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格又拽了个毯子裹在身上，陆桑搞不清楚到底什么情况，往前走了两步:“童先生第一次办摄影展是什么时候？”
“你查过我难道会不知道？”
“好好配合。”
“好吧，前几年，开的算成功，也赚了不少钱。”
“当时是谁赞助？”
“远洋国际。”
“你和远洋国际什么关系？”
“我是他们家的外聘摄影师，你难道会没查到？”
陆桑直接忽略他的话：“做了多久？”
童格抓抓脑袋:“有几年了。”
“具体几年？”
童格望着天花板做沉思样:“四年吧。”
“平时谁和你接手？”
“他们公司的。”
“具体是谁？”
“袁总。”
目前他说的和查到的资料差不多，陆桑接着问:“你认识远洋国际的刑灏？”
“嗯，有问题？”
“当然没有，你们什么时候认识？”
“你连这个也要问，是不是我们什么时候见面，什么时候吃个饭也要报备？”
童格一脸的不耐烦，裹着毯子站起来，陆桑这才发现他**着上身，所以身上裹着毯子。
“把衣服穿上。”
“不穿衣服和配合调查有关系？”
“如果你要是再不配合，我也不确定自己会做出什么。”
童格呵呵笑出声来，不但没有穿衣服，反而把裹在身上的毯子随意扔在地上，赤脚走在地板上。
“不敢看？”
陆桑身边基本都是男性工作伙伴，对于男人**上身压根不会有害羞感，不过是一堆排骨而已。
“未免太自信。”
“我身材怎样？”
“不怎样。”和肖左的比起来差多了，陆桑实话实说。
童格因为她一句不怎样脸都绿了，气呼呼哼了声:“你见过多少男人？”
陆桑懒得理他，看了眼外面大雪纷飞的世界:“不想被我从窗子扔出去最好把衣服穿上。”
童格一开始有些忌惮，转念一想她到底是女人，哪来那么大的力气可以把一个大男人扔出窗外。
“我就是不穿，你能把我怎样？”
“不怎样。”
屋子里暖气开的足，童格站在里面不觉得冷，双手环胸悠闲地睥睨着她，陆桑冷哼一声，走到窗边开了窗户，冷风夹杂着雪花吹进屋子里。
童格冷的身子缩了下，就在他哆嗦时陆桑忽然伸手抓着他肩膀，来不及挣扎，已经被她拖到窗户边上。
冷风吹在身上，童格冷的直哆嗦，他大半个身子已经被陆桑扔出窗外，只缺一点就要被扔出去。
“配合调查吗？”陆桑作势继续要把他扔出去，童格大叫起来：“你这个疯子，放我下来。”
“到底谁是疯子？”
童格被冻的直哆嗦，大雪落在他身上，惨兮兮的趴在窗台上，外面已经有人在看热闹，童格也意识到自己丢脸丢大了，如果这样被传出去，以后怎么在圈子里混，还是被一个女人玩了。
“你放我下来，我配合调查。”
“不想出去看看风景？”
童格嘴都气歪了：“我刚才都是在说笑，快放我下来。”
“好。”
陆桑忽然松手童格差点摔在地上，回头狠狠瞪了她一眼。
“去把衣服穿上再来。”
童格去了里面穿衣服，陆桑站在客厅等他，磨蹭了大概十分钟人才出来，老老实实的坐在毯子上。
“你问吧，我都会如实告知。”
“你认识吴明？”
“你说的是远洋国际的高管吴明？”
“对。”
“算不上认识，我只是他们家的外聘摄影师，和管理层接触不多。”
“你见过吴明？”
童格点头：“自然是见过，不过次数不多，他是董事长面前红人，一般都见不到。”
陆桑琢磨他话里有几分可信度，和吴明不熟？没见过几次？
“如果隔十几米让你看吴明，你能认出来？”
“不好说，我近视，距离远了看不清人面孔。”
“小区出命案的当晚，你有看见什么人进出后面别墅？”
“我当时在书房办公什么也没看见。”
“你后来认出视频录像里的人是吴明？”
“没有，怎么可能，伪装成那个样子，虽然摄影师眼神不错，不代表可以认出故意伪装的人。”
童格大声否认，陆桑紧盯着他，看神色不像在说谎。
“你害怕吴明？”
“害怕谈不上，不管怎么说他是远洋国际高管，和他搞好关系很有必要。”
“你既然认识刑灏，有必要忌惮吴明？”
“我说警察小姐，我和刑灏只是一般朋友。”
童格终于说出和刑灏相熟的程度:“如果你想问我们怎么认识，时间太久了，我记不清。”
陆桑不打算问这个问题：“你眼中吴明是个怎样的人？”
“没怎么接触过，不清楚。”
“没听过别人对他的评价？”
童格笑笑：“听过，御前公公而已。”
公公两字褒贬皆有，看样子吴明在外面的名声算不上很好，但又被人忌惮。
