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左起身站在小黑板前，不知在上面写什么，陆桑仰头看着，夏生嘀咕着：“他在分析接下来的侦探方向。”
等他写到一半，陆桑看了出来。
肖左转身：“现在邢杰住院，我们派个人在医院守着，你们谁去医院？”
“我去。”夏生自告奋勇，肖左点头。
接着肖左指了另外一条路线：“精神病院，操全在里面，陆桑你负责。”
“好。”
“剩下是远洋国际，我和卢毅负责，老胡和老许负责所有资料的调查，封队负责整个海城的进出关，一定要排查清楚。”
“好。”
任务基本上分配结束，肖左坐了下来。
“现在我们手上只有操全一个进过组织的人，肯定要好好保护，不能有意外。”
陆桑：“我懂。”
“邢杰这次的车祸老许你调查下，是人为还是意外。”
“OK。”
肖左的话刚说完，夏生忽然开口：“我觉得像是意外。”
“怎么说？”
夏生回忆了下当时车祸的发生，她的车子就跟在后面，大货车是从前面撞过来，一开始是开的好好地，忽然方向拐了过去，才撞上去。
之后虽然是及时刹住了，但依旧是撞到了车头，邢杰的车被撞的差点靠在路中间的栏杆上。
“大货车撞过来的蹊跷，一开始行驶的规规矩矩，对了，肇事者查了吗？”
老许开口：“已经调了资料，是酒驾，血液里酒精浓度几乎超了三倍，但笔录上写着肇事者思维清晰，并不曾有醉态，甚至口齿清晰。”
“明显有问题。”
肖左沉吟：“今天我会去见见肇事者。”
老许：“人还关着呢，要见就比较方便了。”
“嗯，完全不是问题。”
夏生又提出一点：“我记得当时车祸发生之后，司机是立马下车，跑去邢杰的车里看。”
封队：“有什么不对？”
“当时我的车就在后面，车祸发生之后我也停下来，当时肇事者很着急的样子，似乎没什么不对，接着司机也下来去看坐在后面的邢杰，车子撞的是车头，伤的重的反而是邢杰。”
陆桑也觉得不对对劲，但不好说，理论上伤的最严重的应该是司机。
“老许，你去医院走一趟，最好是找到主治医师。”
“嗯，我明白。”
肖左的目光看向陆桑，陆桑知道他的意思：“我会和老许一起去。”
“嗯。”
会议结束之后，陆桑和老许去医院，主治医师并不是邢杰的家庭医生，医院也不是他指定的那家，当时是因为距离车祸地点最近，所以送了过来。
陆桑找到主治医师，是一个中年男人，陆桑进去之后，老许直接关上门。
“你们是？”
陆桑出示证件：“过来调查病人的情况。”
医生更是困惑了，不太明白的看着他们。
“你们要知道哪个病人？”
“邢杰。”
“他已经转院了，现在不在我们医院。”
“当时他送来之后，是你做的手术？”
医生点点头：“是的，我当时已经准备下班，忽然送了病人来，伤者伤的不算重，在医院疗养半个月就能恢复的差不多。”
陆桑仔细观察医生的神色，说话间神态很是自然，眼睛也直视着她，并没有闪躲，看样子并没有在说谎。
“他送来时怎样？”
“有些轻度的昏迷，不算很严重，但是内脏在撞击下有些出血，需要好好休息。”
“手术怎样？”
“很成功，现在只需要好好休息就不会有问题。”
医生说的这些和老许查到的一样，陆桑看着医生，不排除他夸大其词。
“手术你主刀？”
“嗯。”
“助手呢？”
“是我们医院的进修医生，不过他现在不在医院。”
陆桑拿到进修医生的电话，因为他今天不上班。
“病人现在已经转院，这是他的转院地址。”
陆桑接过医生递来的纸条，她记得这是邢杰指定的医院，
他的家庭医生也是在里面，基本上他每次身体有毛病都会去这家。
“谢谢。”
“不客气，如果有问题需要我配合，你们尽管来找我。”
“嗯。”
陆桑拿着小纸条和老许出去，老许瞬间抽走纸条。
“我打电话问问。”
“不如直接当面谈。”
“OK。”
老许在打电话之前已经让老胡去查进修医生的资料，很快老胡传来资料，男人年纪不大，外地人，刚才医院不久，老胡连带着地址也找来。
“就在医院附近。”
“去看看。”
陆桑在去找进修医生之前，特意去找了当时参加邢杰手术的护士，得到的口供和主治医生的一样，按照目前的口供来看，邢杰确实是受伤了，需要养伤一段时间。
“老许，司机没受伤，邢杰却伤了内脏，这种可能性大吗？当时他是坐着后面。”
老许挠挠脑袋：“我看过车祸后瘪下去的车头，以及当时的监控录像，可能性不是很大，受力部分是车头，由于惯性前面的人受到的冲击比较大。”
“我也这么认为，理论上伤的最严重的应该是司机。”
“嗯，这种情况比较合理。”
可是现在司机没事，车祸当时就下车，一点事情没有，邢杰却需要养伤半个月。
“我找不到邢杰装病的理由。”
“会不会是他知道有人跟踪他？”
“难道就是因为知道有人跟踪，所以就把自己弄残了？这个理由牵强，他也没有这么笨吧。”
