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天花板又想了会，在秦爷身边的这些年，为了自保他存了不少钱，想着以后带玉华走，如今谁也走不掉，都陷在泥潭里。
“秦爷难道什么都没留下？”
“被处理的很干净。”
“他有写日记的习惯，看样子也被处理了。”
他们在秦爷家并没有找到日记，如果是纸质的话，很有可能是被拿走，如果是写在自己注册的账号里，很有可能会保留下来。
“你提供的信息很好，谢谢。”
李列今天十分配合，说了许多有用信息，若是他一开始肯配合，案子而不至于进行的这么艰难。
陆桑从审讯室出来脸上扬着笑容，肖左臂弯里夹着记录本，走到楼梯口时回头看她：“心情不错？”
“嗯，难得有点进展，李列说了不少实话，秦爷的笔记本是关键。”
肖左分析:“如果被拿走的话，基本等同于线索断了，若是他写在自己账号里，保存下来的可能性比较大。”
“嗯，我去通知老许。”
陆桑急着往楼上跑，肖左忽然拉住她帽子，陆桑被拉的后退一步，差点从台阶上掉下来，一只脚已经悬空，肖左顺势从后面接住。
稳稳的公主抱，陆桑脑子顿时一片空白，这里还是警局，肖左竟然做出这种事情来，万一被同事看见怎办。
“放手。”陆桑压低嗓子警告。
肖左裂着嘴里笑:“我要是放手，不怕掉下来？”
“放手。”
“好。”
肖左真的把手松开，就在陆桑自己扶着扶梯起来时，他用胳膊撞了下她肩膀，陆桑身子一歪，再一次掉下去。
这次肖左没从后面接住，直接从前面抱住她，两人身子紧紧贴在一起，陆桑脑袋被他搂在胸口，鼻尖全是他身上的气息，干净的，夹杂着点烟味。
她甚至是听见他怦怦的心跳，和自己的一样快，陆桑又气又羞，怎么这么不正经，和他的性子一点不搭。
“肖左，你……”
“前面后面都抱过，你说怎办吧？”
陆桑没见过这么无耻的，打吧肯定是打不过，骂吧又显得自己像泼妇。
她紧咬着唇，绕过他就要走，不打算陆续讨论下去。
肖左大步走在她旁边，故意逼的她贴着墙走，陆桑干脆不走了，她停下，他也跟着停下，特不要脸。
“肖左，你有病啊。”
“嗯，相思病，治吗？”
尼玛，又跑来撩她，陆桑哭笑不得，他能不能正经点，眼下不要脸的没形了。
“治不了。”
“那还得继续病发呢。”
他一手插在口袋里，冷酷的望着她，陆桑被他看得脸皮子绷不住了，扭头继续往前走。
肖左继续拦截她，一小段路两人走走停停，陆桑几番停下来欲打他。
老许站在楼上台阶上，目睹了肖队无耻的整个过程，并且默默地给他的行为点了一个赞，实在太爷们了，陆桑被折腾的跟小媳妇似得，只有肖队这样的才能收服了冰山美人桑桑。
陆桑站在空调下吹风，察觉到有视线射过来，她扭头看过去，肖左靠在单人沙发上看她，眼神没有丝毫的闪躲。
她索性移到旁边去，放下椅子准备睡觉，从柜子里拿出毯子来：“麻烦关个灯。”
晚上加班结束经常睡警局的躺椅，陆桑侧着身子，很快肖左把灯关了，办公室里陷入黑暗，只有肖左电脑屏幕还亮着，发出淡淡的光。
陆桑翻个身脸对着里面，刚把头发撸到后面，忽然听见脚步声，一开始以为是向着这边走来，全身开始紧绷，后来脚步声停顿了下，接着慢慢远了，他推门出去。
肖左关上门径自往天台走，冬夜过了12点的天台，寒风凛冽，几乎如刀子一般吹在人脸上，肖左抖着身子点了根烟，靠在柱子上腾云驾雾起来。
冷风吹得脑子清醒许多，甚至是连心情也平复许多，最近发生的事情有点多，也许是他逼的太紧。
肖左对待这段感情越发显得没信心，陆桑的不确定因素太大，她背负的东西多，又不愿意让人分担，甚至是连一丝秘密也不愿意被窥探。
“小妖精。”
肖左吐出这几个字，兀自笑了起来，抖抖指尖的烟蒂，被风吹的到处都是，他深呼吸几次后摸摸自己唇角，吻她的感觉真不错，怪不得那么多人愿意往爱情的坟墓里跳，他也不例外。
肖左出去有二十分钟了还没回来，难道他大晚上的回去了，陆桑拉着被子起身，办公室空调温度高，屋子里暖融融，她侧过身子微微靠在墙上。
想起今天肖左的无赖，甚至带着孩子气的一面，这是她从来没见过的，也让她束手无策。
陆桑看向他关着的电脑，也不知他是否回来，套着鞋子过去把他电脑关上。
他电脑屏幕上是一张照片，陆桑一眼认出照片的拍摄地，而照片里的背影恰好是她，虽然看不见正脸，不过办公室的人应该都能认出来。
