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1.采用画眉石

“好，说到做到。”路净桐干净利落地拍了拍路御陌的肩膀，连个反悔的机会都不给。

路御陌盯着路净桐离开的背影默默泪流，原来他也会被人虎到脑抽。一想到那浑身脏兮兮的苍蝇和打不死的蟑螂，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奈何反悔不了……

却说一心想要治好小侄子的徐公公，自从说好了要给路净桐一个印刷厂后，也没有食言，寻了个不当差的时辰，偷偷带着路净桐和路御陌去了他自个办的书坊。

看着规模虽小，五脏六腑俱全的印刷厂，路净桐表示很满意，她跟着徐公公逛了一会，又看了眼工人印刷的工序。

而徐公公为了使路净桐满意和高兴，也在一旁做起了讲解，他道：“本来这个书坊是为了赚点官府的小钱，可是这些年也没见王朝通缉什么要犯，而且也没什么大事需要通知的，也就放着没用，这些年啊，都在印刷一些经文史书。”

徐公公瞧了眼路净桐的神色，见她没露出不喜的眼色，又接着道：“七小姐，虽然这店面不够大，不过该有的都有了。”

“嗯，我知道。”路净桐点了点头，她有眼睛看得到。

只是但看到那印制的书文后，顿时有些不悦地皱皱眉。

她走到印刷仆人身边，伸手沾了点用来刷印书胶板的墨汁道：“这个是由胡桃、章鱼、乌贼等制作出来的墨汁？”

“是是啊。”工人不明所以地回答道。

“七小姐，有什么问题吗？”徐公公抹了把汗问，可千万别出问题啊，他还指望路净桐治好小侄子的病呢。

“哦，没事，我就问问。”路净桐笑了笑，绕过工人又看了几眼印刷后的书文，越发眉头皱的越发紧了。

而跟在身后的徐公公是一刻不停地挥洒着冷汗。

艾玛，这路府七小姐太难伺候了。

当路净桐逛完整个书坊以及印刷的基本流程之后，这眉头就差打结拧一块了。

“七七小姐，你觉得这个书坊如何？”坐在对面的徐公公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如何，简直太糟糕了。”路净桐摇头道。

“啊？”听着话，徐公公一下子就急了，他差点跳起来道：“七小姐，这个书坊哪里不够好？您说老奴这就改，一定给您办的完完美美的。”

“倒不是这书坊结构布局的问题，而是这生产材料和生产路线的不够完善。”路净桐摆手示意徐公公坐下，问：

“徐公公，我信得过你吗？”

“当然。”徐公公不假思索道。

只要路净桐治好他的小侄子，别说是做她奴才了，就算是要他的命也是可以商量的。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信你一次。”路净桐瞧了眼信誓旦旦的徐公公道：

“书坊印刷使用的是胡桃和取自章鱼、乌贼体内的墨制作而成的墨汁，但是你可知道这种墨汁虽然制作简单，但其使用效果并不好，印刷时通常需要将刻板刷个三四遍这才能显出字迹。”

“而且，胡桃、乌贼、章鱼所制成的墨乌贼墨不仅不易溶于纸，其成品后的保存期不够长久，那么针对这个问题，徐公公你难道就没有一个更好的解决办法吗？”

“这……这个……”徐公公思索了一会儿，才道：“七小姐，老奴不是没想过使用松烟墨，但是那价格太昂贵了，而且取材不方便，况且松烟墨虽然使用方便，但印刷书坊本来就不赚钱，这一提高成本越发难赚钱了。”

“难道除了松烟墨，就没有其他墨可用吗？”路净桐问。

徐公公看了看路御陌，对于路净桐这个问题有些不知所措，这大陆除了乌贼墨和松烟墨，还有其他墨吗？

想了想，没想出个所以然，最后徐公公还是厚着脸皮问：“那七小姐您的意思是？”

“石黛，一种低于松烟墨成本，高于乌贼墨使用价值的墨。”路净桐道：

“古时有石名黛，也称'画眉石'。女子通常用它来画眉，固有'远山如黛'的'远山眉'之说。”

徐公公本来还想说，好好的谈这个做什么，可是一听到路净桐接下来的话，他就真相了。

“世人只知道女子石黛乃女子闺房所用画眉之物，却不知石黛也可做墨水，画山水。石黛墨色浓稠比乌贼墨保存时间更长，而且，相比于一玉银购买十只乌贼的成本，采用石黛印刷更降低了印刷成本，岂不是一举两得。”

徐公公布满血丝的眼球瞬间一亮，如果书坊能用这墨，那当真是降低了书坊的费用。

要知道，书坊只用与印刷经史诗书，本来就不是盈利性的生产，再加上使用乌贼墨成本和工人工资发放，要想赚钱还真心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