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言尽于此，不该说的和该说的都说了，及时抽身在这段带有目的性的感情里，其实对谁都好。
陆桑先从楼道里离开，昏黄的灯光下，刑灏忽然上前一步拥住她，下巴紧紧贴着她侧脸。
“桑桑。”
“刑灏，放手吧。”
“我知道这段感情你不够入戏，没关系，只要我一个人入戏就行，让我以男朋友的身份待在你身边照顾你，我心甘情愿。”
爱一个人可以变得很卑微，甚至是卑微到尘埃里，只要陪在她身边就很好。
陆桑拿开他抓着衣服的手，拉开门出去，没急着回办公室，在楼道里等了会，她站在落地窗前，恰好看见刑灏从楼道里出去，在树下站了会后拉开车门上去，很快驱车离开。
看着他的车屁股消失在夜色里，陆桑重重呼出一口气，这段感情终于结束了。
陆桑在外面站了好一会才走回去，推开办公室门低垂着头往座位走，忽然听见一句：“回来了。”
猛地抬头，肖左大半个身子靠在办公桌上睥睨着她，陆桑吃惊于他的神出鬼没，回来也不说声。
“肖队，你回来了。”
“嗯。”
“大伙都等着你回来。”
“有你吗？”
“嗯，当然。”
秦爷和吴松逸的案子现在有点进展，肖左回来只会加快破案速度。
肖左想问她是不是和刑灏分手了，又觉得现在不是好时机，摸摸后脑勺：“我不在的这几天，案子有何进展？”
“除了上次跟你汇报的那些，我们在吴松逸家发现一个U盘，里面是毒品流通的日期和数量，现在我们怀疑他们在海城有个生产基地，目前正在找基地，如果顺利找到，会有重大突破。”
“哦，资料呢。”
“这里。”
陆桑把U盘给他，肖左靠在一边看，窗外已经夜深了，她收拾准备回去。
路过他办公桌时，他忽然推了个盒子过来：“礼物。”
陆桑诧异看着紫色包装的盒子，外面印着非常熟悉的LOGO，一时间没伸手去拿，肖左侧身说了句：“大家都有。”
刚才完全是她想太多，陆桑拿过盒子：“谢谢。”
“回去了？”
“嗯。”
“一起吧。”
肖左关了电脑拎着外套和她一起走到门外，伸手关了灯。
外面风大，陆桑把大围巾绕了几圈在脖子上，回头见肖左戴上大口罩，他终于穿了羽绒服，领口敞开着，大步走到她身边来拉过她衣服后面的帽子扣在她头上。
肖左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拉开车门示意她过来：“上去吧，明早见。”
陆桑也不矫情，直接坐进去，降下车窗跟他挥手再见，肖左也跟她摆摆手，看着出租车消失在夜色里。
他站在路边没拦出租车，站了会后重新走回刑警大楼，打开电脑看资料。
陆桑掏出包里肖左给的礼物，坐在沙发上拆开，里面是支录音笔，非常迷你小巧，可以随意放在口袋里。
刚把录音笔放在茶几上，搁在茶几上的手机震动下，进来一条短信。
陆桑看完短信不晓得怎么回复，索性搁下手机，有时我们会默契的当做没看见，就算不删掉好友，也不会去联系，单纯的希望对方过得好。
刑灏坐在露台上盯着手机屏幕，十分钟之后依旧没有动静，不免自嘲的笑起来，陆桑是真心要分手，不是单纯的闹一闹。
若是说出去大概没人会相信，远洋国际未来继承人被女朋友无情甩了，依旧卑微的想要挽留。
刑灏抬手关了露台上壁灯，整个人坐在寒冷黑夜里，心一点点沉寂下来，手按在电话本上，拨通许久未曾联系的电话。
“你好，帮我查一个人。”
“邢总客气了，是什么人？”
“海城警局的肖左，尽快把他资料传来。”
“好，最多三天。”
“嗯，谢谢。”
******
老许开车，肖左坐在副驾驶，陆桑在后面手里拿着平板看沙子场地形图，高低不平的地面，又靠着海边，货物从海里走的话非常方便。
“肖队，以你推测我们如果找到地下入口，会碰到对方人马？”
“不好说，也许已经撤离。”
吴松逸的事情出来有些天，秦爷被杀害也有些时间，足够他们逃离现在的地下密室，当然也有种可能，他们有足够的信心觉得不会被警方发现，所有依旧待在那里。
“先去看看吧。”
“嗯。”
车子停在沙场中间，陆桑下车后戴着大口罩和墨镜，沙场风大，掀起一阵阵的沙子，一不小心吹进眼里。
肖左走在最前面，忽然去了沙场工人那边询问，老许站在石墩旁望着飞沙四起的沙子场。
