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晨在妈妈，还有外公外婆和陈言明的呵护下正在一天天长大，每次文素苡静静的看着他喝奶的时候都会感叹到生命的强大与不可思议，十月怀胎，就孕育出了这么一个可爱的小生命，然后看着他的成长，就像自己也在程瞻一样。

可是她自己的童年里，永远都只要爸爸，不管什么时候，都只能看到爸爸的身影，小时候每天都是爸爸接自己回家，学校开家长会每次也都是爸爸去，有时候爸爸没有时间，老师就会问“那你妈妈呢，她也不能来吗？”每次被问到这样的问题时，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照搬爸爸的话“妈妈去到了很远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说到这，老师也就明白了，可是后来文素苡才明白，妈妈离开了她和爸爸，不知道去了哪里，可能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爸爸只是不想让她伤心，可是爸爸不知道的是，她远比他想象的要坚强。她从小就是一个缺少母爱的孩子，每次看到别人的妈妈对她们的孩子照顾得无微不至，文素苡都会非常羡慕那些孩子，虽然爸爸对自己也很好，他也有很努力的去弥补那份爱，可他终究不是一位母亲，那份爱只要来自母亲才是它原来的味道。

“瓶子里的奶都喝完了。”文父走过来见文素苡正一个人在发呆，提醒她说。

文素苡一下回过神来，看了看瓶子里，果然已经喝完了，晨晨还在玩那个奶嘴，文素苡把奶瓶拿到一旁，说:“看我这么粗心大意的，爸，您怎么没有和张阿姨一起出去走走?”

张阿姨今天早上吃完早饭，把家里的一切都打扫干净之后就被文素苡劝到外面去和她的那些玩的好的阿姨们一起走走，不能因为要照顾自己而把她一直都困在家里，老人们不应该一直都在家里，多出去走走对身体也好，可是一大群老太太，文父也不好出去一起凑热闹，就待在家里了。

“我一个男人混在女人堆里也不好，是不是，还有之前一起的那帮人也都有自己的事，不过这样也好，我们父女俩都已经好久没有在一起唠唠嗑了，今天我们都有时间，在家里和你聊聊天也不错，是不？”文父边逗晨晨边说。

文素苡想想，上一次和爸爸一起像这样坐着聊天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这样的机会的确很难得啊。

文素苡突然想到了什么，对文父说:“爸，你该不会是因为张阿姨不在家，你无聊才来找我的吧。”

文父笑了笑，说:“怎么，你爸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吗？”

“好了，我开玩笑的，你在我心里是最棒的，最宠我的，也是我最爱的人。”文素苡说，“我说的句句属实。”

“好好好，我相信你，我的好女儿。”

文素苡把晨晨抱在怀里，看起来他好像有点困意，婴儿就是这样，需要充足的睡眠，吃饱了就睡，饿了就又吃，然后再继续睡。

文父看着自己的外孙，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他捏着晨晨的小脸蛋，慈祥的笑着，说:“你小时候和晨晨一样，都是这么可爱，但是你没有他乖，他可以这样一动不动的睡着，但是你却经常哭，那个时候可真是让我受了不少苦啊。”

“我怎么不记得我小时候很调皮啊，我觉得我很乖啊，比晨晨还要乖。”文素苡不知是哪来的自信这么说。

文父仍然保持着老父亲般慈祥的笑容，没有说话。

“对了，你刚刚在发什么呆，连奶喝完了都不知道。”文父回到了最初的话题。

文素苡愣了愣，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到了自己小时候的一些事，想入神了。”

说到小时候，文父就知道文素苡想的是什么了，那是她人生最大的一个缺憾，他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完全代替那个位置，就算自己对她再好都不行，因为那是不一样的，那种感觉是他不能给的，不然世间为什么会同时有爸爸妈妈的存在，而不是只有爸爸或是只有妈妈。

“我知道这是你心里一直都不会好的一块伤疤，但是现在你张阿姨出现了，我也希望能让你好受一些。”文父说着，他自己也觉得对不起文素苡，让她来到了这个世界，却没有让她过得最幸福。

“爸，你错了，我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而不好受，因为时间并不允许我想它太多，张阿姨，不对，妈的出现确实让它改善了许多，甚至可能痊愈。”文素苡语气平淡的说着，但是字里行间却隐隐透露着对张阿姨的喜欢和赞赏。

听到文素苡对张阿姨的改口，文父还是挺惊讶的，他都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改的。

“你什么时候对你张阿姨改口叫妈的，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文素苡想了一下，自己好像是没有告诉过文父这件事，她说:“张阿姨没有告诉你吗，就这两天的时候吧。”

文父一脸毫不知情的样子，他是现在才知道。不过这样也好，这样的话他们就更像是一家人了。

文素苡对文父说:“爸，你说为什么我们家的孩子都不能同时受到来自父母双方的爱呢，小时候我没有体验过母爱，对它仅存在于幻想里，现在晨晨出生了，又可能不能体会到父爱，为什么这两者就不能兼得呢，别的孩子那么容易得到的东西为什么在我们家就这么难呢?”

文父没有想到文素苡居然会这么问，他说:“但是我们现在过得还挺不错的啊，每天想休息就休息，想玩就玩，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这样想想，之前的那些都不算什么了，晨晨现在还小，他会有自己的父爱的，你难道真的就不想回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