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就知道了？那你怎么不报警？”我丝毫无法理解父亲此时此刻还能这么淡定的原因。

“这个么……对了，你等等，我去把菜端过来。”

父亲进厨房忙了一会儿后，这才刁着烟重新回到客厅，他把一块肉夹到我碗里，不紧不慢地说道：“这几年你一直在外面工作，赶不上回家，其实镇上已经发生很大变化了，估计你多少也看出来一些了吧。”

我点点头：“嗯，看起来很多人都搬走了，不过再怎么样该有的法律总得有吧，作为律师，光天化日之下见到杀人案，是无论如何不能忍的，况且，它还恰好发生在我们家里面！”

“嘘！你别这么大声，没准等下被邻居听到了。”

“可以，但你得告诉我你为什么不管不问，这么惨绝人寰的作案手段，明显可以证明凶手有多变态，难道你不担心自己也会牵连进去么？！”

“先吃菜，先吃菜，你听我慢慢讲。”父亲一边不停地用筷子示意，一边说，“其实你有所不知，在很久很久以前，我们苍山镇就受到了远古神灵的诅咒，这个神灵，人们称他为雍和，是个会带来无尽恐慌和灾难的大邪神，传说只要他一出现，懦弱的人类就会被黑风带走，只有剩下不多的强者能得以保全，并且获得永生不死的力量。”

“什么乱七八糟的，爸你没事吧？”

父亲没理我，而是用严肃的神情死死盯着我的眼睛，继续说：“而你刚刚看到的，正是强者用来向雍和证明自己的唯一办法，雍和临世，只有尝尽84具躯体的血肉，才能免于毁灭，我也是情非得已……”

父亲一边说，一边好似附了魔般，把香烟在手心掐断，然后握紧筷子，用力地在桌面上切割，割出一道道锋利的划痕。

“爸？爸！”我大声喊着，他却丝毫没有反应，我见情况不妙，赶紧跑进厨房，想打一杯水给他冷静冷静，这个时候，厨房里的模样却让我怔在了原地：好几具被腌制过的人类尸体被整整齐齐地倒挂在天花板的铁管上，邻近的砧板表面则摆放着一只头骨和几块未被切开的肉，旁边的垃圾桶里则堆满了密集的头发和人皮……

“三笑，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拖到现在才告诉你的，但自从吃过之后我发现，人肉的味道真的要比一切肉类都美味的多。不过我发誓，这事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在做，镇里头有很多人也在吃人肉，我和他们比算少的，这不，老家那口窖井里边装的，就是对面那户人家的存货。”

父亲再一次露出了笑容，然而我却已经丝毫感受不到亲情的气息了，我甚至觉得，眼前这个正在笑眯眯往我碗里夹肉的男人，根本就不是我印象中朴实憨厚的老爸，而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来自深渊的嗜血恶魔。

“所以，这就是你吃人的理由么？现在的苍山镇，已经变成一个人吃人的地狱了么？……”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无非换了一种生活方式而已，外面的人不知道，以为这里怎么了，但我觉得挺好的。况且，人本来就是鳄鱼的子孙，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肮脏的又不止我一个！”

他哈哈大笑道，随即又把一块肉塞进了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