“在这里上班也真是考验，一张嘴吃的都是沙子。”
“还是少说话，我记得车里还有口罩。”
陆桑去车里找口罩，给了老许一个。
“我们先去那边看看。”
肖左还没回来，陆桑和老许去看废旧的工厂，占地面积不算大，外面还有几个厂房，破破烂烂，房子本来的颜色在风吹日晒下掉的干干净净。
两人绕着外围走了圈，没发现特殊地方，接着绕到前面，破旧的大铁门虚掩着，轻轻一推开了。
老许走到陆桑前面，颇有开道的意思。
“这么大的厂房，当初怎么不拆了。”
“谁知道呢。”
从大门进入，里面全是破旧的生产机床，几乎是锈迹斑斑，头顶上悬着不少蜘蛛网，空气里一股子灰尘味，陆桑在里面稍微绕了圈，打了几个喷嚏，头上占了不少蜘蛛网，伸手拿下来。
“桑桑，我看这里应该没人来过。”
“嗯，不过还是要仔细检查。”
陆桑站在楼梯口，铁质的楼梯已经生锈，地上散落着乱七八糟的零件。
她抬脚往上走，忽然听见门“吱呀”一声，老许和她同时往门口看，互相交换了个眼神，刚准备躲起来就见进来的是肖左，大剌剌的站在门口，挑着眉看他们。
“有发现？”
老许见是他松了口气：“我还以为是谁呢，和桑桑差点都打算躲起来。”
“他们不会傻到自投罗网。”
“……”
这么说就是他们傻，才会想到是对方人进来，陆桑选择沉默，扭头上楼。
楼上和楼下差不多，依旧是生产机床，只是不是同一种机床而已，陆桑穿梭在中间，似乎能想象到当时工厂的场景，工人在这里忙碌的生产，如今变成了废旧的厂房。
肖左在楼下转了圈也跟着上去，站在楼梯口看见她在伸手弄头上的蜘蛛网，上前一步帮她拿走头上的蜘蛛网。
陆桑扭头见是他，往后退了一小步：“肖队，我自己来。”
“顺手。”
肖左头上也有，陆桑指指他头顶：“你头上也有。”
“哦，是吗。”
肖左抬手摸了几下，确实拽下来不少蜘蛛网：“肖队，楼上和楼下没问题。”
“如果要有密室也是在楼下，工厂外面的几个房子检查了？”
“还没。”
“下去看看。”
肖左率先下去，老许蹲在铁架子上抽烟：“桑桑，封队那边刚才来电话说没找到。”
他们总共划了两个地方，如今封队那边已经排除，也就还有这个地方，目前也依旧没找到入口，难道是他们想错了？基地压根就不在海城本地。
“再找找吧。”
陆桑从中间过道穿出来往门口走，肖左目光落在地面上，地板上全是灰尘和杂物，杂物全部移开。
“肖队，我们先去外面。”
靠着工厂的还有几间厂房，一排矮房子，几间小屋连在一起，陆桑推开一扇门，里面堆的是大型机器，最边上的一扇窗开着，导致下雨地板上全是积水，她鞋子上有灰尘，一走一个鞋印。
老许摸摸生锈的机器，作势往上抬了下：“一个人搞不定，太重了。”
“我们两个人呢？”
陆桑过去搭把手，两人一起把机器抬起来，很快又放下去。
“是很重。”
“下面有轮子。”
“……”
直接拉着钢筋把手，用点力气整个机器就拉了过来，完全不需要抬起来，刚才他们是没事找事。
“你把机器整个拉出来，空出背面那堵墙。”
“我拉下。”
老许直接把机器拉出来推到另外一边，陆桑看着地面上的积水，略微觉得奇怪，一样平的地面，刚刚放机器的地面上没有积水。
开了手电筒照过去，一块砖一块砖的排查，肖左进来见陆桑蹲在地上看的仔细：“有密室？”
“砖好像可以动。”
“我来。”
陆桑让开给肖左来，他敲击几次声音不对，从口袋拿出工具，很快把砖撬起来。
“里面有个洞，老许和我下去，陆桑你留在上面。”
“我跟你下去，老许你留在上面。”
陆桑格斗技术比老许好，下面危险未知，还是她去比较合适。
肖左也没反对，人已经顺着楼梯往下走，陆桑立马跟在后面，狭窄的通道黑漆漆，她用微弱的手机屏幕光照亮。
“慢点。”
“嗯。”
肖左放慢脚步，走完楼梯到了平地上，依旧一片漆黑：“一会若是有危险，记得先往上跑。
“嗯。”陆桑嘴里答应着，心里不是这么想，肯定和他一起解决。
肖左耳朵紧贴着墙壁，没有听到一点声音：“走。”
陆桑放缓脚步，前面依旧是黑漆漆，手摸到开关：“肖队，开灯？”
“先别开。”
他们是偷偷潜进来，万一对方没撤走，正面就遇上，也不知对方手里是否有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