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桑把肖左带去小花园，指着断掉的树枝：“我看了应该是今天。”
肖左拿着断掉的枝桠看，颜色鲜艳，甚至水分还没干：“不仅是今天，断掉的时间不会超过三小时。”
肖左看完枝桠后看地面，陆桑没敢多走动。
“过来。”
陆桑走到草坪上去，把位置腾给肖左。
“如果人是从上面窗户跳下来，一百多斤的人肯定会在半湿不干的泥土地上留下痕迹，但周围并没有。”土地上除了陆桑的脚印之外没有其他脚印。
“他是不是在脚上套了东西。”
“不排除这种情况。”
肖左又看了小花园其他地方，依旧是没有脚印，只能说明来人心思细腻。
“进去吧。”
两人从前门进入，陆桑第一时间往楼上走：“我去上面看看。”
肖左不放心跟着一起上去。
“人都走了，暂时不会回来。”
“我们今天运气不错。”
“只可惜没抓到。”陆桑怀疑回来的是吴松逸，他是不是回来找东西。
书房门开着，陆桑踏入时脚步放缓，肖左忽然拉住她手：“我先进去。”
他手里拿着枪，颇有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书房里无人，因为窗帘被拉上显得屋子暗沉，陆桑迟疑了会去拉开窗帘，屋子里顿时亮了起来。
“书桌被动过。”书桌上的书显得几分凌乱，不是上次离开时的样子。
陆桑过去拿起被翻开的书，不过是普通的诗集。
“吴明竟然也看小清新风格的诗集。”
“人不可貌相。”
“如果是吴松逸回来，他为何要动这本书。”她左右看看也没发现特别的地方。
“不排除是他制造的障眼法。”
声东击西？肖左说的也不是没道理，若真是这样这本书就是陷阱，把他们的视线引过去，思考为何动这本书。
“我去看看卧室。”
书房交给肖左搜查，陆桑走到对面卧室，第一时间去搜查衣柜，吴明的衣柜里衣服挂的整整齐齐，和秦爷的差不多，分类的很好，但他们穿的牌子不一样，陆桑发现吴明比较喜欢穿国际大牌，随便一件衬衫拿出来也是几万块。
一件件衬衫看过去，特意注意着纽扣，陆桑找出几件同纽扣一个牌子的衬衫扔到床上，几件衣服都没有少纽扣。
也有可能衣服早就扔掉了，沾了血的衣服还放在家里胆子未免太大。
陆桑把衣服放回去，回头见肖左走进来。
“有发现？”
“没有。”
肖左看了眼衣柜的方向之后去了别处，陆桑拉上衣柜门。
他人走到外面阳台，摸出口袋里的那枚纽扣：“查查吴明在国内专柜买了几件衬衫。”
“只能先这样。”
“嗯。”
就算没有现场证据，也能证明吴明当天晚上去了秦爷家，视频证据让他百口莫辩。
肖左站在阳台上站了会后开口：“先回去。”
“嗯。”
陆桑走在他后面，口袋里的手机在震动，拿出来看了眼来电显示，就在她犹豫接还是不接时，走在前面的肖左忽然停下脚步，陆桑直接撞了上去，手机“啪”的掉在地上，震动恰好停止。
肖左弯腰捡起：“挂了。”
“给我吧。”
手机还在他手里，肖左没有给的意思，很快手机再次震动，肖左看着上面的来电显示。
“接吗？”
“给我吧。”
“邢灏经常给你电话？”
陆桑摇头，肖左滑动接听键，陆桑以为他要接电话，下一秒手机放在她耳边。
电话里邢灏柔和的声音传来：“桑桑在忙？”
陆桑盯着站在面前的肖左嘴唇轻动：“嗯。”
“我给菠菜买了点零食。”
屋子里安静，邢灏的话肖左一字不差的听到。
“谢谢。”
“我给你送过去。”
陆桑看着肖左慢慢开口：“我晚上可能会加班。”
“没关系，明天也可以。”
“好，那明天晚上。”
“嗯，现在办公室？”
“在外面办事。”
“好，不打扰你，明晚见。”
邢灏挂了电话站在落地窗前，转身看见他父亲站在门口，似乎已经站了很久。
“父亲？”
邢杰迈了进来：“女性朋友？”
“嗯，有事？”
“你妈说你许久没回去，让我过来看看你，什么时候抽时间回去一趟，她一直念叨着你。”
“好，我知道，近期会抽空回去一趟。”
邢杰随手关了门，邢灏让秘书送茶进来。
“你妈说你年纪不小了，是不是该考虑下人生大事。”
邢灏不是第一次从她母亲那里听来这句话，若是前些日子他会毫不犹豫的把陆桑带回去，现在连恋爱也不想考虑。
“再等等吧。”
“我觉得你妈说的很对，你年纪确实不小，身边若是没有合适的女孩子，我让朋友给你介绍，都是知根知底的女孩子，家庭学识都不错，配得上你。”
“我暂时没有恋爱的打算。”
