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通电话并没有消除刑灏的疑虑，他心里还有许多问不出口的疑问，陆桑这边问不了，也许只能去问他的父亲。

“邢总，下午的会议还开吗？”

“暂停吧，放到明天上午。”

“好的。”

刑灏在窗子口站了会，扭头出了办公室，秘书以为他要出去，忙跟在后面：“邢总，您先签了这个合同，一会要用。”

刑灏摆摆手：“我一会回来，先放我桌上。”

他去了父亲办公室，在门外遇到他的助理黄杨，自从吴明死了之后，父亲身边的亲信变成了黄杨，他跟黄杨并没有多少交情。

“邢董在里面。”

“我父亲最近天天晚上应酬？”

“嗯，有时是跟朋友喝两杯。”

父亲的行程他知道的不多，大多数是从母亲那边得来。

刑灏推门进去，父亲正在泡茶，办公室里茶香四溢。

他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父亲递来一杯茶，刑灏捏着咖啡色的茶杯，茶色清淡，抿了一口。

“怎样？”

“味道不错。”

“找我有事？”

“嗯。”

刑灏也不隐瞒，他来确实是有重要的事情，搁下杯子。

“我听说这几天一直有警察找你？”

邢杰松了松领带，神色淡漠：“听谁说？”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真的有警察在找你？”

“嗯，过来问点事情。”

“什么事情？”

他紧追着问，邢杰皱了皱眉头：“你怎么关心这种事情，谁在你面前嚼舌根？”

“不能说？我是关心你，毕竟警察三天两头往这里跑不好，不知道的还以为远洋集团的负责人犯罪，传出去对公司也不好。”

刑灏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不过也是他找的借口：“警察来找你到底是什么事情？”

“不是大事，多年前的事情，大概是要重新调查当年的案子。”

“什么案子？”

“712惨案，你简叔叔的案子，现在警方不知什么原因要重新调查，过来问了些问题。”

“那个案子你知道多少？”

邢杰眉头蹙的更厉害，丢下手里的杯子：“你觉得我跟案子有关？”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简叔叔的案子过去这么多年一直没找到凶手，我也很心痛，好好地人忽然就没了，还是一家子都没了，当时我和你母亲也受了不少打击，你出国之后，有段时间你母亲身体不好，也是跟这件事情有关。”

“当年简叔叔得罪了人？”

“我不知道，那个时候公司遇到难关，若是没有资金周转的话就是破产，我们已经准备要破产，没想到在破产前夕他们被杀。”

“印象里简叔叔一直是个很谦虚的人，怎么会得罪人。”

“不知道，我也奇怪，那个时候我也害怕，害怕凶手会找上自己，所以尽快申请破产，之后做了其他工作，那几年我们家日子也不好过。”

刑灏没接话，父亲宣布破产他是知道，后来他就被送出国，每年在国外的学费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母亲的工资不高，家里的积蓄也全部砸进公司里。

“父亲，远洋国际是你一辈子的心血。”

“这个公司迟早是要给你，你要好好打理，不能让他衰退了，我不希望在我有生之年看见。”

“我会的。”

“你还有问题？”

刑灏手指摸摩挲着杯子：“当年我们家哪来的钱送我出国读书？”

“你这是什么意思？”

邢杰明显的不高兴：“你在怀疑你父亲做了违法的事情？”

“我只是想知道事情的原委，哪来的钱？”

他目光紧盯着邢杰，丝毫不退缩，邢杰气的捏了几下拳头：“当时你母亲的钱，还有些是你外公家里房子拆迁的钱，，听说我们想送你出国读书，经济上赞助了些。”

刑灏松了口气，还好父亲的答案让他信服，当时外公确实是手里有些钱。

“我不知道你在哪里听来的疯言疯语，我跟你简叔叔的死没有关系，我和他是多年的朋友，怎么会去害他，你这样跑来质问我，有考虑过你父亲的感受？”

“对不起。”

邢杰起身，并不接受他的道歉。

“你走吧，有时间回去看看你妈。”

邢杰一副不愿多交谈的神色，刑灏也不好继续停留，搁下杯子离开。

******

白天刑灏给她的电话，让她一直心里不安，就连刑灏都开始怀疑，觉得奇怪，那个人为何一点动作没有。

陆桑洗完澡躺在床上苦思冥想，忽然旁边的位置凹陷下去一块，肖左掀开被子上来。

“不睡？”

“睡不着。”

陆桑靠在枕头上，手里拿着本财经杂志，心思并不在杂志上。

肖左拿过杂志翻了几下，接着扔到一边去。

“想事情？”

“也不算是。”

“说说看。”

