说老爷不在城里在城外住。安节愤然地说,父亲为官,进城之后居然住在城外,这已经受到歧视了。凤儿告诉他,住在城外风光好,临安不同,不仅城里是中心,城外的西湖边上是风水宝地,也住了很多达官显贵。

凤儿领路,渐渐进入街区,路旁不仅住户家家灯火通明,有的店铺还没有关门,特别是饭店茶楼妓院,有的还是上客的时候,熙熙攘攘的人流如过江之鲫,两人夹在人群里,丝毫也不显眼。

十字街头更热闹,四方明灯高照,当中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围着。凤儿驻足想看,场子里面的人已经扛起一根竹竿,竹竿上绑着一把椅子,椅子上坐着个孩子,那孩子不知怎么着,一个后滚翻,又站到椅子上……

顿时一片叫好声。安节从后面走来,拉她一把,她才恋恋不舍地离去,还问:“那孩子和七月差不多大,万一掉下来怎么办?”

安节打了个寒颤,直说走走走。

又走一段路,经过西湖,一片水域,银光片片,泛着涟漪,不远处楼台亭阁高低错落,灯火璀璨如仙宫,丝竹之声飘过来,随着波光荡漾,宛若天上人间。两人疑惑,也不敢过问。往前走一点,有人驻足远望,随意议论着:“看来,贾丞相又要闹腾通宵了。”

另一个摇头叹息:“这才是,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花啊……”

凤儿听到前一句,安节听到后一句,两人匆匆走过,也不言语。相跟着插进一条小巷,这里就冷清了,家家关门闭户,月光射不到的地方漆黑一片,夜风吹来凉飕飕的。安节穿上的新鞋,一点儿也不觉得寒冷,反而走出一身汗。

一扇黑漆大门却暴露在月光下,凤儿要敲门,他拉了她一把,轻声问有后门吗?凤儿点点头,向南边指去。安节转身,颠着脚尖往后面跑去。

凤儿这才敲门,一个中年男子来开了门。她大大咧咧地一拱手:“周三,谢了啊。”

周三大惊小怪地问,姑娘怎么到现在才回来?

她已经编造好理由,反问:“你们这些临安人,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们外乡人?”

“告诉你什么?”

“晚上西湖那么漂亮,我以为城外就是乡下啊,那知灯火楼台、夜夜笙歌,就像,就像王母娘娘开蟠桃会一样热闹。”

“你以为,我们住在城外就成了乡下人了?”周三笑了,跟着又问,“你就看西湖看一天?”

鬼东西,居然打听本姑娘的去处?凤儿装成懵懵懂懂地说:“别说了吧,我去给老爷买川菜,结果迷了路,他妈的,临安好大哟,好多好玩的哦,好多好吃的哦,好多好看的哦,我都玩不过来……”

“你不能问路问回来吗?”

“我们这叫什么路?”她继续装糊涂。

“官陡大街,升官小巷。”

“哎呀,我记得是升官路了,”凤儿看见院子里几个房间都亮着灯,存心拖延时间,“问了半天,人家说听不懂我的话,问我从哪里来的?我说从天上来的……”

对方依然疑惑:“白天找不到路,晚上居然找到路回来了?”

“我跟着一个杂戏班子走啊走,走到我们这大街巷子口了,突然一看,这不是我们小巷子吗?”这个家伙,是贾府派出来的鹰犬头目,老奸巨猾的,凤儿打起精神,小心应对,却装得没有见识的样子,“玩杂技的好厉害,肩膀上顶一根竹竿,竹竿上绑一把椅子,椅子上坐着个小孩,娃娃还翻跟斗呢!我看得都不想回来……”

周三相信她了,他也看过这杂耍,乡里丫头没见过世面,真是看痴了。于是说:“你没看过钱塘江涨潮的时候,那时候,人山人海的,才热闹哦,深更半夜的,还是别往外面跑,我们巷子里人少。”

“外面走路的人多呢!对了,明晚上我要巴全陪我去,他人呢!”

周三往南厢房指指:“在侍候老爷睡觉吧!你别去了。”

“就要去!”凤儿看见前院的几个房间都灭灯了,不想和他啰嗦,也不想悄悄地过去,干脆就说,“老爷睡了,我们才好讲悄悄话,你不准听哦。”

“呸呸呸,疯丫头,你们说些淫词秽语,我才懒得听呢!干脆你们结婚算了,睡到一床都没人管你。”

凤儿就骂他:“老不正经的,想听人家壁脚吗?还不挺尸去……”

跟着她还骂了一连串的话,说得很难听。周三本来想说她几句,但自己年纪也不小了,想想老不跟少斗,男不跟女斗,怪这丫头没心眼儿,自己给她开了门还骂人。没办法,她是老爷从四川带来的人,骄横得像,像是府上的少奶奶似的,不就是个丫鬟吗?嘀咕着回自己房里睡觉去了,凤儿这才蹑手蹑脚进了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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