老许又抓抓脑袋，实在是不明白，诡异的很。
“不想了，慢慢查下去，总归是会有结果。”
陆桑按照地址去找了进修医生，开门的是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一脸一疑惑的看着他们。
“你们找谁？”
陆桑报出进修医生的名字。
“哦，进来吧，他住那个房间。”
手指一指，是另外一间房，屋子里还有两个女人，看样子是大家一起合租，这种现象在医院附近很多，租房子的大多是在医院上班的护士和医生，他们基本上都是外地人，在本地买不起房子。
老许敲门，陆桑站在后面环视一圈，屋子里乱七八糟，许多东西就堆在客厅，就差没有落脚的地方。
很快卧室的门开了，进修医生裸露着上身睡眼惺忪的来开门。
“你们是？”
“找你的。”
老许凶巴巴的进去了，陆桑站在门口没进去，外面几个女的好奇的看着她。
一个大胆的搭话：“你是警察？”
“嗯。”
“他犯事了？”
“没有，医院的事情，问他几个问题。”
女人拍拍胸口：“那就好。”
“你们合住了多久？”
“没多久，他才搬来，平时基本上没接触，门一关谁也不知道是谁。”
看样子进修医生并不和其他人交流，陆桑说了声谢谢，在门外等了会后老许出来。
从屋子里出来之后，老许忽然扭着头说话：“进修医生说他听到邢杰父子的对话。”
“什么对话？”
“装病的事情。”
“几个意思？”
“邢杰的内脏出血是他自己身体脆弱的原因，经不起撞击，所以造成内出血，但他卧病在床却是其他原因，是为了做给公司的那些人看。”
“为何？”
“这个我也不知道，大概远洋国际内部有大的变动吧。”
陆桑依旧是没想明白，邢杰这么做的意思，他难道是想退出公司的运营？似乎不太可能。
和邢灏的谈话里，邢杰只是在慢慢放手，不会一下子就放手，公司是一个大摊子，里面事情太多，不是一件两件，一下子放手，很多事情都会乱了套。
“现在医院这边没有说谎，就看肇事者了。”
“等肖左的消息吧。”
陆桑让老许先回警局，她要去精神病院。
等老许的车开走之后，陆桑打车去了精神病院，今天天气很好，医护人员带了不少精神病人在楼下小花园，陆桑看他们痴痴傻傻的样子，想起操全说的话，如果提高一个人的精神承受力，大概就不会变成这样。
如果他们的研究用在该用的地方上，也未必不是件好事，只可惜用错了地方。
陆桑在外面站了会后上楼，通往操全房间的楼梯口站着他们警局的人，陆桑走过去问了情况。
“他怎样？”
“还是那个样子，不过提出出去走走。”
外面阳光明媚，陆桑大概明白他的心情。
她在门外等了会之后推门进去，操全坐在床上，手里拿着她女朋友的骨灰，好像是在怀念过去。
一个明知道自己要死的人，会更容易回忆起过去。
“你来了。”
“嗯。”
“我有预感他们会来杀我。”
“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操全摸摸自己心口：“这里告诉我。”
“放心吧，会有人保护你。”
“无所谓，活的长短对我不重要。”
操全把骨灰放回抽屉：“你今天来做什么？”
“跟你聊天。”
“我可不是个健谈的人。”
“你上次说如果提高一个人的精神承受度，就可以减少脑部的刺激。”
“嗯，是这样。”
“药物研究出来？”
“你想做什么？”
“想试试。”
操全瞥了她一眼：“没有人知道是否有后遗症。”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操全显然是不相信她，她不会无缘无故说起这个。
“我这里有很多种杀人的方法，甚至死时死者可以非常的痛苦。”
“比如？”
“注射各种药物。”
“毒气你可以吗？”
“研究过，只是不太好用，容易误伤了自己，而且只有在封闭的空间里实施。”
“你很有心得的样子。”
操全笑的狂妄：“这是我的工作，我可以让一个人死的毫无知觉，也可以让一个人死的惨不忍睹。”
“这些制作全部在你脑子里？”
“当然。”
陆桑出去拿了张纸进来，直接递给操全。
“你什么意思？”
“你知道我的意思。”
操全直接把纸撕掉：“我不会告诉你们，那是我的成就，我带来的也会带走。”
陆桑完全不理解他的思维：“可以造福更多人不好吗？”
“呵呵，其实是你想用来对付谁吧。”
操全毫不留情的戳穿：“真怀疑你到底是不是警察，大概每个人都有阴暗的一面，只是没想到你也有。”
“你太高估我。”
“难道你心里没有要杀的人，恨不得他去死，可在这个遵纪守法的社会又不能做出违法的事情，只能忍着，一直忍着，不敢告诉别人，那种感觉你没有吗？非常的痛苦，经常痛苦的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