陆桑心里乱七八糟，好像无数头牛在里面踩来踩去，聋拉着脑袋：“今天刑灏给我电话了。”

肖左听见刑灏二字，浓黑的眉头蹙了下，很快释怀：“他找你什么事？”

“他问了你最近去找邢杰的事情。”

“我曾在远洋国际遇到过他。”

“他猜测邢杰是否跟712惨案有关。”

“你怎么说？”

陆桑脑袋趴在他身上：“我告诉他没关系，肖左，我担心。”

“没必要担心，他已经是成年人，有自己的分辨能力。”

“如果有天和他站在对立面，我怕自己下不去手。”

“你这样说不怕伤我的心？”

陆桑摇摇头，眼神坚定的看着他：“肖左，你不会。”

“这么确定？”

“嗯，你自信。”

“呵呵。”

肖左搂着她脖子并不说话，陆桑还在琢磨那件事情。

“你在远洋集团遇到刑灏时，他没说什么？”

“嗯，他又能说什么？”

肖左的手开始不老实，陆桑觉得胸口发痒，瞪了他一眼，肖左当做没看见，继续不老实。

“最近还会去远洋集团？”

“暂时不会去，该问的都问了，没找到漏洞。”

“哦。”

肖左开始手脚并用，陆桑动了几下被他按在床上，有种来受死的感觉。

“快点。”

“这种事情急不来，知道吗？”

“我还要跟你说其他事情。”

肖左咬了口她的下巴，语气不满：“这个时候就不要说其他事情，专心点。”

在情事上，肖左一直很积极，反而显得她不那么积极，有些冷淡。

“肖左，沈嘉什么时候走？”

“这种时候不要提其他男人的名字。”

肖左生气的在她锁骨上咬一口，陆桑疼的差点叫出来，想到还在客厅的王琴，硬生生忍着。

他似乎是爱极了她此刻的样子，再次咬了口，陆桑使劲在他腰上掐了把，总不能她一个人疼吧，总归是要拉着一起。

“你倒是掐的顺手了。”

“你倒是快点，不做就下去。”

肖左被她着急的样子逗乐了，对着她嘴巴又咬了口：“桑桑，我就喜欢你这样。”

她到底哪样了啊，能不能改啊？

昨晚闹腾的厉害，早上陆桑差点起不来，在这种事情上吃亏的总是女人，他一早神清气爽，陆桑揉着腰心情就不那么每秒了。

肖左也察觉到她不美妙的心情，主动帮她选了衣服：“今天穿这个。”

“换件。”

“我喜欢看你穿白色。”

“我今天要穿黑色，黑色更贴合我的冷漠。”冰山美人的外号就是这样来，陆桑穿了一身黑出门，在穿暖花开的季节显得和其他女人有些格格不入，毕竟女孩子大多是喜欢穿鲜艳的颜色，陆桑并不在意自己的打扮，横跨在机车上：“你去哪？”

“买早饭。”

“我在这里等你。”

陆桑看见肖左走到早饭摊子跟前，她低头看手机，时间已经不早了，估摸着等到办公室是要踩点。

她看完时间，忽然进来一条短信，来自陌生号码，陆桑点开：“想知道712惨案？来这里。”

很快又进来一条短信，上面写的是地址，陆桑看看四周，直接把号码发给老许，接着回拨号码，那头无人接听，等肖左买完早饭回来，陆桑再次拨打电话，那头已经变成空号。

“怎么了？”

“有人给我发了这个。”

陆桑把信息给他看，肖左扫完十分冷静：“打过去看看。”

“已经是空号。”

“呵呵，是想引你过去。”

“嗯，我知道，但我还是想去。”

肖左也不阻拦：“想去就去吧。”

陆桑见他异常冷静，扯了扯他袖子：“明知道是个全套，你还让我去？不担心？”

肖左把早饭塞她手里：“因为我会跟你一起去。”

“我以为你会拦着我。”

“难道我拦着你就不去了？”

陆桑被肖左反问，她咬了口包子摇摇头：“谢谢。”

手机被肖左拿去，他开始在地图，准确定位到约定地点。

“找到地点？”

“嗯。”

地址是在郊区，陆桑一听是在郊区，下意识觉得会有危险，郊区人少，方便对付他们。

“你带枪了？”

“嗯。”

“OK，出发吧。”

陆桑戴着头盔，肖左坐在身后，发动机车。

春天的风吹在身上暖融融，明显感觉到温度上升，陆桑机车骑的飞快，肖左坐在后面搂着她腰肢大声喊道：“一会别冲动，知道吗？”

“我跟着你走，这样行了吧。”

“嗯，如果对方人多，我们就先撤。”

这真的不像是肖左的风格，他什么时候害怕对方人多了？完全是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