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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5孕妇有个疯婆婆

铁血佳人 李幼谦 3371 2019-04-15 20:29

  

王立又一次打量了她,心想:从上往下看也看不清楚藏在草丛中的人,那地方又窄小,好像没有人从那里上来过,自己都上不来,何况她一个女流之辈?

但是疑惑的话还没说出来,林容突然趴下,匍匐着爬到洞口,往下一看,回头轻轻说:“元帅,您看,草丛里面有人吧?”

说完站起来,让王立过去,他也趴下,勾着脑袋往底下看,虽然相隔很远,但草丛中是三个人影子。这才站起来点点头,说:“正如张夫人所言,如果是张大人的话,我们需要迫不及待将他救上来。只是他一个受伤之人,也不能攀缘,如何救得?”

林容哪里知道他不想去救?就说:“我们过去从山下运东西上来,为避免攀登负重之苦,不都是吊上来的吗?只要放个箩筐下去,自然可以扯他上来。”

见他不语,跟着补充一句:“底下还有两个家丁,本来我想放下绳子,让他们拴住张大人,可我一个人扯不动啊,现在我们两人试试看好不好?”

王立还是没有搭腔,只是瞥了她一眼,心想,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又不是你家的家丁,这出蛮力的事情怎么让我一个元帅来干呢?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张珏现在一无所有,大大的重庆城都丢了,朝廷不治他的罪才怪,我还要自己动手把他拉上来吗?可是不救他上来也说不过去,就要几个士兵来拉吧。

话还没说出来,就听见远处有叽里呱啦的喊话声,跟着就有几条船从城池的另一边绕过来,每条船上都有带着武器的人,有蒙古士兵,也有叛将带领的队伍,像是在沿江搜索。

王立的眉头起了疙瘩:张夫人不是住在合州城吗?什么时候到重庆去的?她怎么能从这悬崖峭壁爬上来她?她的身后怎么就跟来了武装的小船呢?是不是敌人抓住了她,让她来做诱饵的?不行,不能让她留在这里。

马上拉下脸来,说:“张夫人,敌人接踵而至,你留在这里太不合适了,请赶快离开这山洞。”

“张大人怎么办?”

这女人真不识时务呢,干脆扯了她一把,推着往石梯上走:“你没看敌人已经出现在河面上了吗?这个时候救他行吗?”

林容回头一看,河面上真正有人了,真不是时候啊。

王立想,现在要说敌人是林容引来的也没有什么证据,只有说:“要救一个负伤之人谈何容易。出城袭敌吧,也不是时候,万一有误,可就因小失大了,只有相机行动。”

林容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也点头说:“我们来晚了,敌人也来了,此时救人真不是时候。但愿他们不会被敌人发现,护国门离洞最近,请王元帅乘夜半防守松懈之时袭击出去再救他吧。”

见她已经朝洞口走了,王立点点头。谁知她又提出一个不合理的要求:“我能在洞里面看着下面吗?”

王立果断摇头说不行:“赵安深知此山,敌人在山下,这里就是前线,我马上就要派士兵把守,请夫人自重——”

见他伸出右手平摊开来,做了一个请出的架势,她也知道,留在这里与事无补,河上人只要看到洞里有人影,也会怀疑洞下面是不是藏有人,心急如焚却无可奈何。只是扭头叮嘱王立:“堡垒,最容易从我们的内部攻破,重庆失守,就是赵安做了内应,我们这边的地道都必须马上封上才是……”

“这还用你说吗?赶快出去,我要封洞了。”王立很不耐烦,几步跨出洞口,手一挥,一队士兵就跑来,命令他们在山洞里不要暴露目标,在洞口严密坚守,注视洞外动向,不能让任何人进去或者上来。

林容已经走到洞外,百爪挠心,还想到里面洞口看看,王立走了,士兵不让她进洞,却说奉元帅之命,请张夫人到七月家去,跟着,他们几乎是押送着林容到将军府的。

林容进了将军府,里面正乱得像马蜂窝。原来,青苗起床见不着凤儿,大呼小叫、泼皮耍赖。每逢这个时候,下人们惟恐避之不及,巧眉只好挺着大肚子亲自来给婆婆洗脸。

"你是干什么的?"

也不过几天没服侍她,婆婆就认不出自己了,巧眉轻言道:"婆婆,我是你的儿媳妇呀,你洗脸吧。"

"我哪有你这样的儿媳妇?看你胖得像猪,蠢得像牛,还来服侍我?有多远滚多远!"