“警察小姐我知道的全告诉你，现在可以结束了？”
“今天只是做个简单调查，如果警方有需要希望你能够配合调查。”
“又调查，你们还有什么需要调查，一次性调查完了。”
童格一脸不满，陆桑直接忽略，不卑不亢开口：“如果你不配合调查我们有足够的理由怀疑你包庇。”
“呵呵，我包庇吴明？我是脑子坏掉了给自己身上惹腥，大好前程不要了。”
童格说的有道理，陆桑关了口袋里的录音笔，准备出去时忽然听见有人敲门。
“进来。”
陆桑回头看，邢灏一身黑色大衣站在门口，白色雪花落满肩膀，平静的看着她。
“邢灏，你来了，我还以为你不会来。”童格已笑着迎上去：“他们在前面，就等着你来。”
邢灏目光从陆桑身上收回看向童格：“有点事情刚到。”
“走，我们去喝一杯。”
童格手搭在他肩膀上往外面走，邢灏看向身后：“你先走，我还有点事情。”
“有事情？”
童格看向身后的陆桑，发现邢灏目光落在女警身上。
“这是今天过来调查的警察，不用管她。”
邢灏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童格觉得不对劲，目光在他们身上游走：“你们认识？”
陆桑没回应，邢灏点头：“你先过去我一会到。”
童格惊讶的看着他们，万万没想到邢灏会和女警认识，手指指他们最终埋头走出去。
邢灏抬手关了门，屋子里只剩他们两个，陆桑指指他肩膀上的雪：“抖抖吧，不然一会都化成水。”
“嗯。”
邢灏抬手抖掉肩膀上的雪花：“来这里办事？”
“嗯，你和童格是朋友？”
“以前在国外认识，都是海城人，回来后又联系，他人不坏。”
陆桑走到门口手按在门把上：“他在等你，你早点过去吧。”
邢灏蓦地拉住她，抬手压住门板：“我们已经到了见面连说几句话的时间都没有的地步？”
陆桑看着他压在门上的手：“邢灏，你朋友在等你。”
“就让他们等着。”
邢灏看着她忽然提高声音，直接反锁了门，拽着她肩膀把人拉到客厅中间。
“桑桑，我就问你一句，你跟我分手是不是因为要调查远洋国际， 觉得会和我有冲突，所以提出分手。”
陆桑侧头眨眨眼，他怎会才知道警方要调查远洋国际？他都能察觉到，是否邢杰也察觉到？
“你从哪听来警方要调查远洋国际？”
“难道不是？”
“邢灏我们分手和那件事情没有关系。”
尽管已经不只一次听过这样的答案，再次听见依旧觉得难受，邢灏身子微微垮下去：“肖左就这么好？好到义无反顾的扑进他怀里？”
“邢灏，我不希望在你脸上看见刻薄的样子。”
陆桑不愿意继续纠缠在这件事情上，分手了就该大大方方，不要拘泥于过去。
“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也讨厌这样的自己，甚至开始厌恶，可有什么办法，我无法控制自己想起你，想起我们经历的种种，我想带你去美丽的地方，吃美味的食物，和你分享我的所有。”
他在自己脑子里给他们勾画了一张蓝图，到最后只剩下他一人，无人陪他去完成。
陆桑抱歉的呼吸不稳：“对不起。”
“我不要对不起。”
邢灏伸手搂着她肩膀，将她拥进怀里，陆桑想要挣扎。
“就让我抱一会，就一会。”
她挣扎的手悬在空中，邢灏手收紧将她拥的更紧，她能感觉到邢灏身上的悲哀，满满的已经溢了出来，低低的喃喃：“爱情真伤人，两次都输在你们家女人手上。”
陆桑听闻他这句话心里不是滋味，第一次是简单，第二次还是简单，脑子里浮想起许多年前的情形，简单和邢灏，他们经常坐在一起写作业，一起放学，一起春游，一起烧烤。
在以简单身份活着的那些年里邢灏占据了很大一部分，纵是铁石心肠陆桑也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对不起，邢灏。”
“不要对不起，你已经说了不止一次。”
“对不起……”
陆桑推开他要走。
“你了解肖左吗，如果真要在一起，那就多了解吧，我真心希望你能够幸福，即使给你幸福的那个人不是我。”
陆桑从门口出来，揉揉发涩的眼，回头看了眼包间，转身离开。
刑灏站在里面深呼吸，靠着窗子口点了根烟，这次是最后一次纠缠，以后开始真心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