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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冰释

凰临九天 墨白焰 2306 2019-04-16 09:54

  

熟悉的院落,熟悉的房间,熟悉的夜色。

封墨恭随苏青黛返回宅中,钟姑并未表示意外,反而很高兴见他回来。

“封先生的房间,我一直有仔细打扫,一天都不敢懈怠。姑娘与封先生这般般配,本就是该在一起的人呢,有什么事吵吵嘴,各自退一步也就过去了,终归还是要回来嘛!”

“最有眼光的非钟姑姑莫属。”封墨恭一本正经朝钟姑躬身拱手,又把回来路上买的一包点心塞给钟姑,看上去心情极好,“最近辛苦钟姑姑了,听青黛说,算师走后钟姑姑一直在打理宅中事情,都没回过家吧?今晚钟姑姑好好回去休息休息,这两天我来伺候她就好。”

钟姑犹豫:“这……能行吗?”

钟姑年纪不小了,至今仍未成家生子,虽有个鳏夫一直不离不弃替她照顾家里,但终是名不正言不顺的身份。有时候钟姑姑也觉得对不起人家,一旦苏青黛这边有什么事她总要离家数日不归,饶是那鳏夫憨厚从不抱怨,她心里难免愧疚不忍。

再者,她也的确有些想念那个默默无闻却待她极好的男人了。

“回去吧,钟姑姑,不用惦念这边。”苏青黛也劝道。

钟姑松口气,喜上眉梢点点头,手脚利落地收拾了东西后披着夜色离开。

钟姑一走,封墨恭便彻彻底底把自己当成了宅子的男主人,东游西逛烧水做菜,就差一壶热茶一杯暖酒——宅子里的茶具酒具都被苏青黛摔了个粉碎,不管是不是他送的,都成了她恼火之下的牺牲。

无酒无具,却也不耽搁封墨恭发挥。

“这是什么?汤?”沐浴一番去掉身上酒气,回到卧房的苏青黛便看见一桌子佳肴,饭碗旁边一碗色泽通透却略显粘稠的东西令她十分好奇。

封墨恭已经换完衣衫,随手将一双筷子递给她:“玉容汤,前段时间在嵘王府时跟庖丁学的。这还是我第一次做这汤,你尝尝好不好喝。”

“没想到封先生还有这等厨艺,只是不知道这汤喝下去是能暖胃,还是直接将人毒死。”苏青黛习惯地要嘲讽他两句,但没有错过那碗满是异域风情的浓汤。舀一勺送入口中,她脸色便好了几分,甚至有了些许赞赏的神情:“稀奇,居然能喝,味道还不错。”

封墨恭对这些赞扬照单全收:“那当然,这可是特地为你学的。还有这几道菜,都是从北陲回来后我虚心求教才学会的,每一道菜的用料都以补气暖身为主,专门针对你的寒症。”

苏青黛微愣,旋即目光更暖。

她这种寡情淡薄的人,一生之中大概都不会想到如此琐碎的小事。遇上封墨恭后,她的生活细处总被他打点得完美无瑕,就如同他为人一样,很难挑出缺点,也难怪信陵公主这般钟情于他。

席上光顾着生气,苏青黛一口饭菜没动,此时的确饿得不轻。她先挑素淡青菜尝了尝,正合口味;又在他强烈推荐下犹豫地夹起两块小肉,入口并不觉油腻,成了她极少能够吃下的荤菜。苏青黛不清楚这一桌饭菜耗费了他多少精力,但见他指上多了一道细长的新伤口,大概是切菜时见了红。

端着碗筷,苏青黛忍不住好奇:“你是天生就这么会哄女人,还是跟谁学的?”

“这问题不太好回答,有些复杂。”封墨恭未着碗筷,只端着一碗粗泡的茶,悠悠道,“能哄你开心这本领,十之有三是认识天枢后在那些风月场上学的;十之有三,是因为遇见喜欢的人自己领悟的;另外六分,则要归功于我那位平素最喜欢调戏小娘子的兄长。就因为有他时不时在君子楼中惹哭小丫头的光荣事迹,年少时我没少被他连累抄书卷、顶木桶罚站,光是师父的鞭子就吃了七八顿。我真爱死他了。”

苏青黛险些把口中的清粥喷出。

“你在背后诋毁云少侠,他知道么?”

“他还需要我诋毁?江湖上出了名的花花肠子。”封墨恭老气横秋叹息,“知道为什么今天他不在么?是因为曲师兄阁中一位女下属要回分会,他去送行了——当年那位女下属被兄长迷得七荤八素,就差一点委身下嫁,辛亏曲师兄及时提醒才没有走上不归路。”

毋庸置疑,高阳云鸿是个古道热肠的人,苏青黛并未见过他如何放浪形骸、拈花惹草,不得不对封墨恭所说种种“光辉事迹”抱持怀疑。不过高阳云鸿今天不在家这件事倒是对得上——临走时他似乎是说,要去给一位昔日的红颜知己送行,当时表情还颇有几分哀戚沮丧。

“总觉得云少侠要比你靠谱多了。”苏青黛摇摇头,仍然坚信自己的判断。

“那要看是哪方便,至少能给你做饭吃的人只有我,换做是他只会给你端上一盘烤焦的毒药。”封墨恭见苏青黛酒足饭饱,倒了杯茶推到她面前,“时辰不早了,是想早些休息,还是想和我好好聊聊?”

苏青黛端起茶呷了一口,清香,带着微微苦涩。

“我和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苏青黛放下碗,瞪他时依旧目露凶光。

“不想跟我说,难道要去和小苑谈?也好,你们做一对儿闺中密友倒能省下我许多麻烦,至少有人会不遗余力告诉你我的好。”封墨恭起身收拾碗筷,面带笑意,“我先收拾东西,一会儿回来。要聊什么、该怎么聊,给你一刻钟时间准备。”

封墨恭端着碗盘离去,苏青黛看着空洞洞的门口发愣。

她不是没什么可聊的,而是不知从何说起——大狩之后他与信陵公主注定不可能完成的婚事吗?还是他私下驱逐那些受雇而来的江湖杀手?又或者该问一问他,为什么要借这门赐婚故意惹她生气?

有些答案她隐约能猜到几分,却不敢妄加确定,只有听他亲口说出来她才能稍感安心。

譬如,他在君子楼协助下力克强敌并与嵘王会面这件事。

对复仇不再抱有执念的他,本可以离开常溯城远离是是非非,可他偏要冒着风险留下来……是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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