邢杰脸色沉下去，杯子不轻不重放下：“是不想谈还是心里有人？”
在父母面前邢灏也没隐瞒：“心里有人。”
“就是那个女警，我见过她，你们之间就不要想了，我们家不需要女警做媳妇。”
邢灏从父亲口中听出不赞成：“你见过她？什么时候？”
“反正我是不会赞成，你母亲也不会赞成，趁早死了这条心。”
“是她甩了我。”
邢杰听闻是自己儿子被甩，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不过是个女警，高攀他儿子。
“被一个不怎样的女人甩了，到现在还没走出来，出息。”
“爸，她很好。”
“我不会同意你们，现在断了正好，你最近处理好自己的私事，找个时间我介绍其他女孩子给你认识，你妈妈也很喜欢，我们家需要这样的媳妇。”
邢灏看着他相处了这么多年的父亲，忽然觉得十分陌生，捏着拳头没说话，眼睛紧紧盯着地毯上的花纹。
“邢灏，你的人生路我已经帮你铺好，只要按着走你的人生会一直光明。”
每次听见父亲这么说邢灏都想反驳，谁愿意被铺好路，不能做自己爱好的工作，甚至就连爱好也要被剥夺，只能上着不喜欢的企管。
他的人生在很早前就被划定，到现在依旧是被限制在框框里，按着父亲铺的路在走，一旦偏离会有人立马把他拉回正轨。
邢灏压抑在心里的怒气被一点点激怒，邢杰站在他面前：“你是未来远洋国际的继承人，必须要将远洋国际一直发展下，带着企业、员工走向全世界。”
“这是你的梦想不是我的。”
“你的梦想和公司比算什么？”
邢灏无话可说，红着眼疲倦的看着他。
“好好想想我说的话，等你脑子清醒了我们再谈。”
邢杰拉开门出去，留下邢灏一人坐在沙发上，颓废的不想动，未来早就被规划好，连挣扎的余地也没有，这样的人生谁要谁拿去。
******
肖左的车开进小区门口，看了眼副驾驶上沾着水滴的红玫瑰，现在的自己倒像是毛头小子，越过越回去。
窗外落雪无声无息，时间不到早上七点，车窗外白茫茫一片，他坐在车里播放早间节目。
时间一分一秒过，降下车窗看着外面的落雪，被风吹的到处飘，不少飘进车窗里，落在他半边身上。
家长带着孩子上学从车前路过，小朋友指着他车上的雪人喊着要拍照，被家长拽走。
肖左推开车门下来站在雪地里看车顶上的雪人，被大雪覆盖了不少，抬手把多余的雪擦去，露出雪人滑稽的样子。
他站在雪地里顺着窗户数上去，发现卧室的灯开着，唔，她起床了。
菠菜一直在扒门，陆桑不得不早起给它喂食，等它吃完了又跳到床上钻进被子里，猫喜欢温暖的地方，所以十分喜欢她的被窝，一开始不会钻被窝，现在也学会了。
陆桑换了衣服进厨房，一会端着早饭出来，不过是短暂的离开，菠菜跳到桌子上，鼻子嗅着盘子里的食物。
“喵喵。”
“你不能吃。”
陆桑过来把菠菜抱到地上，刚准备吃早饭，搁在床头的手机在响。
一早肖左打来电话，难道是有什么事情？
“喂。”
“起来了？”
“嗯，队里有事？”
肖左笑了出来：“现在我们是情侣，就不能煲个电话粥。”
陆桑愕然，不太符合肖左的风格。
“嗯，你说吧，我听着。”
肖左站在雪地里呼气：“今天下雪了。”
陆桑还没看外面，不笑得下雪了，走到阳台上拉开窗帘，不过是一夜时间，外面已是银装素裹，到处白茫茫一片，空气似乎都变得新鲜。
“看下面。”电话里肖左忽然强调，陆桑低头看楼下。
“喜欢吗？”视线里一片白，雪花随风飘扬，洋洋洒洒的落下，肖左一身黑衣怀抱玫瑰站在冰天雪地里，视线似乎一下子锁定在他身上，看不到其他地方。
肖左朝她招手：“早，桑桑。”
陆桑看见他车顶上两只相依在一起的小雪人，嗓子有些沙哑，手紧紧握着手机，许久才道了句早安。
“看样子你似乎不喜欢这种浪漫。”
“不是，被吓到了。”
“我有这么吓人？”
“嗯，肖大队长竟然一早年来我家楼下浪漫，不恐怖吗？”
肖左被她的幽默逗笑：“你要习惯，以后应该还会有。”
陆桑没说话，视线落在他身上，大雪落了他满身，倒像个白乎乎的雪人。
“雪人什么时候堆？”
“如果我说是买来的呢？”
“给差评，堆的这么差，头都要掉了，身子太大。”
“桑桑，我喜欢你的幽默。”肖左不可置信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反正是说出来了。
“不下来吗？”
“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