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陆小姐。”格雷太太走过来，很自然的又想拥抱陆希儿。

真是个热情随和的老太太，陆希儿心想，便欣然的接受了她的拥抱。

“你们这次来，打算呆几天呢？”格雷太太仍拉着陆希儿的手问。

“很抱歉，明天就要回去了。”凌钺回答。

“喔，那的确很遗憾，我还想留你多住几天，顺便到我乡下农场看看，格雷先生在那里照料着，我昨天打电话，他还让我一定要请你去！”格雷太太絮絮叨叨，眼神有点儿黯淡，显然是遗憾和不舍。

“会的，我一定还来。”

“真的？”

“真的！”凌钺点头，又望向陆希儿。

她转开头，躲避他意味深长的目光，他的意思是，只要这里有她和他的过往，就一定还会再来！

“那可太好了！”格雷太太又拍手欢呼。

见她仍如五年前一样热情絮叨，凌钺不得不提醒，“我从前住的房子，现在还空着吗？”

“当然，当然，自从你交待过，我就一直没有再租出去，昨天你说要来，我又特地收拾了一遍，走，咱们看看去！”格雷太太说着，一手拉了凌钺，令一手拉了陆希儿，喜孜孜的进了电梯。

到了18层，格雷太太一边走，还一边喋喋不休的对陆希儿称赞凌钺，“Thomss一定对你说过，他读书的时候，在我这里住过两年。天呐，他后来要不说，我根本想不到，那么一个大资产家的继承人，竟然肯住在我的破房子里，格雷先生说了，他家富有的可以买下半个洛杉矶！”

“您这里分明很好，格雷太太。”格雷太太夸张的语气和表情，又让陆希儿想笑。

“是吗？”格雷太太高兴的说，“很好不敢当，但一定是这附近最清静，也最干净的房子，要知道，我可从来不用杀虫剂，都是用植物抑制的方法……”

凌钺耸了耸肩，递给陆希儿一个无奈的眼色，不过没等格雷太太发挥够，他们就在一扇门前停下。

“就是这里了。”格雷太太从围裙兜里掏出一串钥匙，打开房门，“进去吧，可以跟女朋友说说你从前的故事，喔，从前Thomas可是个安静的几乎没有故事的孩子！”

没有故事……

看来，这位老太太对她亲爱的房客，也不是非常了解呢。

当陆希儿跟在凌钺身后，踏进玄关的一瞬，便紧张的屏住了呼吸。

这是一套典型的单身公寓，客厅、卧室和书房，格局小而齐整，正如格雷太太说的，已经特地收拾过，门都打开了，所有的陈设一目了然，布置的风格就像凌钺这个人，高效简洁的没有一丝多余。

当视线穿过卧室，落在那张还算宽敞舒适的松木大床上时，陆希儿的耳根一下子升温了。

他是“性瘾症”患者，是不是表明，曾经和无数的女人，在上面翻云覆雨过？

也包括……“她”么？

这个猜测，令陆希儿羞臊不已，想到凌钺不堪而无奈的过去，陆希儿心里有柔软的同情，又隐隐有些不快。

“我想在这里呆上一会，回头再去找您，可以吗？”凌钺问格雷太太。

“当然可以，我知道，你要开始讲故事给女朋友听了！”格雷太太自以为心领神会，俏皮的冲二人眨了眨眼睛，便开开心心的出去了。

凌钺站在门口，目送格雷太太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间，才退回来，顺手关上了房门。

房间的光线暗下来许多，不止是这样，他还快步走到窗边，把所有房间的窗帘都拉上，明亮的客厅一下子变的宛如暮色初降的黄昏，那个白天抑制在心里各种欲望，都蠢蠢欲动的时刻。

客厅暗下来，静下来，暗的陆希儿只能看清几步之外，凌钺挺拔的身影，静的可以听到乱了节奏的粗重呼吸，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他的。

几次和他一起，单独关在一个密闭幽暗的空间，接下来都会发生令她面红心跳的事，而这一回，他更是明说了，带她来，是为了“重温旧梦”……

凌钺走近了两步，身影完全笼罩了她的头顶，在陆希儿一颤之间，又按上了她的肩头。

“凌钺，我，我——”

