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左也有私心，一旦查了远洋国际，连带着刑灏的父母也会查，甚至连刑灏本人也会查，有多少感情经得起折腾。
“别到时候分手了怨我。”
“你太低估我，爱情不是我的全部。”
“那最好。”
肖左喝完一杯咖啡，杯底朝她：“续杯行吗？”
“给我吧。”
陆桑去厨房煮咖啡，肖左靠在沙发里，菠菜蜷缩在脚边，偶尔摇摇尾巴，他准备去把它抱起来，菠菜忽然撒开腿跑到卧室，直接跳到她床上。
肖左跟在后面进去，准备伸手把它捞过来，菠菜钻进被子里，露出个脑袋在外面。
他站在陆桑的卧室里，蓦地瞥见枕头下压着的照片，肖左微微眯着眼，照片里三个人，一男一女中间站着个小女孩，她在女孩子的脸上看出陆桑的影子，而另外的一男一女他记得在哪里见过，只是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咖啡好了。”
肖左回过神来揪住菠菜一起出去，陆桑站在客厅看他们一人一猫。
“菠菜似乎很喜欢你。”
“谁让我是个合格的铲屎官。”
肖左脑子还停留在那张照片上，目光扫过陆桑的脸，和小女孩似乎也不是那么像，只是神韵有些像。
第二杯咖啡喝完之后，肖左提出离开，陆桑送他出去。
肖左坐在车里没急着发动，闭着眼沉思，很快想起在哪儿看见的人。
穿过大厅，沿着走廊一直走到尽头，肖左在外面登记完直接进去，按照记忆里的位置，准确找到档案，翻开里面夹着的照片，许多事情都明朗起来。
重新放回去，肖左出了档案室，门外登记的老大爷开口：“大队长这么晚了还来查案。”
“想起点事情过来看看。”
“找到了吗？”
“嗯，找到了。”
肖左在停车场抽了根烟后驱车离开，漆黑的眸子专注的看着前方，为自己窥见的秘密心惊，当年712惨案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秘密，还有她这些年来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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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城的第一场雪来的早，一早起来外面飘着白色棉絮，从空中缓慢落下。
窗子稍微开了条缝，明显感觉到寒冷，陆桑老老实实的裹着羽绒服去上班，大街上一眼望去基本上都穿着羽绒服，也有一两个爱漂亮的穿着薄薄的裙子，在寒风中冻的瑟瑟发抖。
陆桑第一个到办公室，立马开了空调，调到最高温度，等温度上来之后才脱了外套。
老许第二个到，缩着脖子从外面冲进来，嚷嚷着冻死了。
“桑桑来这么早。”
“也刚到一会。”
“海城的冬天简直是要冻死人。”
“这么多年还没适应？”
老许不是本地人，他们那儿可以集体供暖，但在南方只能开空调。
“依旧怕冷，关键是湿冷，和我们那边的冷不一样。”
“我虽是南方人也还是扛不住。”
陆桑又缩了缩脖子，手里捧着热水小口小口喝着，肖左带着一身寒气推门进来，肩膀上落了不少白雪。
老许忽然叫起来：“肖队，外面下雪了，你就穿一件夹克，过秋天呐。”
陆桑也看过去，肖左身上穿的依旧是那天去他家时的夹克，只不过戴了口罩和围巾，一身装备看着就单薄，确实是像在过秋天。
“不冷。”
“肖队肯定是内心火热，我懂得。”
“……”
肖左的视线落在陆桑身上，她穿了件羊毛衫坐在空调下喝热水，脸蛋被热风吹得红红的。
“今天要出外勤，老许跟我一起去。”
陆桑不想被特殊待遇，也搁下杯子起来：“我跟你们一起去。”
“你留在办公室看资料，吴松逸的案子还没结，你尽快熟悉。”
“好。”
肖左带着老许出去，陆桑去他桌上搬来资料，上面是秦爷的口供，他一口咬死不知吴松逸劫持她和流光贩毒，现在属于被保释状态，暂时没有直接证据指明，也拿他没办法。
下面是吴松逸资料，标注的是逃亡，罪名贩毒和囚禁、杀害警务人员，这些罪名随便一个也能让他死。
最下面的是李列的资料，他再次被抓起来，罪名贩毒，判刑还没下来。
陆桑把三个人的资料贴在黑板上，用笔在上面画，李列是秦爷的人，秦爷和吴松逸是合作伙伴，吴松逸背后还有人，不知秦爷是否和幕后人接头。
如今吴松逸失踪，想要找到幕后人，似乎只能从秦爷下手。
陆桑把资料整理好，单独拿出秦爷的仔细翻看。
“桑桑，你的花。”