听婆婆说的又不像疯话,她赌气地把面巾递过去:"不是怀了你的孙子,我怎么会这样胖?嫌我蠢,你自己洗吧!"

青苗接过面巾,盖到脸上,乱擦了一阵,又说要洗手。巧眉只得端着脸盆,艰难地俯着身子,凑到她跟前。

"水怎么冰凉?"青苗的手伸进去只试了一下,另一只手就掀翻了盆,"存心要把我冷死?”

她的后一句话音未落,铜盆就重重地扣到儿媳妇的肚子上。"哎呀──"一声叫唤,巧眉一屁股坐到地上,衣服透湿,觉得孩子在腹中翻了个跟头,疼痛难忍,捂着肚子**起来。

青苗才不顾她哩,嘴里仍骂骂咧咧:"你睡地下装死呀!把我儿子弄走了,把我丈夫弄走了,把我丫头也弄走了,还不给我找回来!"

眼看她才清醒一点,疯婆婆又变成了个恶婆婆,作儿媳妇的真难呀!

巧眉又气又痛,挣扎着站起来,也顾不得盆子了,就要回卧室,她摇摇摆摆地走出门,就听到婆婆在身后尖叫:"血──是我丈夫的血呀──"

她回身一看,大吃一惊,刚才坐过的地方一汪红通通的鲜血,刺得她两眼昏花,那是自己的?再看身下,裙子里还滴着哩,热温温的血是从下体流出来的呀。

孩子有九个多月了,就要出世了吗?她不知所措,也尖声喊叫起来。家人本来不多,男人不敢近前,女人也都是年轻的丫头,不知道该怎么办,挤在门口,也跟着乱喊乱叫。

凤儿和张夫人正好赶到,听到屋子里的动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赶紧进屋。

林容一看这情况明白了,赶紧扶住巧眉,和凤儿把她平抬到卧室的床上放着,再让凤儿和一个丫头去找接生的罗婆婆,自己就和下人准备热水和干净被子。

她这里忙得团团转,青苗却拉着她不放:"张夫人啊,你可是来了,我真想你哟,你没看见安节是怎么死的吗?你看地上还有他的血呀,他被炸死的呀,炸得血肉横飞的,什么也没有了,只有胳臂在天上飞,飞呀飞呀,飞来摸我的头发……我的夫君呀,你死得好惨呀──"

林容哪有心思听她胡说,自己的事没了结,又遇到这样的事,只有任她跟在自己后面转。

没想到,凤儿先回来了,进屋比手划脚,哇哇乱叫,不知说什么。问不明白,跟她去的丫环后进门一步,连忙告诉她:"张夫人,不好了,门外有守兵,说什么也不给我们出去!"

派出去喊七月的家人也过来说:"我们也不能出去,怎么通告少爷呢?"

"岂有此理!"林容大怒,"这里是黑屋子关犯人的地方吗?为什么不让你们出去?"

她一边说着,一边就往院子里走,果然就看见押送她们来的士兵没有走,两人像木桩一样立在门口,遂大声问道:"为何不让人出去?"

一个小头目说:"元帅吩咐我们守在这里,府上的人只准进不准出。"

"我又不是这府上的,难道也不让我出去?"

"张夫人,"小头目恭敬地说,"听元帅那意思,正是因为您进了这府,才不让他们出去哩,您当然更不能出去了啊。小的们只是奉命行事,请夫人别见怪。"

"你说了实话,我不怪。"林容转身,两腿像罐铅,身子却轻飘飘的,步子也迈不开了。仿佛心中的苦胆破了,那苦汁流遍全身,连眼泪也是苦的。一夜过来,所有的辛劳、疲惫、焦虑、惊恐,都化着了苦泪呀。

王立封锁了飞檐洞,她理解;王立答应夜间行动,她相信;就是王立一时间不能搭救丈夫,她也不怀疑,军事行动,自有元帅的安排。她只是想到青苗家做点热饭菜,只要包好了,扔到那洞外,给丈夫和他的下人充充饥也是好的呀。

可是,王立为什么要怀疑我?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上山来,就得到这样的待遇?为什么还要连累青苗一家?他为什么不顾及山下受难的张大人?林容真想找个没人的地方痛痛快快地大哭一通,可是,青苗的哭诉和巧眉的叫喊撕心裂肺,这里唯有自己是生过孩子的人,只有自己能帮她们一把了。

她擦去泪水,暗祝丈夫保重,再转身走到院子大门口,和颜悦色地对看守说:"既然元帅有命令,我们服从就是了。可是安节夫人的儿媳妇要生孩子了,你们出去一人帮她找个接生婆来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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