整张照片里全是白雪皑皑的静谧模样，唯有左下角一个黑色背影，裹着厚厚的羽绒服，脑袋恨不得缩进衣服里，身姿并不好看，竟然被他放在电脑桌面上。
她准备关机的手顿住，当做什么也没看见的离开，重新躺回躺椅上，拉过被子捂住脑袋。
肖左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她，就连简单的事情也被扒出来，她是露出了什么马脚，让他察觉到？一直以来都进行的非常小心，上学时没有朋友，甚至不敢交朋友，没有人能说说心里话，这样可悲的人生她已经走了许久。
陆桑担心肖左知道了，是不是其他人也能查到，眼下又不好意思去肖左那边问是如何认出她。
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陆桑估算着肖左出去的时间，就在她快要睡着时，肖左推门进来了。
她把被子拉下来，刚呼吸几口新鲜空气，肖左的脚步声似乎朝着这边来。
陆桑捏着被角眼睛紧闭，不晓得他要做什么，许久之后感觉他依旧在床边上，没有走开的意思。
他的视线太过强烈，陆桑琢磨着要不要拉被子盖住脑袋时，肖左开了口:“不要装了，睫毛一直在抖。”
陆桑瞬间破功，拉着被子坐起来，一脸凶相的看着肖左。
“大晚上不睡觉瞎晃什么？”
“晃过来看看你。”
肖左回答的迅速，陆桑无话可说，偏偏气势上又不愿意下来，肖左见气鼓鼓着嘴，伸手捏了下她脸，嗯，手感很好。
陆桑伸手就要去打他手，被肖左挡住，又捏了下。
在这样寂静的夜里，似乎格外的引人犯罪，肖左很想进一步靠近。
陆桑被他眼底的温柔吓住，警惕的看着他，肖左见她傻傻的样子，心里变得很柔和，就好像有个小刷子一直在刷啊刷。
“桑桑。”
陆桑不回应，也不点头，肖左忽然弯腰坐在床边上，躺椅本身就狭窄，他坐下后更显得狭窄和拥挤，甚至怕被他坐塌了。
“不要担心，塌不了。”
肖左还故意往下按了几下，陆桑能感觉到躺椅往下塌了点，随着他的动作一直在晃动。
“肖左，你走开，我要睡觉了。”
“睡不着。”
“你睡不着关我什么事，我要睡了。”
“我在这你能睡着？”
肖左身子半压在她腿上，陆桑瞪他也没用，肖左没有要走的意思。
“肖左，你在耍流氓。”
“嗯。”
“别逼我。”
“不逼你怎知会不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肖左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她，陆桑伸手就去推他胸口，肖左顺势按住在胸口上:“手冰成这样，被子薄了？”
“松手。”
“好，松开。”
陆桑又想给他一拳，肖左这次没握住，拳头打在他胸口，他反而笑了起来。
“桑桑，睡不着的话我们来聊天。”
“我跟你没什么说的。”
“你确定自己没什么要问我？”
陆桑顿住话，紧抿着唇，她当然有问题要问他，问他是如何知道她的身份，想了会开口：“肖左，我是简单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
肖左挑眉，唇角的笑更大：“好奇？”
“嗯。”
“求我！”
“……”
肖左抬手把他发揉乱，陆桑难得没反抗:“这对我很重要。”
“嗯，过来我告诉你。”
肖左勾勾手示意她靠近，陆桑只能倾身过去，眼看着她脑袋越来越近，肖左唇角的笑放大，手搭在她肩膀上，嘴巴凑到她耳边:“我看见你枕头下的全家福，虽是很多年前的照片，依旧能看出你现在的影子，桑桑，照片最好处理掉。”
父母出事她变换身份之后，其他的照片全部烧了，因为思念唯独留了这张，每当十分想念时，她就把照片拿出来看看，好像这么多年他们依旧陪在身边，从来没有离开过。
“就因为看了张我全家福照片？”
肖左正了正脸色：“我看过712惨案所有资料，加上你对712惨案的关注，我大概隐隐约约的猜到答案，后来问你时并没有反驳，更加说明我的猜测是正确的。”
陆桑没想到自己的不反驳倒是让肖左试探成功，未免哭笑不得。
“肖左你真的很聪明，你有把握吗？”
“不到一半。”
“看来希望很小。”
陆桑有点失望，不过很快调整过来，肖左现在没把握是没有其他证据，如果她告诉他那件事情，估计就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