她抬头见快递小哥站在门口，怀里抱着束玫瑰花，花上落了白雪，白色和红色融合着。
“谢谢。”
陆桑签收了花搁在桌上，老胡回头望着她。
“有话要说？”
老胡平时话少，陆桑身子支在办公桌上竖着耳朵。
“桑桑，你被绑架的那些天，我见过刑灏来找肖队。”
“单独找他？”
“嗯，不过我们也不知道什么事情。”
陆桑捏着花瓣，没意识的扯下一瓣，刑灏来找肖左，也许是为了打探她的事情吧，男人间的事情她不想细问。
“老胡，流光现在怎样？”
“还在营业中，只是我们的人隔三差五去，生意一落千丈。”
“肖队的意思？”
“嗯，当时秦爷不肯招，肖队就让人天天去搜搜，现在外面都在传流光藏毒，损失几乎大半的客流量，假以时日流光估计要关门了。”
“呵呵，流光可是海城最大的会所，不知下一个是哪个会所冒出头。”
这也不是他们关心的事情，只要不违法就行。
下午肖左和老许一身雪回来，陆桑才知道他们是去远洋国际，例行公事录口供。
“你们录刑灏口供？”
“嗯，刑灏和他父亲邢杰，真没想到远洋国际创始人素质那么好，难怪刑灏相处起来没架子，原来是有个那样的父亲。”
陆桑插嘴：“到底哪样啊？”
“桑桑你没见过邢杰，身为大公司创始人一点架子没有，到了中午请我们去吃饭，我以为是大酒店，没想到他带我们去的是员工食堂吃普通小炒，反而让我对他刮目相看。”
陆桑听完没说话，站在角落里的肖左扫了她一眼接话：“还有最重要的人没录口供。”
“吴明，吴松逸的父亲？”
“嗯。”
“让我去吧。”
肖左没反对：“吴明一会到警局，你跟我一起下去。”
“好。”
吴明的资料老许递来：“他算是远洋国际的老功臣，从邢杰创意初期起一直跟在他身边，现在依旧是邢杰身边的红人，都说他是邢杰的影子，邢杰在哪他在哪。”
“这么说邢杰所有的事情，他应该都知道。”
老许抓抓脑袋：“理论上应该是这样。”
陆桑坐在空调下面看资料，肖左走过她办公桌时看见上面放着的玫瑰花，眼角一抽。
伸手在她桌上敲了下，陆桑抬头看过去，用嘴型询问怎么了。
“出来。”
陆桑搁下资料跟在他后面出去，老许恰好瞥见，脑袋从电脑后面伸出去看了眼，怎么办，怀揣着那么大的秘密竟然无人诉说，他要被憋死了。
如果非要站队，他还是愿意站在肖队这边，毕竟是自己的偶像。
肖左站在楼梯口，陆桑盯着他宽大的背影，肩膀上一片水渍，约莫是肩膀上的积雪融化造成。
“什么事？”
“恭喜你，根据我初步判断，刑灏没问题。”
“那就好。”
“不问我邢杰怎样？”
陆桑咬了下唇，眼里有些不屑：“我个人认为越是注意细节、笼络人心的人内里不会如表面这般平和，一个能让远洋国际走向世界的创始人，哪会那么简单。”
肖左从她话里听出对邢杰的偏见，再次想到她隐藏着的秘密，于心不忍起来。
“你对他有偏见？”
“没有，就事论事。”
“有没有想过，很有可能他会是你未来公公？”
陆桑冷笑一声：“肖队，不必试探我，我分得清轻重，正义和爱情我的选择永远是正义。”
“那就好。”
肖左绕开她离开，陆桑靠着墙上没急着走，刑灏和邢杰的关系，她有必要找个时间和刑灏好好聊聊。
陆桑刚回到办公室，吴明来了，她跟着肖左下去录口供。
吴明年纪和邢杰差不多，看着却比邢杰苍老不少，黑发里冒出不少白发，一张脸也显得无比苍老，眼袋深，眼圈黑。
“吴明，吴松逸的父亲。”
“嗯，很抱歉犬子给你们造成麻烦。”
吴明说话时眼神犀利，陆桑察觉到他目光在她脸上扫了几圈后又垂下。
“下面的问题你如实回答。”
“好，我会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们，我儿子能减刑吗？”
“可以。”
肖左翻开记录本，中指夹着笔：“吴松逸不和你们住在一起？”
“嗯，他回国之后就一直住在外面，我也管不到他，儿子年纪大了，做父母也不能老管着。”
“吴松逸进远洋国际工作是你的意思？”
“对，我在远洋国际也算是高管，就想他也进来，毕竟每个父亲都想给子女铺路。”
“吴松逸经常去流光你知道？”
“知道，年轻人压力大去那种地方减压我觉得很正常，也没有拦着。”
“和他相处中没发现不对劲地方？”
“没有，我和他除了在公司见面，私下见面的次数不多，从小他和我就不亲。”
吴明说的口供和他们查到的相吻合，吴松逸和吴明关系确实不怎样，父子俩交流甚少。
“吴松逸出事后有联系你？”
“没有，我知道事情也是警方通知，我儿子现在还确定活着吗？”
肖左转动着笔：“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