她原本想说，我绝对不可能跟你做“那种事”，但这话实在难以启齿，而且她真不能肯定，他若是真强要，自己有没有那个意志力拒绝。

“刚才格雷太太说了，我是‘好孩子’？”凌钺却突然问了一句很破坏气氛的话。

“哎？”陆希儿在惊讶中抬头。

“那是因为，我从来不带女人回来这里……”

原来他是这个意思，陆希儿视线和他暧昧的目光一碰，又慌张的低下头去。

“只有一次，一人例外，那就是你……”

凌钺手掌缓缓滑下陆希儿的肩膀，形成一个亲密的拥抱。

“凌钺，别……”陆希儿双手撑在他胸前，扭开头，避开他的亲吻。

“就那一次，那个人，已经在我的身体和心里，留下一生都无法磨灭的记忆，我不相信，宝贝，在你的身体和心里，就没什么都没有留下……”

这句话，凌钺是用英文说的，仿佛真的重回五年前的夜晚。

陆希儿知道，他是刻意营造相似的情境，试图唤起自己的记忆，如果它真存在的话。

但这实在太危险了，无论是他还是自己，都无法保证会否成功，以及这团烈火点燃后，会自然熄灭，还是把两人都焚烧成灰烬！

“别，别说了……”

“宝贝，我们试试吧？”他根本无视她加在胸口的疲软抗拒。

“不，凌钺，你告诉我就可以，唔……”她最后的分辩，被他用亲吻堵了回去。

不可以，不可以……

她终于悲哀的醒悟，为什么一开始，在那间昏暗的休息室，他就敢于用这种方式揭开序幕，因为自己的身体实在是太诚实，太任性了，和他一样。

“宝贝，宝贝，你好棒……”

他不只是单纯重复那晚的话语，也是发自内心的赞美。

她希儿闭上眼睛，在无边的黑暗中，仿佛激情的梦境再一次降临。

那个梦境，真的存在过么？

就在这里，就跟他……

陆希儿的神智模糊了，意识动摇了，直到双脚突然离地，无所依托的空虚感，让她害怕的拽回了几分清醒，才发现已被他拦腰抱起。

“干，干什么？”她抓住他的衣襟，颤声问。

“呵呵，宝贝，那晚你可不这么问。”他口中调侃，脚下已往卧室移动。

“快放我下来，可以了……”知道了即将要发生什么，她又在他怀中挣扎。

“可以了吗？”他依言放开她，却是放在床上，“那你说，想起我是谁，想起我们之间发生过的事没有？”

她眼中闪过的一霎沮丧，答案不言而喻。

房间里的光亮，只够她看见他的动作，听见衣物摩擦和皮带扣弹开的声音。

“凌钺，不行……”

“我说过，想逃，已经来不及了……”

她也想坐起来，却被他用身体压了回去，骤然浓郁的肌体的而味道，令她心悸的几乎要晕厥过去。

“不行，不行！”陆希儿用她最后的理智，抓住了凌钺解她衣扣的手指。

“为什么？宝贝，你是喜欢我的，也喜欢现在的感觉，不是吗，为什么要违背自己？”

“我怕……”

“我说了，别怕，我们只会比那一晚更快乐！”

“不，我怕万一，万一还是想不起来呢？”

“万一？”像是明白了她在顾虑什么，也觉察到她手上真用了力气，他熔岩激荡的眼睛，仿佛漫过了一层凉水，言语也变得尖钺起来，“你是担心，万一和我做过，还是想不起来，将来跟林逸峰结婚，不是处女了，对不起他？”

凌钺的话露骨刺耳，让陆希儿有一种被羞辱的感觉，但实情的确如他所言，她只有紧紧咬着嘴唇无法辩解。

“哈哈哈哈——”

他目光阴沉的凝视了她片刻，突然笑起来，狂狼而放肆。

“宝贝，我们做过多少次了，那东西怎么还会有呢，你还想留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